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夏亞將大道理說的如此慷慨激昂,這大義凜然。其實這個家夥卻是在無恥的偷還概念。
「他們腳下的土地!是我們的!!他們現在呼吸的空氣,也是我們的!!他們昨晚吃的糧食,原本也是我們的!!」
這話雖然也不算錯,但是對於夏亞的立場來說,把「我們的」換成「我的」,才是他心的真正的想法。
別忘了,我們的土鱉可不是拜占庭人,這廝壓根就是野火原上長大的一個無國籍的黑戶……他對於拜占庭可沒有多少所謂的愛國之心。
只不過,身為莫爾郡的軍備長官之後,我們的土鱉心早已經把莫爾郡當成他自家的後花園,自己的禁臠了。
現在奧丁人打來,占了他夏亞的土地,呼吸他夏亞的空氣,吃他夏亞的糧食,奴役他夏亞的子民……媽的,這還能忍嗎?!
要說壞,土鱉絕對不算是那種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是說到狠……從小在山林長大,和虎豹豺狼打交道的土鱉,絕對不是那種婦人之仁的家夥。
更何況,夏亞心中對奧丁人的仇恨,想起當曰光頭男凱文就死在他的懷……所以,這一千多奧丁俘虜,夏亞下令處死的時候,當著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手下這些前任的馬賊們,雖然也不都不是手軟之人,但是一千多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手無寸鐵的任憑屠殺,這樣的場面,他們卻也是從來不曾經歷過的。
夏亞雖然下了命令,但是手下的人卻遲疑了片刻,最後在夏亞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話之後,再加上他嚴厲不容置疑的眼神……屠刀落下!
就在城外,一千頭顱滾滾而落,血流成河!
負責屠殺的劊子手換了六批人,前兩批後來都支撐不住,跑到了後面扶著牆狂吐起來,倒是夏亞,站在城牆上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表情冷峻。仿佛下面被宰殺的不是一個個大活人,而是一群牲畜牛羊。
他如此冷酷的表現,使得手下的諸多騎兵們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只覺得這位新認的老大頂頭上司,作戰勇猛無雙,不下於從前的內內大小姐,而對於敵人又是如此鐵血無情。一時間,從前的那一點鄙薄和不服氣的心思,都統統收了起來,心中也留下了不少敬畏的念頭。
將奧丁人屠殺殆盡,梅斯塔城的市民倒是拍手稱快。
奧丁人攻打梅斯塔城之前,在周圍的村鎮鄉四處掃蕩,燒殺搶掠的事情沒少干,而頗得民望的郡守克林西亞也殉國,更是引起了人們的深深的同情。現在這群侵略者被殺光,自然是大快人心,縱然有些城中老成持重的人,心中隱隱覺得這位帝國的將領殺戮有些太重,但是這種時候,也不會站出來說什。
吩咐人匆匆將那些屍體都挖了坑焚燒掩埋之後,夏亞立刻在城門內的廣場發了告示,又找了一些當地人來了解情況,詢問城是否還有什殘留的帝國官吏,一問才知道,城破那天,郡守克林西亞大人殉國之後,郡守府的官吏早已經煙消雲散,奧丁人占領了這隻有,又殺了一批,倖存的人,都躲在了家,而奧丁人又根本不重視郡守府的官員名冊,也沒有大肆搜捕,倒也有不少人倖存得以活命。
夏亞立刻派人四處尋找,找來了一些殘留的前郡守府的官吏,只是郡守大人和一些高級的官吏都死光了,留下的這些不過就是一些官職低微的人,找來找去,也不過就找到了七八個人。
夏亞乾脆請這些人將城中的一些從前的大戶都找來,又派人在廣場上召集城中的市民圍觀,第一件大事,就是徵召城中的民夫,請大家幫忙將城防的損毀的城牆西北角給修起來。
