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桑,你扶著你娘,我去拿藥,馬上就來,記著,一定要扶穩了……」
腳步聲快速而去,平桑還一臉尷尬之色,緊接著便聽到了一陣噼里嘩啦之聲。
緊接著,一股難聞的惡臭直衝面門,讓人聞之欲嘔。
平桑趕緊捂住了鼻子,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只是在這尷尬中,還帶著一種憂心與期盼。
嘩啦啦的聲音一直沒有斷,月娘本欲昏厥的身子搖搖晃晃,但臉上卻閃過二道紅暈。
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是會難堪,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是是一樣。
突然,月娘一聲痛苦慘叫,她身體不斷的抖著,二眼一翻,竟昏死了過去。
平桑大驚,顧不得其她,朝著馬桶下一看,只見一片污穢之中有著一團鮮血,而這些鮮血不斷的翻湧,正是一條條白色的蟲子在裡面鑽來拱去……
「嘔……」
胸腹之中如翻江倒海,平桑連連作嘔。
「蟲打下來嗎?」
這時,唐綿端著一個藥碗進來,她瞧了眼馬桶之中:「果然……藥效少了只打了這麼幾條,來,扶你娘進來,把這碗藥喝了。」
此時的她戴了方面巾,但如此薄紗,卻也是難掩這屋中的惡臭。
很快,平桑將月娘扶了出來,看著躺在床上如一具死人般的娘親,平桑快要哭了。
「主子,我娘她……是不是……要死了?」
「說什麼傻話,閻王要人叄更死,我能留人到五更,趕緊把藥餵下去。」
唐綿將藥碗遞了過去,伸手查看了月娘此時的情況。
她在把過脈後,收回了月娘身上的銀針。
很快,一碗藥全被餵了下去,月娘的臉色稍緩,不在如剛才那般灰白,但還是沒有醒來。
於是唐綿在次施針,月娘才慢慢的醒來。
「你去把那些污物處理了,讓春丫進來幫忙。」
唐綿一聲吩咐,平桑雖然擔憂自已娘親,但卻還是走了出去。
是啊,那樣的污物,除了她,怎麼又怎麼能讓別人來處理啊?
於是,短短的一個時辰里,月娘喝了叄次藥,拉了叄次蟲子。
她的身體雖然越來越虛弱,但每一次過後,卻怎麼又有一種渾身輕鬆的感覺。
而在最後一副藥服下後,她終於不在昏厥,而且喝了碗稀粥後,竟然慢慢的坐了起來。
唐綿淨了手走了出去,朝著王藥成嚸了嚸頭。
「成了?」王藥成欣喜的望來,然後走進了屋中。
不一會兒,她便出來了,臉上帶著佩服的笑容:「李姑娘果然神人也是,如此病危之人也是能救回來。」
她拱著手深深的一禮,對於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可能!」
孫儀雙眼一瞪:「蟲入血肉,如何能治?這絕對不可能。」
她怒氣沖沖的跑進屋子,看著躺在床上拉著兒子手的月娘。
她一把推開平桑,然後按在了月娘的手腕上。
很快,她的臉色開始變化,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最後怎麼又變得通紅,按在腕間的指頭都隱隱開始顫抖。
「怎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
「我五歲識字,七歲學醫,歷經五十載春秋……怎麼可能敗在一個小丫頭手中……」
孫儀失神喃喃,一下子仿佛怎麼又老了十幾歲。
突然,她看到床邊上放著的銀針,猛的撲了過去,拿起一根,便扎向月娘眉心。
「你做什麼?」平桑大驚,護在月娘身前。
「滾開,她不能活,她只有死,想看我的笑話,不可能……」
孫儀瘋了,她用力的將平桑拉開,想要在次紮下。
一旁的春丫一見,下得臉色發白,但她沒有退縮,端起火爐子上的湯罐便砸了過去。
「啊!」
一聲慘叫,湯罐里的雞湯燙得孫儀跳出起來,手裡的銀針也是掉到了地上。
聽到動靜的唐綿幾人全沖了進來。
「她想殺我娘。」平桑從地上爬起來,大喊一聲。
「她必須死,她一定得死,哈哈……我要殺了你,我是神醫,我讓誰死,誰就必須死……」
孫儀真的快瘋了,披頭散髮,面容猙獰著猖狂大笑。
因為她只是一名大夫,就算學醫一生,但醫術卻只是一般,並不高眀。
而她一大家子人,全都靠她一人養活,好#色貪酒的性子,讓她更是在外面借了不少銭莊子裡的銀銭。
今日她的事若是傳了出去,她便在也是不能行醫,到那時,要債的上門,她拿什麼還?
就算變買家產還了銀子,那她一大家子的人怎麼又要如何活下去?
「你簡直瘋了,打賭而已,何必害人性命?」王藥成大怒,她一生行醫與人為善,想不到自己身邊竟養了個如此惡毒之人。
「我沒瘋,我更沒輸,月娘肚子裡還有蟲,根本就沒清理乾淨,是她輸了,快把我的東珠拿來,那是我的了。」
孫儀猛的撲來,卻被楚墨一腿踹了出去。
唐綿冷冷的看著孫儀,卻並不說話。
這時,王藥成恨恨的道:「輸便是輸,孫儀,今日是你輸了,而且是輸得撤頭撤底,月娘體內的蟲雖未全部打下來,但她死氣已除,生機回復,只需每隻服用五銭麻子,體內的蟲自然會慢慢的全打下來,最終健康無憂。」
「你一定想不通,為什麼我們都不敢用的五銭麻子,李姑娘卻不僅用了,而且還把月娘給治好了,我告訴你,那是因為她在五銭麻子裡怎麼又加了止沸散,所以那些蟲子只能一動不動的被打出來。」
止沸散,怎麼又名麻醉散,是一種外用止痛的藥粉。
唐綿在五銭麻子湯里加入止沸散,
王藥成已經看出來了,唐綿是以神妙的刺穴手法,護住了月娘主要心脈,然後在讓其服下用雞湯熬製的五銭麻子。
這也是是一般下蟲所使用的法子,因為體蟲最愛雞湯的味道。
而剛才月娘服下的五銭麻子份量並不多,只有平常的五分之一,但饒是如此,那些中了毒的蟲子卻會翻滾折騰,如此才是最致命之事。
所以她們都不敢醫治,如只是少量之蟲,就算折騰也是不算難事,可若是全身都是,那便會立嘅要了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