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9章 得不償失

  陸山民最終還是沒能堅持到好戲上場,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下的樓,上的床。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艷陽高照,陽光透過窗子縫隙曬在屁股上面,暖洋洋的。

  陸山民平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莫名心裡空落落的,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但具體少了什麼,又想不起來。

  起床之後,走向海東青的房間看了眼,門開著,沒有人。

  又走進廚房看看,還是沒人。

  來到衛生間門口,撅著屁股趴在門上聽了半天,然後推開了門,也沒人。

  陸山民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心裡不禁感慨,自己這是怎麼了。

  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看見桌子上有一張紙條。

  「我在二樓開會,牛奶和雞蛋在銻鍋里熱著,藥在保溫箱裡」。

  陸山民一拍額頭,終於想起為什麼感覺空落落的了,原來是醒來第一眼沒有看見海東青。

  這可如何是好,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依賴她了?

  陸山民一邊撥著雞蛋,一邊嘀嘀咕咕,『完蛋了,完蛋了』。

  吃完飯喝完藥,陸山民無聊的看著牆壁上的時鐘,看著秒針一圈一圈地轉,又看著分針一圈一圈地轉,時間已經來到十點半,會還沒開完。

  實在是坐不住了,出門下到二樓,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就看見會議室的門打開,裡面有人走了出來。

  最先出來的是馬冬,那位在東海把高利貸做成金融公司還上了市的專業人士。

  他出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太好,在看到陸山民後又擠出一抹勉強的笑容,點了點頭,下了樓。

  緊接著出來的幾個陸山民叫不出名字,但知道也是海東青從東海請過來的人,幾人面色各異,見到他之後也是禮貌的笑了笑,然後下了樓。

  然後就是秦風興高采烈的走了出來,陸山民笑著問道「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秦風走路一陣風,一邊走一邊說道「山民哥,我現在沒空,青姐交代了一個重要任務給我」。說著就大踏步下了樓。

  陸山民感到有些尷尬,也有些鬱悶,這傢伙腦袋被門夾了嗎,竟然敢不理我。

  風浪出來之後停下了腳步,關切的問道「山民,最近感覺好點沒有」?

  陸山民心裡感到一陣暖意,「謝謝風叔關心,你介紹的施華蔻效果不錯」。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髮,「你看,是不是很自然」。

  風浪點了點頭,「那就好,好好休息,別太操勞」。

  陸山民笑道「不操勞,我一天除了睡覺啥事兒沒有」。

  風浪嗯了一聲,「我說的就是睡覺的事兒,你身上有傷,晚上睡覺的時候悠著點,別太操勞」。

  「嗯」?陸山民瞪大眼睛,「風叔,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風浪嘆了口氣,緩緩道「雖然輩分不對,有違背人倫,但時代變了,我的老古董想法也不一定就對,年輕人高興就好」。

  說完,風浪拍了拍陸山民的肩膀,「好好養好身子,其它的事情別想太多」。

  陸山民張了張嘴想辯解兩句,風浪直接抬手打

  斷,「我還有事,先不聊了」。

  風浪走後,陳洪武走了出來,兩人有好幾年不見了,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江州的時候。

  陸山民熱情地朝他揮了揮手,陳洪武性格本就內斂,只是淡淡地朝他點了點頭,問道「黃九斤還好吧,他這次怎麼沒來東北」。

  陸山民尷尬的笑了笑,一見面別人問他好,而是問別人好,雖然那人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鬱悶。但他也想得開,畢竟易祥鳳和他都是黃九斤帶來的人,也是人之常情。

  「他挺好,去天京處理其它事情去了」。

  陳洪武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徑直下了樓。

  陸陸續續有人出來,陳然出來的時候倒反常沒像之前那樣給他臉色,但昂首挺胸趾高氣揚,一副欠扁的樣子,那樣子讓陸山民想到一個詞——狗仗人勢。

  李國章還好,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還寒暄了兩句。讓陸山民覺得這人不錯,可以相處。

  陸霜出來的時候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當看到陸山民的時候才笑了笑。

  「山民哥,你起床了」?

