第六百三十章 繁街

  嘶!

  唐綿緊緊咬著下唇,唇角都溢出了鮮血,而林子昕加重的威壓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能放棄!

  作為堂堂z組織的頂級殺手,穿越不久就栽在別人手裡,不說若是被組織那群隊友知道了會如何取笑自己,就是她自己也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沒錯!不允許!

  唐綿的背漸漸的挺直,青筋更是明顯,臉漲得通紅,但一雙黝黑如深潭的眼眸卻就這麼直直的盯著林子昕。

  她壓抑已久的天性終是被釋放了出來。

  林子昕見唐綿掙脫了自己的威壓,立如青松,還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來,露出惡魔般的微笑,心頭霎時湧上一股恐慌。

  唐綿的眼神就如同冰窖一般,一點一點的攝走林子昕的理智。

  林子昕不斷的步步後退著,竟是都忘了使用靈力。

  唐綿輕笑一聲,眼睛有些發紅,墨發凌亂披散在肩,一絲淡淡的笑容,身著的黑色緊身衣更是襯的她如魔鬼般可怕。

  「你……」

  林子昕看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唐綿,忽的反應過來,她可是靈師,為何要懼怕這廢柴。

  咬緊牙關,林子昕為剛才的恐懼感到憤怒。

  她雙指掐訣,嘴裡不停的念動著咒語,周身無端颳起一陣狂風,就連雲梓樹的腰肢都不住擺動了起來。

  片刻,林子昕的手上隱隱出現一條兩米長的水龍,呈透明色,嘶吼著朝唐綿撲來,而唐綿雖然來不及阻止,卻看到了林子昕施展水龍時的狀態。

  她額頭細微冒汗,瞳孔張大,臉部稍顫,面色帶些蒼白。

  這水龍看著華麗,指不定是林子昕付出極大的代價才得以施展的。

  唐綿腦袋不停的思考著,腳下也沒閒著,詭異的身法帶動著水龍,便是林子昕有心操縱也跟不上唐綿的速度,漸漸有些脫力,手上掐訣的動作也慢了下來,畢竟靈靈師並不著重訓練身法。

  就是現在!

  唐綿趁著間隙反身躍上雲梓樹,嫻熟的從腰間拔出銀槍瞄準林子昕的胸口扣下扳機。

  「砰!」一聲槍響。

  她雖然不知道這子彈對靈師有沒有效用,但總歸還是要試上一試的。

  林子昕剛想出手擋住子彈,卻不料被越級攻擊的水龍反噬剛移了移腳步便在原地不得動彈,隨著槍響應聲倒下。

  她瑟瑟發抖地捂著中槍的手臂,儘管體內的靈力已經在慢慢恢復傷勢了,但此刻林子昕是恐懼的。

  李錦昔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嗎,為何變得如此強悍,莫……莫不成是受了哪位高人的指點。

  而唐綿手中的槍林子昕看的分明,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物罷了,竟可傷她至廝,李錦昔的廢柴一定都是偽裝出來的!

  不過這麼一柱香的功夫,院落里便髒亂不堪,而這麼大的動靜,房裡的林雨柔自然不可能沒聽到。

  唐綿瞄了眼慢慢被推開的房門,瞪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林子昕:「別來招惹我,否則你會死的很有節奏。」

  說完縱身一躍跳出院落圍牆,留下一臉呆滯的林子昕凌亂於風中。

  林雨柔一出房門看見的便是倒在地上的林子昕,連忙小跑過去將其扶起,從納戒中取出一副療傷藥劑:「沒事吧子昕,剛剛究竟發生何事了?」

  「雨柔姐姐,你萬萬不可相信那女人,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林子昕面上梨花帶淚,令人憐惜至極,同時將惡人先告狀這一招詮釋的惟妙惟肖,連唐綿都差點信了。

  林雨柔心中動容了幾分,但一想到唐綿身受重傷時強烈的求生欲望,即便是自己不出手相救過不了多久她也會自行醒來的,她的態度變得有些強硬:「子昕妹妹說的是何話,那唐綿姑娘歸根結底不過一文弱的普通人,對我能有什麼企圖。」

