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0章 這世道也一樣啊

  韓瑤的離開徹底亮明了韓家的態度,也徹底讓呂漢卿感到了絕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幾代人的所謂情義,所謂聯盟,在利益面前輕於鴻毛,不值一提。

  當他看到坐在正中央,一臉倨傲,一副救世主樣子的陸山民,那股絕望就化作無盡的怒火和恨意。

  幾代人的恩怨情仇,一個曾經正眼也懶得瞧的泥腿子、山野村民,有什麼資格坐在那個位置,有什麼資格用這種同情憐憫的眼光看著他。

  「哼哼、、、、」,呂漢卿忍不住冷笑連連,「陸山民,你真以為你有資格主持大局」。

  陸山民微微笑了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呂漢卿譏諷道:「我還以為你多有傲骨,到最後還是攀龍附鳳,靠女人上位」。

  陸山民不置可否,只是靜靜的看著呂漢卿情緊繃了的臉。

  呂漢卿咯咯冷笑,看了眼田衡,繼續譏諷道:「陸晨龍當年要是有你的覺悟,與田家聯姻,又哪裡會有後面的事」。

  田衡面色微白,田妙妙的事,一直是田家卡在喉嚨里的一根魚刺,這些年沒少被人在背後嚼舌根,但像呂漢卿這樣當著面說出來還是第一次。

  「呂兄,我們是來談正事的」。

  呂漢卿內心的絕望和憤怒讓他難以繼續保持理智,他忍了太久了,壓抑了太久了,太需要一個突破口來發泄長久以來的憤懣。

  「我說的就是正事」。呂漢卿指著陸山民,「一切都是因為你,從你到天京開始,蠱惑呂松濤,害得我爸失蹤,害得呂家一步步落入影子的圈套。一切都是因為你們陸家,當年陸晨龍本可以與四大家族和平共處,是他被陳素勾引,被影子利用挑起戰端」。

  陸山民眉頭微皺,神色變得冷峻。

  田衡立馬說道:「呂兄,事已至此,大局為重」。

  呂漢卿咯咯冷笑,搖頭道:「大局為重?田兄,你真以為他能救我們?他有什麼本事救我們?靠什麼救我們」?

  田衡眉頭緊皺,他下意識看了海東青一眼,生怕她會當場讓呂漢卿難堪,不過還好,海東青沒有任何異樣,似乎完全不在乎呂漢卿對陸山民的奚落。

  「靠韓家嗎」?呂漢卿轉頭看向陸山民,「可惜啊,機關算盡太聰明,你以為韓家會為了韓瑤傾全力支持你?你想躲,韓三叔是多麼聰明的人,你真以為拿捏住韓瑤就拿捏住了他,拿捏住了韓家?沒有韓家在背後支持你,你憑什麼跟我們談合作」?

  陸山民笑了笑,淡淡道:「憑什麼?憑我能殺了你呂家老祖宗」。

  「啪」!呂漢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陸山民的手劇烈顫抖,「你,果然是你」!

  陸山民沒有理會呂漢卿的憤怒,繼續緩緩道:「憑你爸呂震池在我的手裡」。

  呂漢卿猛的起身,被一旁的呂文彥一把拽住手腕,硬生生將他拉回座位。

  田衡雙眼緊緊盯著陸山民,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懷疑畢竟只是懷疑,他還是想親耳聽到。

  陸山民看了田衡一樣,平淡的說道:「沒錯,你爸也在我手裡」。

  田衡腦袋嗡的一下,他並不像呂漢卿那麼憤怒,反而是升起一股希望,這說明父親還活著。

  冷靜片刻,田衡漸漸穩住心神,說道:「山民兄弟,相較於影子,我們幾家的恩怨並不是主要矛盾,今天大家坐在目的,不是翻舊帳,而是談合作」。

  田衡盯著陸山民的眼睛,腦海中閃過兩人的過往,從朋友到路人再到敵人,再到現在這種糾結複雜的關係,要不是那些個恩恩怨怨,他們原本可以成為好朋友。

  「現在這種局面,如果能讓我爸和呂叔叔回來主持大局,勝算會大上很多」。

  陸山民笑了笑,「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田衡眉頭緊皺,嘆了口氣,「既然要合作,你是不是也該拿出該有的誠意」。

  陸山民說道:「我能告訴你們,就已經是最大的誠意」。

  呂漢卿咬著牙齒說道:「陸山民,放我爸回來,其它的事情呂家可以既往不咎,否則、、、」。

  陸山民嘴角微微翹起,抬手指著門口方向,「否則怎麼樣?要走嗎,門口在那邊,我絕不攔你」。

  呂漢卿滿臉鐵青,「你就不怕我呂家跟你魚死網破」?!

  陸山民冷冷一笑,「這句話該我說才對,上一代的恩怨我可以暫時不追究,黃梅的死,這筆帳我還沒找你們呂家算」。

  田衡盯著陸山民的眼睛,說道:「山民,我們今天坐在這裡不是掰扯恩怨的」。

  說著,他的目光轉向了吳崢。

  一直作壁上觀的吳崢聳了聳肩膀,「放心吧,兩邊押注,我怎麼會輕易去打破平衡,你們今天聊的事情我是不會隨便就像影子高密的,那不符合我的利益」。

  田衡再次看向陸山民,「真的沒得談」?

