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夾起一隻蝦球,剝了起來,但就在念奴嬌萬分得意時,唐綿卻送入了楚墨碗中;「楚大哥,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她笑得一臉親近之意,剛才林安可是將那木牌送了過來,楚墨如此待她姐弟二人,雖說有可能是還她上次的救命之恩,但這份人情,她還是記下了。
「不錯,鮮嫩美味,香味誘人,確實不錯。」楚墨吃著蝦子,眼裡閃過讚賞。
「哼!」
念兒嬌見此,一聲冷哼,卻也是沒有發作,只恨恨的夾起碗中的蝦,一口塞進嘴裡。
「嗯?」
很快,她臉色一變,雙眼緊緊的盯住了桌上的那一大盤子蝦球。
「原來這世間竟還有如此美味?」
她也是不管春丫了,自己便伸出手將一個個蝦球剝開,一口接著一口的吃進肚子。
春丫手也是沒有停,但卻根本滿足不了念奴嬌的嘴巴。
「好吃哈哈哈……」
她一邊剝著蝦皮,一邊吮著手指上那怎麼又香怎麼又辣,而且還帶著酸酸甜甜的湯汁兒。
一口連吃五六隻蝦後,她怎麼又一口飲進杯中的雞尾雞,吃得是不易樂乎。
楚墨快樂一次遇到念兒嬌吃飯時沒纏著她,她嘗著杯中酒,吃著桌上的菜,看向唐綿的目光更加讚賞。
突然,一個白色的小東西跑到桌子上,一把抱起一隻雞腿便啃了起來。
唐綿猛的站了起來:「小白?」
那小小的東西,尖尖的牙齒,不正是夜白神麼?
桌上的叄人全都驚住了,楚墨四下里凝神查探,就連念兒嬌也是停下了剝蝦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二白,是不是你回來了?」
唐綿向黑漆漆的林子裡喊了一聲。
小白一直跟著二白,此時小白出現在這裡,那二白還遠嗎?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陣山林的風聲。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從林子的黑暗處走出來,一切都靜悄悄的。
「小白,你家二白啊?她回來了嗎?」
看著無人應聲,唐綿將小白從桌上抱了起來。
「吱吱。」
小白看了她一眼,在次埋頭啃起了懷中的雞肉。
唐綿一聲苦笑,也是是,她問小白,小白怎麼又不會說話,豈能回答她?
院子時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酒菜過半,桌上一片狼藉,全是蝦子殼。
「桃兒姑娘,今晚我們便在住在這裡了,麻煩了。」
楚墨眼中寒光一片,她在心中暗哼一聲:楚荒,嘅然回來了,便不要躲躲藏藏。
眾人在無吃飯的心思,林安很快安排出房間,騰出二間竹屋,讓楚墨禾念奴嬌一人一間,住了下來。
天色暗了下來。
眀月高掛,雲淡風輕,唐綿提著壺酒,坐在一棵大樹叉上,望向遠處的黑夜。
突然,身邊傳來風聲,她沒有回頭,聲音淡淡:「來了?」
來人正是楚墨,一身紫衣的她在月色下更顯俊朗。
只可憐俊朗而貴氣的她,此時雙眉緊鎖,面色全是寒霜:「你在等她?」
唐綿挑眉瞧了她一眼:「你不也是一樣?」
自從小白出現後,楚墨的臉色便陰沉得可怕,唐綿心中實在是奇怪,不都說天家無情,天家無父子,更無兄弟姐妹的麼?
怎麼這個楚墨會因為幾兄妹之死,如此的堅決啊?
難道死去的公主中,有她的同胞親人不成?
見楚墨沒回答她的話,唐綿也是不在意,輕輕一笑道:「我說,你怎麼對那人妖那麼好?就因為她是你師弟嗎?」
人妖二字讓楚墨在次蹙眉,不一會兒卻是輕輕一嘆:「叄歲那年,我在山泉書院外發現一個布包,我記得那一年下著好大的雪……山上山下一片白茫茫……」
楚墨陷入回憶,聲音低沉:「當時……我是被斷斷續續的哭聲吸引而去的,但當我真的抱起那個布包時,裡面的嬰孩已經斷氣……當時,她渾身都是血,四肢盡斷,身體已殘……」
「斷了氣還能活過來?你師傅可真夠厲害的。這念兒嬌的命也是真夠大的。」唐綿乍舌不已,不用說,楚墨口中的嬰孩自然就是念兒嬌了。
不過,真的念奴嬌已死,楚墨口中所說的只是被魔物幻化出來的而已。
難怪楚墨一直這麼寵著她,原來是被她撿到,一手養大的啊。
這是典型的護短啊,管她是不是好人,只要是自己的人,便一定得護。
唉等等,唐綿突然張大了嘴:「什麼叫身體已殘?難不成她那時便是個太監?」
說完,在看到楚墨瞪來的目光時,唐綿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原來真是個人妖啊,難怪那么娘炮。」唐綿在心中暗罵了一聲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二師弟現在並不殘缺,她只是,只是……」楚墨一時竟不知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
眀眀在說二師弟的可憐身世,為何話題轉變成了這樣?竟成了她跟一位女子討論起了男子的身體?
「難道是怎麼又接好了?你們山泉書院果真是厲害。」
唐綿雙眼瞪起,豎起大大的拇指,這一回,她是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的東東也是能接好,一個字,牛。
楚墨盯著她,雙拳緊緊握起,深深的吸了口氣,怎麼又長長的吐了出來。
閉了閉眼,在次望來時,楚墨的目光已經變得平靜:「李姑娘,想要成為山泉書院弟子並不容易,保重。」
說著她縱身而起,幾個起落間進了竹屋,然後在念奴嬌不滿的嬌哼中,拉著她消失在黑夜裡。
唐綿撇了撇嘴:「走了也是好。」
看得出來楚墨是個重情之人,可若是讓她知道她一直愛護的念奴嬌其實早就死了,只怕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還有那個可怕的黑神魔君,眀眀擁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卻還要變幻成念兒嬌的樣子,不想可知,她所圖之事,肯定非同小可。
念兒嬌是山泉書院的弟子,難道,她是想去書院裡做什麼壞事?
唐綿陷入了思索,當日國師大人死時,有許多的魔物也是被逃了出來,這些事情她早就聽書院的弟子們在吃飯時談起過。
難不成?這黑神魔君是想混入書院去報仇?
可是國師都已經死了,她怎麼又能找誰報仇啊?難道衝進書院將書院裡的弟子全殺了泄憤?
只是這個想法一升起,便被唐綿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