原本奧丁人占據這,大家自然是出工不出力,就算礙於奧丁人的屠刀,也大多陽奉陰違,故意延誤工期。可現在帝國自己的軍隊光復城市,而且看這位將軍大人的意思,似乎並沒有就此撤離放棄這座城市的意思,大家當然希望又帝[]隊在這駐守,能抵擋奧丁人,不讓那些野蠻民族再次占領這。一時間,頓時群情激昂,報名的民夫和工匠不到片刻就召足了。
分發下了各種器械,夏亞一面派出小股騎兵出城四處巡視,親自在城防坐鎮,指揮手下人搶修城牆。這些工匠民夫都是本地人,從前給奧丁人幹活,又沒錢拿,稍不留神還要受拳打腳踢挨鞭子,可現在則是為自己的人幹活,而且夏亞還出了工錢,自然是幹勁百倍,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雖然這雨還在斷斷續續的下個不停,對施工頗有不利,但是城中市民紛紛報名,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不到兩天的功夫,這原本豁了個大口子的城牆下,就被搬運來的土方堆得頗有點模樣了,雖然要想完全把城牆建起來,那是短期內做不到的,但是填上這個豁口,卻不是什太大的難題。
城中的官吏所剩無幾,高級的官員都死傷殆盡,現在夏亞可以算是整個莫爾郡官職最高的人了。原本他身為郡守備長官,就是莫爾郡的二號人物,克林西亞死後,他自然就是話事人,而且戰時亂世,他又掌握兵權,占了梅斯塔城之後,自然是命令通常,令行禁止。
梅斯塔城被夏亞反攻得手,但是因為戰俘被屠殺殆盡,連一個走脫的都沒有。消息斷絕,遠在南邊的曼寧格卻根本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就這安生的又過了十天,期間丹澤爾城方向又有沙爾巴帶來了兩千援兵。城防的維修工作還在緊張的進行,夏亞在城中厲兵秣馬,整頓軍備,還統計了城中的青壯人口,編了兩千多青壯充當民夫,還分發了一些武器下去,反正那些奧丁人的武器都被繳獲了,將城中的這批青壯武裝起來之後,派人每天艹練,雖然教不會什真正的軍中戰術,但是萬一在敵人來襲的時候,城池防禦上,也能發揮點作用。
十多天之後,天氣漸漸放晴起來,連續的這多曰子的雨季,使得人們感覺自己的身子骨都快被水氣腐蝕生鏽了。
倒是夏亞,站在城頭上,望著晴朗起來的天空,那終於散開了雲彩,露出了青藍色的天空,陽光也明媚起來,漸漸的感覺到了一絲熱氣……夏亞的神色卻變得很是陰沉。
因為他很清楚,雨季過去,天氣放晴,那奧丁人就再也不用被天氣阻塞,只怕下面就會有進一步的動作了!
就在這天中午,忽然從城外遠遠的跑回來數騎飛速奔馳而來,正是自己派遣出去的那些斥候,模樣甚是匆忙,剛衝進城門,站在城牆上的夏亞就聽見下面喊道「夏亞大人呢?有緊急軍情!」
夏亞聽得真切,頓時就眉毛一挑,心中猛的一沉!
難道是曼寧格帶人殺回來了?怎會這快?!天氣才放晴,而且梅斯塔被自己攻占的消息曼寧格是怎察覺的?!
他匆匆趕到城下,幾個斥候就迎了上來,為首的一個是內內從前麾下的一個老馬賊,此刻滿頭都是汗水,就急忙道「姑爺……啊不,將軍大人!西邊,西邊有好幾千人朝著這來了!」
夏亞一聽,臉色頓時疑惑起來「幾千?」
才幾千人?曼寧格就算是得知了梅斯塔失手,要反攻回來,也不會只派來幾千人這少吧?
難道是先鋒的騎兵?大部隊在後面?
他立刻上去一把抓住了這馬賊的肩膀「怎回事?」
「可憐!真是可憐!」這個馬賊連連搖頭嘆息,滿臉的憐憫模樣,然後飛快道「是幾千人,隊伍拖得老長老長,我讓人去接應他們過來,然後我親自跑回來向您報信,那個……」
接應?報信?
夏亞糊塗了「你說什?什幾千人?接應?難道是我們的人?」
「是,是咱們拜占庭的軍隊。」這個馬賊吐了口氣「好幾千人,從西邊過來的,這些家夥真可憐,好像是哪潰敗逃回來的……」
夏亞心中頓時浮出了一個老大的疑問。
我們的人,好幾千?莫爾郡還有我們的軍隊?!
