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莫名安心

  從他們見面到現在不過一個時辰,唐棉已提及好幾次野兔的事。

  這讓杜雲澤好奇不已。

  唐棉收購野兔是要做什麼?

  兔子肉不好吃,眼睛還紅紅的,尿還特別臭!

  除了長得有些可愛外,完全沒半點作用!

  每天來他們杜家藥堂的獵戶數不勝數,他們要不是來賣藥材,就是來送蛇膽、穿山甲、虎骨之類的。

  野兔聽說不是脫皮賣去成衣店就是直接丟了。

  他年少時貪嘴,起過好奇心吃過兔肉,那腥膻的味道至今都不想繼續回憶起。

  「反正我需要大量的兔子來做吃的,你就幫著我跟幾個地方的掌柜吩咐幾句,請他們幫忙手後兔子就行。到時候做出來,我一定會送你幾隻嘗嘗味道。」唐棉說話期間,想起好久之前吃過的麻辣兔腦殼,不自覺吞咽一口口水。

  哎!也不知道何時能再吃上這口辣!

  「哦……唐棉,你真是太狠了,兔兔那麼可愛,你腦子裡居然只想著吃,你——」

  唐棉一把抓住指著她的手指,「杜雲澤,沒人告訴過你,用手這麼指人一點也不禮貌嘛!」

  話畢,馬車突然停下。

  林子的聲音傳來:「少爺,唐姑娘,我們已經到村口了。」

  「是呀!前面就是村口,你們快回去吧!我自己能回去。」唐棉最近在口口香幫工的事不知道怎麼傳出去的,村里那些個長舌婦逮住機會就會胡亂說話,詆毀他名聲,好在花語一家經常幫她解釋。

  她知道娘親這人最好面子,所以最近她必須儘量低調。

  剛下馬車,杜雲澤也跟著下來,還搶過林子手裡的燈籠塞給她。

  「你先走,我跟著。」見唐棉要說什麼,他急忙打斷她的話,「放心好了,以本少爺的功夫,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瞧見的。」

  說實話唐棉也有些害怕,自從經過陳生那事後,她連晚上去茅廁都要白雲娘陪著,還在懷裡藏著一包石灰粉,就是害怕再遇上類似的事。

  「好了,快走吧!免得等會兒被人看見。」目送唐棉離開後不久,杜雲澤偷偷跟著她。

  唐棉好幾次回過頭都沒見到任何人影,可一走路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本來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卻叫她心裡生出一片平和。

  「娘!我回來了——」臨近門的那一刻,她衝著院子裡喊。

  白雲娘拿著油燈出現,杜雲澤這才回去,再次坐上馬車,他生出自己右手食指看了半晌。

  想起方才唐棉握住他手指時心裡那些悸動,他嘴角不自覺上揚。

  清早,院子裡傳來一陣喧鬧,打破屋裡那久違的平靜。

  「舅夫人,你不能進去,少爺還沒起來。」小佟見攔不住人,只能拔高聲音說話,想要提醒杜雲澤,可惜他現在還在睡夢中,根本沒聽到。

  嘩啦一下,梁月掀開他的被褥,見他還好意思睡,揪住他的耳朵就往上提。

  「哎呦,舅母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的耳朵,你輕一些,再揪耳朵可就要掉了呀……疼……小點力,我的耳朵好疼啊……」

  「你這個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誰睡,說!唐棉是你從哪兒來找來的!」耳畔傳來的全是舅母怒聲。

  杜雲澤沒直接回應,而是停頓片刻,「人家唐小姐出什麼事了嗎?」

  見他還在裝傻,梁月更加氣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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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到這時,這小子還半點不知錯,如今做出這樣的事也沒半點悔過的意思。

  「啊——我的耳朵——」

  片刻後,杜雲澤跪在杜老爺面前,臉上終於多出幾分少見的懼色,看著爹臉上生出的怒意,不用想也知道舅母肯定是在他面前嚼舌跟了。

  天呀!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要知道爹從來只站在舅母這邊。

  「來人,把藤條拿來,我今兒就當著家中祖宗排位教訓下這個臭小子。」

  還真是長本事了!竟敢背著他們弄出這麼多事,當真是一點也不成器。

  「爹,你這是要做什麼!兒子沒做錯,你打我我做什麼!」

  見他到這份上還不知悔改,杜老爺氣得全身發抖,不等管家將藤條取來,便拿起戒尺重重打他幾下。

  杜雲澤從小被打到大,如今倒也不覺得疼。

  反倒是梁月看不得她受這份罪,抱住他,「姐夫,你要再打雲澤,就打死我吧!」

  「哎!梁月,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好心替這臭小子尋到雪兒這麼好的姑娘,幫他鋪路,可這臭小子非但沒半點感恩的心,反倒找人來生出這麼多事端,你給我讓開,今兒不打死他,我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他說完舉起手上的戒尺,見梁月依舊緊緊抱住兒子,最後只能擺手。

  「罷了,來人把二少爺關進禁閉室!」

  梁月一聽,趕忙道:「姐夫,方才雲澤跟我說,今後會跟唐棉斷掉關係,還會迎娶雪兒為妻,然後去參加杜家本家家主競選——」

  杜雲澤猛地搖頭。

  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當本家的家主,我也不喜歡秦雪兒!我是絕對不會娶她為妻的!爹,大哥也是你兒子,他做生意那麼厲害,你——」

  杜老爺沒再讓他說下去,見管家終於拿來藤條,板起臉吩咐道:「將二少爺關入禁閉室!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放他出來。」

  「姐夫!你這是要做什麼!」梁月方才說那些只是想讓姐夫消氣,自從姐姐病故後,他迎娶外室為妻。

  雖然雲澤是嫡長子,可上面還有個大哥壓者,杜景明攻於心機,這些年幫著杜家賺到不少銀錢。

  雲澤自小就吃不了苦,小時候還體弱多病,也是姐夫為他著想讓他習武,可在習武這方面他也沒太多天賦,讀書更加沒多少興趣。

  就他這樣文不成武不行,若再娶個小農女為妻,那一輩子都會被杜景明給壓一頭,弄不好等姐夫百年之後,還會被搶去應得的財產。

  思來想去,婚姻大事,由不得他胡鬧,不管他多喜歡那唐棉,也不能讓他娶進門來。

  必須要想一個辦法徹底斷絕唐棉那不該有的心思。

  臨近中午,真是店裡最為忙活的時候,唐棉正在後院幫著處理紅薯干,就收到夥計傳來的消息,說是梁月來店裡,指明要見她。

  想起昨兒那巴掌,她心裡就憋著一口氣。

  她畢竟是杜雲澤的舅母,今兒她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她要是真敢動手她也不能還回去,想起這些,她叫夥計傳話,就說自己不在店裡。

  不想,沒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夥計又來傳話,說今早梁月的人見到她進入口口香後就再也沒出去過。

  要是她再不願相見,她就放火燒掉口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