  「哦、、」陸山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回答是吧,所有人一大早開了一個上午的會,自己卻在睡覺,實在不太好。說不是吧,又說不出口。

  陸霜說道「這些地下資產處理起來問題不少,幸好那個叫馬冬的比較專業,不過仍然面臨很多法律風險,特別是在資產的定性和定價上,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陸山民點了點頭,「對,這是件大事難事,有什麼需要和條件儘管提,我會最大限度給你資源」。

  陸霜點了點頭,「我已經向青姐匯報了,會儘快調一批法務和財務過來」。

  「哦,那就好,好就好」。

  陸霜抬手看了看手錶,沒有走,繼續站在原地。「山民哥,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陸山民擠出一抹笑容,「沒有了,去忙吧」。

  周同是最後一個出來,還沒等他說話,陸山民就側身讓開了路。

  「去忙吧」。

  周同愣了一下,「山民哥,我還想向您匯報下昨晚的情況」。

  「不用了,你們都是大忙人,時間寶貴得很,用在我身上太浪費了」。

  「山民哥,您怎麼了」?

  「走走走」,陸山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別耽誤了大事」。

  周同走後,陸山民走進會議室。

  海東青坐在位置上低頭翻看資料,她的身前堆著一大摞資料,幾乎遮住了她的頭。

  「咳咳」,陸山民咳嗽了兩聲,坐在海東青對面的位置上。

  「在忙」?

  海東青沒有抬起頭,「看不見?還用問」。

  「哦」。陸山民半靠在椅子上,雙腳交叉放在桌子上,無聊的看著天花板。

  「飯吃了沒有」?海東青一邊埋頭看資料,一邊問道

  。

  「吃了」。

  「藥喝了沒有」?

  「喝了」。

  「碗洗了沒有」?

  「哦、、、,忘了」。

  海東青放下手裡的資料,雙手環胸看著陸山民,「你的情緒好像不高」?

  「沒有啊」,陸山民放下腳,「挺好的啊」。

  「是嗎」?海東青嘴角翹起一絲弧度,「剛才誰在外面像怨婦一樣埋怨」?

  「有嗎」?陸山民避開海東青的眼神,左顧右盼。

  海東青淡淡道「『你們都是大忙人,時間寶貴得很,用在我身上太浪費了』,這句話是誰的」。

  「周同」!陸山民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小子最近思想不端正,我得好好批評他」。

  海東青抿嘴笑了笑,說道「不過我也覺得挺奇怪,陳然和秦風水火不容的兩個人,現在關係卻好得很,特別是秦風,一口一個然哥,喊得比親兄弟還親」。

  「是啊」!陸山民眉頭微皺,「這傻大個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分不清誰是他大哥了」。

  「你真不知道為什麼」?海東青問道。

  陸山民搖了搖頭,「真不知道」。

  海東青淡淡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注意形象,特別是領導人,一言一行都會對身邊的人產生巨大的影響」。

  陸山民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我不適合當領導」?

  海東青眉頭微微皺了皺,「我的意思是作為領導要注意言行,你是抓不住重點還是故意跟我裝傻充愣」。

  陸山民一臉的為難,「你的意思是讓我離你遠點,保持領導的嚴肅與神秘」。

  海東青說道「有什麼不對嗎?做領導的,就不能把生活中的一面展現出來」。

  陸山民搖了搖頭,「那怎麼行,我早上醒來第一眼沒看見你,到現在都渾身不得勁」。

  海東青表情嚴肅,但內心卻感覺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陸山民,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個小孩子一樣,哪裡有半點領導的威嚴。要是讓他們看見了,該怎麼看你」?

  陸山民一臉的無所謂,「誰看見了」?