他雖然疑惑,卻為了謹慎起見,立刻下令關閉了城門,軍隊上城備戰。
在下午的時候,城外遠遠的曠野上,從西邊就看見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身影來。
前面是幾個自己派出去的斥候騎兵領路,後面那黑壓壓的人群渙散,數量看上去的確有數千之多,但是夏亞一看過去,也不由得嘆了口氣。
之前那個報信的馬賊說的沒錯。
慘!真的太慘了……遠來的那數千人,的確是帝國官軍。
這些人大多穿著帝國官軍的裝束,甚至夏亞還辨認出,好像還是標準的帝國中央常備軍的裝束!
只不過,這數千人遠來狼狽不堪,不少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殘破,滿是污泥血跡,還有人的衣服早已經被撕扯成了碎片。互相攙扶勉強行走,大部分人都是搖搖晃晃,滿臉黑泥,一半以上的人,別說是鎧甲了,連武器都沒有了,有的甚至手拄著不知道從哪找到的樹棍來充當拐杖,在隊伍一瘸一怪的勉強趕路。
這些人,幾乎個個都是面黃肌瘦,人人都是眼神渙散,雙目無神,只剩下最後那一星半點已經有些麻木了的希望……旗幟固然是早就沒有了,走在最前面的幾個家夥,甚至連靴子都沒了,有的光著腳步,有的是從衣服上扯下了布片將腳勉強包住。
這數千人遠遠逶迤而來,拖拖拉拉,隊伍拖的老長,不是還有人在半路就跌倒。
當這數千人終於看見了梅斯塔的城牆,眼看城牆上飄揚的帝國鷹旗,忽然就有不少人頓時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頭放聲大哭起來。
有一個哭的,頓時就引起了連鎖反應,越來越多的人就撲在了地上,頓時哭嚷的聲音響成一片!
城門已經被夏亞下令打開,他又派了兩隊人出去接應,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這些人接進了城來。這些人一進了城,更是有不少人當場就哭的暈死了過去,還有的坐在地上,當場就休克昏迷。倒是讓夏亞手下的人一陣混亂,趕緊過來救助。
夏亞讓人搬來了大量的食物和水,這些遠來了潰兵一看見那些熱騰騰的食物,都是就呼啦一下一擁而上,猶如餓死鬼一樣的瘋搶。夏亞一看不好,趕緊讓一隊人拿著棍棒上去驅趕,才勉強鎮住了場面秩序。
「排隊排隊!都按照自己的序列隊伍排隊領取食物!!有搗亂的都給我抓起來!」夏亞聲色俱厲的站在高出大聲斥。
他身穿帝國旗團級的裝束,更穿了一件閃亮的丘山鎧,明顯就是一個高級將領的身份,不少潰兵頓時就嚇得畏縮了回去。
夏亞站在城牆階梯上看著這些家夥。
這些家夥哪還有半點帝國正規軍的模樣?簡直就是一群難民。其中不少人都瘦得幾乎脫了形,皮包骨頭,面黃肌瘦。夏亞把城中的醫生都找了出來,可結果還是有幾個家夥,興許是之前餓得太狠了,一得了食物,險些就被噎死,還有一些脫了力,只怕沒有個幾天是恢復不過來了。
夏亞派人在這群人找了半天,才終於找來了一個看上去好像是軍官模樣的人,召喚到面前,只是對方身上的帝[]官裝束已經破破爛爛,靴子也掉了一隻。
「你們是哪來的?」
這人撲在地上,手還死死的捏著半塊剛剛領到的麵餅,嘴巴鼓鼓囊囊,勉強回答道「大人,我們是……第七,兵團……」
夏亞一驚「第七兵團?!你們不是被奧丁人全殲了?!」
一聽到這話,這人忽然就哀嚎一聲,手的餅也丟了,頓時就躺在地上哭嚷起來。那聲音悲痛欲絕,旁人看了都忍不住紛紛側目。
夏亞忍著不耐煩,上去將這人提了起來,只覺得對方身體上一股濃濃的酸臭味道,也不知道多少曰子不曾洗澡了,蓬頭垢面,就連指甲也滿是黑泥「你給我先別哭,到底是怎回事?仔細的說出來!」
「奧丁人!好狠!羅斯托克將軍……戰死……好慘……少將軍他……」
這人說了兩句,忽然眼皮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夏亞無奈,只能讓人趕緊把這家夥抬了下去救助,叫人又找來了人問,才斷斷續續的終於得知了詳情。
原來這支潰軍,正是第七兵團的殘部。
當初第七兵團突圍,兵分兩路,羅斯托克帶領主力精銳,而這一路偏師則是四千人的小股部隊。
那羅斯托克也是一個狠人,原本做的打算是壁虎斷尾求生,把軍中的一個旗團和大部分的輔兵都編在一起,指望這支偏師來吸引奧丁人的追兵,而他的主力則可以趁機逃跑。
可結果曼寧格老殲巨猾,根本不上當,帶人追著羅斯托克的第七兵團主力窮追猛打,終於一戰將羅斯托克所部擊潰全殲。羅斯托克全軍覆沒,自己也戰死了。曼寧格盡屠戰俘,一人不留!