  陸山民撇了一眼田衡,目光落在呂漢卿身上,「你們要清楚一點,合作歸合作,恩怨歸恩怨,今天我能跟你們坐在這裡,並不代表你們欠下債的可以一筆勾銷」。

  呂漢卿雙眼瞪得通紅,正要說話,被呂文彥一把抓住了手,示意他不要做意氣之爭。

  呂文彥看著陸山民說道:「是不是一筆勾銷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應該冷靜下來看清形勢。沒錯,我們呂家確實處在生死存亡的邊緣,但說句實話,不是我看不起你,有沒有你,我並不覺得會有多大的不同。我們之所以還坐在這裡,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只不過是多爭取那麼一點渺茫的希望。而你,根基薄弱,連東海的老家都給人抄了,韓家又並不能給你多大實質性的支持,你若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坐下來和我們談」。

  呂文彥緩緩道:「大家都是在絕望中尋求那僅有的一點點可能罷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想我們還是先求同存異,至於恩怨,如果這次失敗了,在座的各位恐怕連命都沒了,又還能又什麼恩怨可講。要講恩怨,也得成功熬過去,大家才有機會算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恩怨」。

  「陸山民,你覺得呢」?

  陸山民笑了笑,「薑還是老的辣,呂漢卿,你還得多跟你三叔學學說話」。

  呂漢卿雖然仍然怒目而視,但這一次情緒平復很多,呂文彥的一番話不僅僅是說給陸山民聽的,同時也是說給他聽的。

  「好,我可以忍受你暫時不放我爸,但既然是合作,得有合作的籌碼,你現在除了空頂著一個韓家女婿的頭銜之外,一無所有,拿什麼與我們合作」。

  田衡和吳崢也將目光投向陸山民,他們也很想知道陸山民有什麼籌碼。

  陸山民淡淡道:「我聽說你們田家和呂家有不少人都在給自己找退路,賣股權的賣股權,移民的移民,我想知道你們還能扛多久」?

  說著又看向呂漢卿,「特別是你們呂家,除了呂家嫡系,呂家分支這段時間忙著簽證的人可不少」。

  陸山民的話如一支利劍戳中了呂漢卿的心窩,他恨影子,更恨那些自私自利的敗家子,如果整個呂家眾志成城,哪裡會兵敗如山倒,接連失去控制權的十幾家公司,與其說是影子強取豪奪而去,還不如說是那幫敗家子拱手送出去的。

  陸山民接著說道:「至於我的籌碼,你們不用問,問了也沒用,我今天找你們的目的不是要與你們並肩作戰」。

  田衡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海東青,又看向陸山民,「我不明白」。

  陸山民淡淡道:「不要太高估自己,我找你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們做炮灰,給我爭取空間、時間,創造一個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的機會」。

  、、、、、、、、、、

  、、、、、、、、、、、

  老人將銀針一根根拔出收入盒中,交給站在一旁觀摩的學生。

  這是老人的第五個弟子,也是唯一活著的學生,是他前年到中醫藥大學客座講課的時候偶然發現的一個學生。對於這個關門弟子,老人很滿意,聰敏好學,天賦極高,最難得的是有著一顆醫者仁心。老人經過半年的暗中考察,才將他收為關門弟子。

  洪思賢正準備開口,老人擺了擺手,指了指床上沉睡著的花白頭髮老人,起身拉著他朝往外走去。

  關好房門,守著門外的警衛趕緊上前詢問。

  老人捻動著鬍鬚,說道:「老首。長脾胃過虛,耐不住藥物,我以後每個星期來給他針灸一次,再輔以溫和食療,應該可以暫時穩住病情」。

  警衛鬆了口氣,「謝謝梁老」。

  老人搖了搖頭,「醫生醫治病人天經地義,小陳不必道謝,倒是你,沒有你的悉心照顧,老首。長熬不到現在」。

  警衛臉上嘆了口氣,「老首。長的夫人前些年走了,兒女又都在國外、、、」。

  老人想了想說道:「雖然病情暫時穩住了,但老首。長年紀太大,隨時有風險,你最好還是通知一下他的兒女」。

  走出大院,洪思賢開口道:「老師,您剛才那幾針太險了」。

  老人撇了眼洪思賢,這個關門弟子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缺乏冒險精神。

  「到了老首。長這個年紀,就是跟閻王搶命,不冒險怎麼搶」。

  洪思賢還是有些後怕,低頭不語。

  老人繼續說道:「你有一顆仁心,這是好事,也是一個醫生必備的素質,但你要記住,救人如救火,緩不得更猶豫不得,只要是能救人,就不要管手段危險不危險,也不要顧忌失敗的後果」。

  洪思賢細細的咀嚼著老人的話,他覺得老人的話時對的,但又覺得哪裡又有點不對。

  老人突然停下腳步望向天空,「這個世道也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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