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金不復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因為。
當鬼就在背後的時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如此平靜。
就算是他也不例外。
但金不復還是扭頭往旁邊看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毛骨悚然。
一個全身被頭髮籠罩的女鬼,靜靜站在白歌的背後。
彼此間相隔不超過5厘米,就他這個距離都依稀能看到髮絲縫隙下的臉。
雙眼血紅,面容扭曲。
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白歌卻淡然自若,甚至還衝他挑了挑眉。
詭異只有在秀珍停止梳頭的時候,方能發動襲擊。
所以它才會在梳頭過程中,想方設法弄出各種恐怖畫面。
看似可怕,實則不具備實質性傷害。
白歌正好藉此機會,瞧一瞧金不復的手段和實力。
言鶴的占卜結果最終能存活三人,金不復從始至終聲稱必然包括他們。
這股強大的自信,必然有著實力的支撐。
反觀張智和就像那鼓足了氣的河豚,表面上看起來很厲害實則一戳就破。
之前因為白衣女鬼沒有進來,金不復在言鶴的阻止下沒有出手。
現在第二個遊戲的鬼也出現了,而且還就在屋內。
撞鬼的時候,反應稍慢都可能會橫死當場。
金不復手腕處那染血的護腕忽然延伸,竟形成了一副包裹著他全身的猙獰鎧甲。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現場所有玩家皆是目光一凝。
此時身披鎧甲的金不復,宛如是從千萬人戰場中廝殺出來的將軍!
他席捲著腥風,猛地一拳打向長發女鬼。
拳還未到,拳風卻令長發女鬼的身體分崩離析。
但在外人的眼中,就好像長發女鬼直接消失逃走了。
能一拳逼退詭異,也已經很了不起了。
而真相併不是這樣的。
距離最近的白歌洞悉了整個過程,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鎧甲上散發著一股驚人的煞氣。
民間傳聞,鬼怕煞氣重的人。
何況剛才那只是梳頭鬼用靈異力量製造出來的假象,根本經受不起煞氣的衝擊。
成功擊退詭異後,金不復身上的鎧甲逐漸消失。
他的呼吸有些加快,雙眼布滿血絲。
白歌微眯著眼睛,想必那應該就是詛咒物品所帶來的副作用了……
煞氣能夠作用於鬼怪,同樣對人體也會造成一定的傷害。
尤其是鎧甲所攜帶的煞氣還來自於他人,穿戴鎧甲的金不復必然會受到影響。
例如嗜血、狂躁、好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只是一個幌子?」
言鶴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當白歌在觀察金不復的時候,他也在一直觀察白歌。
三人雖已達成聯盟,但並沒有完全放下戒備。
在這一場場無休止的生存遊戲中,沒有人是可以完全絕對信任的。
他們的合作,也僅次於本場遊戲而已。
白歌開門見山道:「不錯,你的詛咒物品應該是關於預測的吧?讓我猜猜……龜甲還是水晶球?」
「從你這身穿著打扮來看,八成是水晶球了。」
言鶴面色微變,而這個微表情在白歌的眼裡幾乎等同於回復。
「既然是詛咒物品,那必然是不祥的,你有沒有想過它給出的答案有時候甚至會故意引誘你做一些事情。」
聽到這裡的時候,言鶴難掩震驚。
猜到水晶球還有跡可循,畢竟金子泄露了他的占卜結果。
但連他曾經真實發生過的案例都猜到了,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他甚至懷疑白歌也擁有類似的詛咒物品。
水晶球里的確寄居著一隻詭異,並且曾真實出現過想引誘他做一些事情。
好在發現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言鶴沉聲道:「我開始對你感到害怕了……」
「不用怕,我們是合作夥伴不是嗎?至少目前是的,夥伴越強大通關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白歌指向正在梳頭的秀珍,笑道:「而且,我不是早就公開了我的詛咒物品了嗎?」
言鶴微微點了點頭,陷入沉默。
實際上他一直都有在悄悄觀察白歌,包括途中秀珍身上所發生的事。
那尊黑色雕像,應該屬於保命類詛咒物品。
但如此珍貴的東西輕易借與他人,卻是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的。
白歌就不怕那個女人完成遊戲後不還嗎?
求生列車上這種例子,可是屢見不鮮。
僅憑短短几句話的交流,他就能斷定一個人的人品?
心理側寫師這個職業,有這麼厲害嗎?
而這二人組的性格卻是截然相反。
言鶴少言寡語,沉默如水。
金不復卻熱情好客,性如烈火。
白歌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絲青山的影子。
他們現在想必也已經開始新的遊戲了吧,少了他之後難度應該會有所下降,更利於歷練和成長。
「太不禁打了,我都還沒熱身呢!」金不復搖了搖頭,擯棄盔甲帶來的雜亂思緒。
「厲害!」
白歌沖其豎起了大拇指,隨後看向秀珍皺起眉頭:「但本次遊戲的關鍵在她身上……」
撒旦雕像是他在第一站獲得的,等同於麼雞的強度。
而這裡是三條的遊戲,彼此間差了兩個等級。
就算梳頭鬼只是遊戲其中的一部分,撒旦雕像的作用恐怕也會大打折扣。
詛咒物品的功效並不是絕對的。
當雙方等級相差過大時,作用就會失效。
金不復看向秀珍,點了點頭:「是啊,說實話她還挺令我意外的,居然自告奮勇主動擔任最危險的角色,與她冷冰冰的外表完全不一樣。」
「冰冷是她的偽裝。」白歌淡淡道:「畢竟,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女性比男性要更加艱難。」
女性在身體素質天然處於弱勢,這是不爭的事實。
正當大家全神貫注盯著秀珍的一舉一動時,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響起。
「不、不見了!!」
白歌微微皺眉,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不起眼的一名玩家,此時的他正望著門口方向。
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白衣女鬼消失了。
它究竟是離開了,還是進來了?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