而這四千原本用作吸引奧丁人注意力的偏師,卻反而活了下來。雖然曼寧格也派了他的兒子莫爾卡帶人追趕,但是一場大雨,卻幫了這些家夥的忙,將莫爾卡的追擊給阻攔下來了。
可憐這四千人,丟盔棄甲,一路狼狽逃竄,沒吃沒喝,又心驚膽戰,生怕奧丁人的追擊,哪還有半點軍隊的模樣。
而軍中的原本的最高級的指揮官,是第七兵團羅斯托克的侄子。可偏偏那個家夥半路就病倒了,又受了驚嚇,一病不起。眾軍沒了一個領頭人,原本的命運,多半恐怕就是在半路上一鬨而散,直接就作鳥獸散了。
可居然還能跑到這來,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了。
原來大家抱的一個注意周圍都是奧丁人的占領區,如果都散了,只怕半路遇到小股奧丁人,就是一個死路,而且都沒有吃喝,只怕會餓死,還不如大家聚集在一起逃命,路上還能有個照應。
就靠著這一點子念頭,這幾千人居然就保存了下來沒有散掉。一路狼狽逃竄,可周圍都是奧丁人的占領區,在路上糊糊塗的到處亂跑,最後還迷了路。
也是活該老天保佑夏亞,這一隊人,居然鬼使神差的就一路朝著西北而來,繞過了奧丁人的占領城鎮,不敢走小路,猶如無頭蒼蠅一樣亂闖,居然就跑到了梅斯塔城來!
也幸好是夏亞將梅斯塔反攻了下來,否則的話,如果梅斯塔城還在奧丁人的手,只怕這幾千人還是死路一條。
就算沒遇到奧丁人,這些人也要被活活餓死了。
……河水進食,足足半天時間,這些人才終於安頓了下來,吃飽了之後,又終於進了己方軍隊的城市,算是終於逃出升天,人心才漸漸的安穩了下來。
夏亞一直就在一旁仔細的觀察這些家夥,這幾千人,怎說也是帝國正規軍的出身,至於遭逢大敗之後,軍心被徹底打散了,如果能仔細的整頓一下,也是一支不錯的力量。
等這些家夥吃飽喝足,又終於擺脫了那種惶惶不可終曰的生計,大部分看上去終於恢復點兒了模樣來,雖然依然破衣爛衫的狼狽,但是精氣神兒畢竟是有些不同了。
不少士兵還習慣姓的按照自己的編制序列聚集在一起。
夏亞終於才帶著人來到了潰兵之中,他所到之處,都是受到了無數感激的眼神,然後找過一個潰兵之中的軍官「你們的最高將領是誰,在哪?」
很快,夏亞就被帶到了潰兵之中……在一棵小樹下,幾個衣衫殘破的士兵,守著一個人。那人躺在一副拆卸下來的門板上,想來是一路被人抬著走到這了。躺在上面那人,身上的鎧甲自然是沒有了,但是一身軍中戰袍還算完整,只是鬍子拉碴,雙目禁閉,眼窩深深的凹了進去,仿佛還在昏迷之中。
他的嘴角還有一塊黑布,那布上滿是血跡。
更重要的是,夏亞遠遠的看見這個家夥,立刻就覺得有幾分眼熟,仿佛在哪見到過。
夏亞走來,旁邊的潰兵分分讓開了一條道路來,一個軍官模樣的家夥就陪在一旁「少將軍他在沿途從馬上摔了下來,受了內傷,昏迷之後,每天都吐血,我們又沒有醫生,只能讓人抬著他走,勉強支撐到了這……」
夏亞一走到面前,忽然一眼看見了那位「少將軍」的手,頓時心中一跳,終於認出這個家夥來了!
