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家的老大可是出了名的厲害,一把刀殺遍天下無敵手,怎麼可能會跟個女人在集市里逛來逛去。
到底他跟著唐棉之間是什麼關係?難不成他還想跟著他們回天乩去。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他心裡咯噔一下,再也不平靜了。
不行,他必須要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
入夜,打算休息的畫展聽到暗號,起身來到指定的地方。
「老大,你總算來了。」元錢說著話,從懷裡掏出一份叛徒的名單遞給他,這些人都是趁他不在的時候投靠四少爺的,他之所以沒去找他們的麻煩,全是因為在等老大下達命令。
畫展一改常態,連著看都沒看那份名單就給撕扯掉了。
「老大,你這是在做什麼?」元錢一度有些激動,這份名單是他們犧牲好幾個兄弟的性命,好不容易才匯總而成的,他怎麼能就這樣都不看一眼就被撕掉了。
「元錢,我決定退出畫家山莊家主的競爭,我不想再當殺手了。我在游家錢莊存了好多銀子,兌票就在書房的暗格里,你拿出銀子後分給所有兄弟……」
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是想讓他們各謀生路,元錢怒了,沖他大喊道:「你怎麼能這樣,我當初入行的時候還是你教我的,你告訴我,做殺手只有死在執行任務中靈魂才能得以超脫,你、你——」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元錢跪下:「求求你不要趕我們走,我們從小就跟著你,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會的,即便你給我們銀子我們也活不下去。你要是不想當這個畫家山莊的家主,那我們跟你離開便是。」說到最後他沒忍住,痛哭流涕。或者很清楚,他們幾人都不會天乩國語,你那邊想要做生意什麼的,估計更難,還不如留在百花國可以做別的。
他很清楚,在這些屬下之中就數元錢對他最忠心。
他又何嘗捨得他們。
要是讓他們都跟著,遲早有一天會公惟殊發現,畢竟他的武功也不差。
要是他一旦發現自己沒失憶,他就必須要離開唐棉身邊,再也不能贖罪了。
「元錢你聽我的話,帶著兄弟們遠離畫家的紛爭。要是可以的話,你們不如去到青璇做生意。他們國家的君主鼓勵別國的商人來他們的地方開設店鋪,我現在去正好可以拿到各種補貼的銀子,我留下的那些銀錢足夠你們開好幾家店鋪,下半輩子吃穿都不愁了,……」這些消息是畫展聽著唐棉他們說的。
他沒想到今兒也有用得著的一天。
元錢心裡縱然有千萬個不樂意,可心裡也很清楚,老大做出決定後絕對不會輕易改變。
既然他希望幾個兄弟們都能過上平和安穩的日子,那他就把這些兄弟們全都帶到青璇,等他們安頓好之後他再來尋他。
次日一早,唐棉發現尋常早起的畫展第一次睡過頭了。
她沒做多想,去到廚房給大家做包子吃,等到弄好,依舊沒見畫展起床,這次叫小佟幫忙進去叫他。
「唐姑娘,畫展感上風寒,發著燒呢。」小佟也沒想到,他淋雨幾天都不會生病的人,居然真生病了。
兩天後,服下藥的畫展沒半點好轉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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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棉急到不行,直到今兒來了位姓孫的神醫。
可他老人家進屋後給他把脈半天,都快過去半個時辰,連著一句話都沒說。
「大夫,他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句話呀!」唐棉用著僅會的白花國語問道。
「唐姑娘你別著急,孫大夫可是這附近有名的神醫,他今早剛回醫館,肯定還沒休息好。」幫他們找大夫的侍衛知道自己人生病,唐棉難免情緒波動有些大。
於是安慰道。
良久,孫神醫起身,「姑娘,你的護衛應該是感染上鼠疫了。」
他用的是天乩國的語言,因此所有人耳里聽得真切,聽他道出「鼠疫」二字後,唐棉整個人都不好受了。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拜託大夫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救活畫展。
孫神醫治病救人五十多年,見過鼠疫爆發時淪為的人間慘劇,他能斷定這位小兄弟是被人感染的,他不敢在繼續待著,交代幾句後急忙退下,他必須要把這事儘快上報給朝廷。
半晌後,唐棉他們幾人直接從行館搬出去。
「小佟,要不你離開吧!」公惟殊再次提議道,畢竟鼠疫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
「不,少爺,小佟不怕死,再說畫展是我結拜的大哥,我怎麼能丟下他獨自離開呢。」他笑著說出這話,唐棉趁他不注意,將他給打暈。
二人一快把他捆上離開百花國的商隊。
「惟殊,你說小佟醒來後會不會恨死我。哎!本來他都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改觀,如今到好,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聽出棉有些自嘲的意味,公惟殊一把摟過她,「棉,要是小佟敢給你臉色看,我就消他!」
見都到這份上,他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唐棉有些無奈。
此時,他們買下的小奴已經按照吩咐將艾葉,米麵什麼的全都買下。
唐棉抬頭看下藍色天空中飄蕩的幾朵白雲,百花國怕要變天了。
幾天的時間足夠皇都大部分人感上鼠疫。
如今所有人都留在家裡,生怕被感染。
太醫院的人親自給生病的把脈,可服用藥後沒半點效果。
畫展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每天都是由公惟殊親自給他清理髮爛的傷口,唐棉則是去煎藥,餵他吃藥什麼的。
「東家,公少爺你們還是趕緊離開百花國吧!趁著城門還沒封鎖,你們快些離開吧!我不值得你們留下的。」畫展很清楚他目前的狀況有多嚴重,全身酸痛不算,皮膚也出現瘀斑,胸口處還特別痛,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誰傳染給他的,不過他在臨死前能認識他們,這一輩子也夠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我不會讓你死的!」唐棉熬了幾個晚上,她查找過不少典籍和古法,她痛恨自己,怎麼把百花國鬧鼠疫這麼重大的事給忘記了。
她要是沒記錯,這一場鼠疫會奪去百花國一半人口,之後百花國為擴大人口,終於同意跟別國通婚。
自此,打開各處通商口岸,百姓也開始學習各國語言,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