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白歌的左眼又開始痛了起來。
預示著。
危險正在臨近……
一層停運的電梯上,響起腳步聲。
成年的鬼胎手裡拿著血淋淋剛破體而出的內臟,邊咀嚼邊往這邊走來。
趙青山額頭上滑落一滴冷汗,向白歌投來求助的目光。
怎麼辦?
白歌沖他招了招手,悄然躲到一個房間。
這裡是二層候車大廳的休息室,裡面堆積了許多的殘肢斷手。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房間。
即便這幾天已經見慣了死亡的趙青山,也是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現在擺在白歌面前有兩個選擇。
一,躲藏到這些血肉下面,聽天由命。
二,用技能組裝出一頭肉山怪物那樣的東西,用來爭取時間。
第一種選擇是將生殺權交給對方。
麼雞能否戰勝「潔癖」,對自己討厭的「垃圾」展開搜查?
第二種選擇則比較務實。
組裝出來的縫合怪就算對麼雞構不成傷害,必然也能爭取到一些時間。
而且,製造出來的傀儡還不懼死亡。
詭異已經抵達二層,他沒那麼多時間思考了。
白歌果斷選擇了第二種,強忍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不適。
投身於血肉中進行組裝。
與此同時,腳步聲正在不斷靠近。
趙青山額頭上冷汗涔涔,抓起一把椅子守在休息室門口。
全身心投入的白歌,與外界仿佛失去了聯繫。
他手速極快,將一條條斷肢拼湊起來。
所有經由白歌的手拼湊的肢體,都瞬間融合好像本來就長在一起的一樣。
踏踏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趙青山咕嚕咽了咽口水。
他舉著椅子的雙手有些顫抖,腦海中閃過自己短暫的一生。
我真要死在這裡了嗎?
回憶:
「對,這次你要主動輸給對手。」
「你要我打假拳?」
「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只要配合演這一場戲,我能給你這一輩子靠打拳都賺不來的錢!而且你今後的職業生涯,也將會更加的輝煌璀璨!」
「不,我不可能打假拳的!」
「不識抬舉的東西……」
……
「青山,閃開!!」
白歌的喊聲,將趙青山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一具由無數殘肢組裝而成的怪物,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往休息室門口的方向衝去。
趙青山嘴巴微張,連忙往一旁閃躲。
眼前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像那之前的肉山怪物了,白歌是怎麼將它創造出來的?
當時白歌給蔣詩詩接手臂的時候,他就有這個疑問了。
但由於危機不斷,根本沒機會問。
難道白歌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這鬼遊戲的設計者?
多次相救,不過是在戲耍獵物?
而白歌仿佛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呵斥道:「別胡思亂想了,等它引開鬼胎後,咱們趕緊轉移到其他的樓層!!」
「等安全後,我再跟你解釋。」
由白歌組裝出來的肉山怪物,衝出休息室後便撞見了鬼胎。
鬼胎眉頭一皺,眼神冰冷。
然而肉山怪物竟沒有遵從它的命令,悍然朝它沖了過來。
在這一刻它回想起了白歌先前獲得的能力,可肉山怪物那龐大的身軀已經壓了下來。
「趁現在!!」
見狀白歌與趙青山迅速逃離休息室,往樓上跑去。
逃跑途中,白歌不時回頭觀察那邊的情況。
趙青山卻死死盯著他的臉,試圖想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如果白歌真是這場遊戲的設計者,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與這個傢伙同歸於盡!!
他們才剛跑出沒多遠,一隻膚色慘白遍布青筋的手便穿透了肉山怪物的身體。
肉山怪物剛開始還猛烈攻擊,很快便沒了動靜。
鬼胎從它那畸形的身體裡鑽了出來,身形又強壯了幾分。
這期間,白歌與趙青山已經跑到了四層。
「才抵擋了幾分鐘……」
白歌能感應到肉山怪物的情況,心裡涼了半截。
剛才那些殘肢斷手,已經是他最後的籌碼了。
現在就連可利用的屍體都沒有了。
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卻提前陷入了絕境。
而趙青山卻還在糾結身份的事,他伸手捏住白歌肩膀:「我想聽你的解釋。」
他性子執拗,即便死也要死得明白!
「還記得之前被電死的那頭怪物嗎?系統應該判定了是我導致了它的死亡,它死後我便獲得了這項能力……」
事已至此,白歌也不再隱瞞了。
他望向遠方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緩緩道:「這場遊戲雖然兇險,但也存在著巨大的機遇,隨著通關次數增多說不定甚至可以變得像超人那樣。」
「這麼看的話,咱們被選中似乎也不完全是件糟糕透頂的事啊……」
聽著白歌的自言自語,趙青山緩緩鬆開手。
面露愧疚道:「老白,抱歉我不該懷疑你……」
白歌微微搖了搖頭,看向正在咯吱作響的電梯口:「你能忍到現在才問我,已經表現出足夠的信任了。」
「青山,你曾經身為搏擊手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難以戰勝的對手?」
「那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變成壯年形態的鬼胎,出現在電梯口。
它渾身逸散著絲絲黑氣,臉上的麼雞詭紋向外擴散。
光是遠遠看著,都讓人感到心悸。
趙青山牙關輕輕打顫:「殊死一搏!」
他身上的汗毛在此刻都已經立了起來,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發抖。
鬼胎殘忍的殺人方式歷歷在目,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依舊無法改變他的信念。
不管對手有多強大,如果你連揮拳的勇氣都沒有。
那你永遠都是個懦夫!
就算是死,也要血戰到底!!
「我明白了……」
白歌面無表情抬起手,抓住蓋在眼睛上的紗布。
「但我的左眼現在,簡直痛得要死啊!」
「可不知為何,它竟隱隱還有些興奮,如同那個被我關在角落裡的傢伙一樣蠢蠢欲動……」
他的情緒愈發激動,嘴角不由自主抽搐起來。
浮出一抹獰笑。
麼雞那張扭曲的臉,整個擰到了一塊。
這傢伙又想搞什麼?
雖然有些奇怪,但好不容易才逮住這隻狡猾的獵物。
它要用最高的禮儀,以對方的身體破繭成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