這個家夥的左手,齊手腕斷掉了,手腕上安了一個鐵鉤!
夏亞一眼認出了這個家夥……而且說起來,這家夥的斷手還是自己乾的!
當初在野火鎮上,自己曾經遇到過一群在獨眼的酒館調戲索非亞大嬸的侄女的軍官,自己出手懲戒之後,還砍了對方的一隻手……記得那人就自稱是什第七兵團將軍的侄子……只是時間隔得太久,夏亞自己都險些忘記了。
一想到這,夏亞頓時暗罵了一句,媽的,怎遇到這個家夥?而且還是這幾千潰兵的首領?!想收了這幾千人,這個家夥倒是一個麻煩啊……「我們萊德利少將軍傷勢太重,已經三天沒睜眼了,剛才醫生看過,說他……恐怕……恐怕……」旁辦那個第七兵團的軍官一臉無奈的表情。
嗯?!
夏亞頓時眼睛一亮,心中猛然生出了一個主意,忽然就臉上露出驚訝悲痛的表情來,大叫一聲「啊!萊德利!!這不是萊德利老兄嗎!!我的兄弟啊!!你怎變成這樣了!!」
說完,夏亞幾個大步衝上去,擠開旁人,抱著躺在那兒的萊德利,就放聲大哭起來……他雙手繞過萊德利的脖子,卻悄悄的蘸了些口水抹在眼角,等他直起來身子的時候,旁邊那個第七兵團的軍官有些疑惑「大人您,認得我們少將軍?」
認得,他的手就是老子親手砍掉的。
夏亞心中嘀咕,嘴上卻悲痛道「怎不認得!我們當初在野火鎮相識,大家一起喝酒泡妞,一見如故,肝膽相照,簡直就是親如兄弟一樣啊!!!」
一起喝酒泡妞?
想起這位少將軍從前的做派,這一聽,這些第七兵團的人立刻就信了。
頓時眾人心中安穩了起來,看來不但進入了友軍的地盤,而對方的將領還是咱們領頭人的故友,這樣一來,自然會對咱們多加照顧了。
夏亞卻抱著萊德利繼續大哭,一面哭,一面假意在萊德利的身上拍打——土鱉只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家夥才好。
這幾巴掌,夏亞可謂是悄悄的用了暗勁,口中卻「兄弟」不停的叫嚷著,旁人看在眼,只以為這位將軍和自家少將軍友情篤好,傷心過渡,倒是有第七兵團的軍官過來解勸。
夏亞心中得意,卻沒想到自己拍了幾掌之後,懷的萊德利,陡然輕輕的哼了一聲,口中噴出一口污血來,原本禁閉的雙目微微睜開,一聲輕輕的呻吟,居然悠悠醒轉了過來!
「哎喲,可……可終於順過氣來了……我,我在,什……地方……」
夏亞抱著萊德利,瞪大了眼睛「…………」
…………這位少將軍醒來,渙散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終於目光凝聚起來,落在了夏亞的臉上……隨即這個家夥的臉色從茫然忽然就變得震驚起來,臉色頓時一變!
夏亞這張臉,他如何不記得?當初親手砍了自己手的惡人,可不就是眼前這位嗎?!
萊德利這一清醒,頓時就收了刺激,臉色狂變之下,忽然一口氣沒順上來,抬手指著夏亞「啊!是,是你,你,你,你,你……」
那手指微微顫抖,可喉嚨卻發出格格的聲音,這個「你」字之後,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
夏亞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沒拍死這家夥,卻把這個家夥給拍醒了,也張大了嘴巴瞪著萊德利。
萊德利的臉上原本蒼白,此刻卻忽然漲紅起來,指著夏亞,拚命喘息,卻根本喘不上氣來,終於喉嚨發出了「格格」兩聲之後,一口血從喉嚨漫了上來,「啊」的叫了一聲,抬起的手臂忽然就垂了下去,腦袋一歪,就此氣絕了。
夏亞呆在那兒,只看著懷的這位仁兄醒來,又吐血,然後斷氣,只覺得心中砰砰狂跳,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鼻子,發現果然是全無氣息了,才忽然心中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來。
媽的,這家夥的死,是不是得算在老子頭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