  「咳咳」。兩聲沙啞的咳嗽聲在門口響起,差點把陸山民從椅子上震落摔倒。

  「風叔」?陸山民老臉微紅。

  風浪走向會議室的一個位置,從桌子底下取出一個手機,有些尷尬的說道「我手機拿掉了」。

  說完,快步的朝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風浪又回頭說道「山民,她說得沒錯,該注意的形象還是要注意,我倒無所謂,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會影響到你的威信」。

  陸山民單手扶額,一陣頭痛。

  「昨晚的情況怎麼樣」?

  「一個不留」。海東青淡淡道,好像那幾十個不是人,而是幾十隻雞鴨。

  見陸山民不說話,海東青眉頭微皺,「怎麼?覺得我太狠」?

  陸山民搖了搖頭,「不是,只是沒想到你

  會做出讓步」。

  海東青翻了個陸山民看不見的白眼,「你不是說了嗎,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他們開戰。留下活口等於是在抓對方的把柄,也就相當於是擺明了要開戰,只有一個不留才表明我們不想與之開戰的態度」。

  陸山民問道「屍體是他們自己處理的」?

  海東青淡淡道「我們沒有干涉他們處理屍體」。

  陸山民點了點頭,「這是個好的開始,我們的目的是要與他們達成互不干涉的默契,要達成這種默契需要一步步打破相互間的不信任,得從一步步的小默契開始。這次只是試探,下次會不一樣」。

  海東青淡淡道「不管怎麼樣,只要不走白道,黑道隨便他們怎麼玩兒」。

  陸山民嗯了一聲,「動用白道對我們不利,但對他們風險更大,都是一群聰明人,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在找到沈家康之前,他們不會去冒這個險。畢竟你那句『把我們逼急了就連他們和柳家一鍋端還是有威懾力的』」。

  陸山民笑了笑,「總之一句話,玩兒黑的,我們就按照黑的玩兒法奉陪到底,本本上的人一個都不會動。要是他們敢越線玩兒白的,那對不起,我們也按照白的玩兒法辦,先動幾個小角色殺雞給猴看」。

  海東青眉頭微皺,說道「天高皇帝遠,而且我們還不能這麼早就去麻煩朱家,否則後面會失去主動權」。

  陸山民點了點頭道「是不能這麼快暴露朱家,對朱家不利,對我們更加不利。但我們可以先挑幾隻沒背景、官職小,並且與他們關係不深的小雞仔出來殺,這種人我們就能搞定」。

  海東青嗯了一聲,「只要他們稍有越線的跡象,就辦幾隻,再越線,再辦幾隻,逐步向他們中的核心人員靠攏」。

  陸山民淡淡道「這些人膽子小得很,處處謹慎,只會步步為營、步步試探,不會像江湖人一樣頭腦一熱就瘋狂撲上來撕咬,那不是他們的風格。所以我們只要保證在暗道上不輸,就能一步步把他們逼迫到我們所要的默契上去,最終迫使他們相信我們是真的不會為難他們」。

  海東青說道「萬事開頭難,只有在瀋陽打下個各方都能接受的好樣板,才會減輕後續其它城市的阻力」。

  陸山民說道「對,我們的最終目的還是迫使整個東北與柳家有關係的官員都相信,我們是確確實實只針對柳家,跟他們沒關係」。

  海東青淡淡道「說起來簡單,但換位思考,談何容易」。

  陸山民嘆了口氣,目光漸漸變得冰冷,「當然不容易,柳家也只是魚餌,大魚還在後頭」。

  海東青問道「黃九斤一個人在天京,震得住」?

  陸山民搖了搖頭,「他可不是一個人,再說了,他這個金剛可不是一般的金剛,只要他一天在天京城,那些想來東北的人就不敢全力以赴」。

  海東青想了想,說道「觀他身上的氣勢,確實非比尋常,只要是在城裡面,不落單到這種郊區地方,整個華夏應該沒人能殺得了他」。

  陸山民嗯了一聲,「但是他想殺人也不容易,天京城不同於瀋陽,在城裡面動手,稍有差池,被國家機器盯上了,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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