  躲在圍牆外偷聽的唐綿有些感嘆,林雨柔還是過於單純。

  林子昕見林雨柔並不相信自己,頓時有些急了,將早編好的經過全盤托出:「雨柔姐姐,那哪是你口中的普通人啊,妹妹這一身傷就是她一手造成的。」

  「況且她可不是什麼唐綿,而是北彥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廢物李錦昔,姐姐你不曾見過她,但妹妹可是真真切切的見過啊!」

  語氣鏗鏘有力,因為在她眼裡這就是事實。

  唐綿心中有些駭然,林子昕口中的李錦昔既然被稱作是廢物,那必然是同她一般的普通人。

  但八品靈士且脾氣不太好的林子昕只是與她結了仇而不是殺了他,身份定是極高的。

  看來她還得找個機會去一趟北彥國澄清自己與李錦昔是兩個人才可,否則一想到日後要被許多李錦昔的仇人莫名纏上,她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接下來林雨柔與林子昕的對話唐綿也沒有興趣再聽下去,收回看戲的心態離開了林府。

  天空清寒的同碧石般澄清,鑲著大理石紋似的雲縷,為之添上一抹深邃的色彩。

  唐綿在林府附近兜兜轉轉了幾圈,最後停在一條街市入口,入口前掛著牌匾,龍飛鳳舞的「繁街」二字讓人賞心悅目。

  她低頭瞧了一眼身上的黑色皮衣,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不出所料,街市之中的人皆是以異樣的目光看著她,也有不少男子對著緊身皮衣下玲瓏有致的身材移不開目光。

  皺了皺眉,唐綿來到一個賣面具的攤子前,自認為很溫柔的問著老者攤主:「老先生,敢問何處可以賺取金幣。」

  她現在兩袖清風,便是有心想在街市中購置些物品也有心無力。

  老者捋了捋鬍子,滿是皺紋的臉上不帶絲毫表情,冷淡的指了指前面不過幾十米處的一座肅立的殿堂道:「若是姑娘武力不俗,倒是可以去試試做傭兵,應該會比我等這些開小攤子的收入要來得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唐綿也不多做停留,對著老者微微頷首:「多謝。」便抬腳朝殿堂走去。

  殿堂上端刻著「傭兵工會」四個大字,在陽光下顯得熠熠生輝,一種無形的威懾湧上心頭,唐綿暗道,這傭兵工會絕對不簡單。

  工會外並沒有士兵守衛,唐綿很順利的就來到內部,被工會內的奢侈閃瞎了眼。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牆板皆是以一種算得上珍稀的螢光石建成,裝飾奢侈的讓人窒息,華美的讓人沉淪,古風的唯美盡顯。

  唐綿雖然不知道材料的來處,但她相信創建這工會絕對是不小的手筆。

  工會的正中央擺放著現代銀行接待口似的建築,而此時,一對氣勢洶洶的傭兵隊伍正與一名男子正吵得歡。

  「月半夏,這任務明明是我們烈焰傭兵團看上的,你憑什麼來橫插一腳!」一名身著玄色長袍的男子略有不滿的對面前戴著面紗的男子說道。

  被稱作月半夏的男子緩緩摘下面紗,嘴角微翹的看著玄色長袍的男子,而一張驚艷眾人的臉曝露在空氣中。

  一頭綢緞似的黑色被一根髮帶簡單的束起,稜角分明的五官光潔白皙,狹長的勾魂眼深邃如無底洞,高挺的鼻樑,略帶邪氣的粉色薄唇帶著一絲誘人的光澤,看起來柔軟無比,完美的尖下巴,流線十足,一襲紅色長袍襯的他如妖孽般迷人。

  月半夏,半個大陸都熟知的頂級級傭兵,在工會中極少有人看到他出沒,且世人皆知月半夏俊美無雙,不知多少女子芳心暗許。

  而在月半夏摘下面具那一瞬,整個工會都陷入了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