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高位

  夜深人靜,四下無人時,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偷摸著潛入後院。

  在牲口棚里下毒,正在慶幸今兒這單生意好做時。

  被潛伏在暗中的衙差一舉抓獲。

  兩人本就是經常混跡於街角巷尾巴的市井流氓。

  會的也只有一些三腳貓的功夫。

  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被衙門的人一嚇唬,當即就把崔老闆等人給供述出來。

  為少判刑幾年,兩人一併把之前在唐家菜館裡放老鼠的事也交代了。

  「大人,您可是青天大老爺,莫要相信這兩人的胡言亂語,我和幾位老闆都是一等一的良民,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面對著他們二人的控訴,崔老闆死不承認,他之所以找他們去辦這事,就是因為二人足夠蠢,很好拿捏。

  像他們這種做鏡事的人說的話,別人又怎麼能相信呢。

  同樣站在公堂上的唐棉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好個崔老闆人都被抓到了,他還說跟他沒關係。

  可惜呀!

  這次還真是她太天真了。

  「大人,我們兄弟二人壞事做盡,可下毒這事若沒人指使,我們怎敢去做!我這兒有一封崔老闆家管家的親筆信,還有一張五百兩銀子的兌票,寫的真是崔老闆的名字。」叫成三的那人掏出隨身帶著的「保命符」,他們做盡這麼多壞事,就料到會有被抓的一天。

  去酒家食肆下毒可是大罪,好在沒造成人死亡。

  他將證據呈上後,唐棉用餘光瞥了一眼依舊一臉平靜的崔老闆。看來從部署之初到現在,他就打算事情敗露後將所有罪名推到管家這隻替罪羊身上。

  片刻後,衙門傳訊管家。

  他當即就承認所有一切。

  半柱香後,這個案子審結,唐棉他們從衙門出來。

  折騰這麼一個晚上,到頭來一場空。

  不過也好給崔老闆個下馬威。

  「唐老闆!這次是我手下人不懂事,您放心好,不會再有下次了。」他說得十分篤定,唐棉看出他皮笑肉不笑,也揚起嘴角露出個標準的微笑,「崔老闆,這事不怪你,也是我不好,你也知道太過於拔尖的人總是被人嫉妒。」

  唐棉說完,謊稱有事離開了。

  「什麼玩意,不就是有幾個湊錢,拔尖,誰還不知道你那些銀錢是不是陪來的。」崔老闆碎碎念幾句,這次讓唐棉逃脫是他運氣好,下次可就不會讓她這麼得意了。

  他憋著一股氣,回到家中大發雷霆,將屋裡近半數的東西給摔碎後,身後突然冒出個聲音,「崔老闆,我能幫你對付唐棉!」

  「啊——」他第一反應是叫家丁進來抓賊,卻被對方給點住穴道。

  「我知道你恨不得唐棉去死,我可以幫你,你願不願意?」阮行知道這位崔老闆鬼精得很,趁著他看向自己,張口給他進行催眠。

  阮行:「今後我就是你的主人,我要你做什麼你都必須服從。」

  「是的主人。」他雙眼裡毫無焦距,神情木訥地一說。

  唐棉他們這邊回去後,發現田伯守在門外。

  她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不想是故友來拜訪。

  「方一數,你怎麼來了!」再次見到他,唐棉一臉詫異,她當初離開皇城的時候可沒跟他說過。

  他到底是如何得知她在這兒的。

  「哎!我真的好難受,棉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走好了!」方一數佯裝要走的樣子,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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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走兩步,就被她給攔下,「別,一數。我很歡迎你來找我。」

  「當真?」方一數微微挑動下眉梢,連帶著眼角也跟著上揚,看起來十分認真的樣子。

  唐棉趕忙點頭,「比珍珠還真!」

  就是這話將他逗笑,隨後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唐棉這才追問起他的來意。

  「哦……上次朝大人奉命來清晨縣捉拿忠義堂的人,不想人沒抓住,還空著手回去,有人參了他一本,現如今他已被革職查辦,然後這差事就落在我頭上了。」方一數隨意幾句話,就將事情解釋清楚,他來之前已經問過朝大人,忠義堂的人一直跟唐棉有聯繫,他們全部逃走也是對虧唐棉暗中幫忙。

  他來到清晨縣的第一時間就是找到棉,以她這麼聰明的人,應該能懂得他言下之意。

  忠義堂的人現在如同落水狗,人人喊打。

  棉目前化名為「唐霜霜」,不過要是被人查出她的身份,再捅到皇上那兒,到時候恐怕又得引起一次逃亡。

  「一數,今兒時辰不早了,明兒晚上來吃飯吧!」唐棉親自送他出去,她未嘗不懂得他的來意。

  他是在告誡自己不要再跟忠義堂的人扯上關係,否則他也包不住他們。

  「東家,我聽這方大人話裡有話,該不會他是察覺出什麼來了?」田伯到底是老人家,他臉上滿是焦色。

  唐棉沒否認但也沒說話。

  「那可怎麼辦?該不會他是來抓我們的?」田伯心下變得極度不安起來。

  先是走了位朝大人,如今又來了位方一數。

  一個是大理寺卿,另一個是吏部尚書。

  全都身居高位。

  好在最近忠義堂的人都沒尋來。

  只要抓不到切實的證據,方大人估計也不會動他們吧!

  可東家這人就是個熱心腸,若到時候忠義堂的人又提出要去東離國的要求,她要怎麼辦。

  感受著田伯關切的眼神,唐棉扭過頭看著他老人家。

  「田伯,你別擔心。只要最近我們本份一些,應該不會有事。」話雖這麼說,卻弄得田伯心裡亦發不淡定了。

  公惟殊這邊也第一時間收到林子的消息,他很是納悶。

  照理說朝大人已經為追查忠義堂餘孽的事被免去職務,如今許宰相權傾朝野,他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婿方一數來接手這爛攤子。

  他隱約覺得,這事絕對不像表面上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於是提筆寫封信給林子,讓他務必盯緊方一數,一旦有任何異常的地方,就通知他。

  入夜,月明星稀,一更天將至,方一數依舊無心睡眠。

  他提筆寫完札記,合上書本後伸展個懶腰。

  走到院落中,抬頭盯著未滿的月,思緒飄到老遠。

  記得朝大人被革職前一天,國師跟著岳父他老人家回家。

  把自己叫到屋裡,說要他去清晨縣找到一位能改變國運的人。

  她的血能解世上奇毒。

  哼……還真是可笑,只有這麼一條線索,連是男是女,身高什麼都不清楚,清晨縣是不大,可每日往來的商賈那麼多,這要找到什麼時候才能會皇城。

  他若不在吏部坐鎮,估計又要生出不少冤假錯案。

  忽而一陣涼風吹過,他猛地想到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