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詭眼

  就在這時,白歌的左眼又開始痛了起來。

  預示著。

  危險正在臨近……

  一層停運的電梯上,響起腳步聲。

  成年的鬼胎手裡拿著血淋淋剛破體而出的內臟,邊咀嚼邊往這邊走來。

  趙青山額頭上滑落一滴冷汗,向白歌投來求助的目光。

  怎麼辦?

  白歌沖他招了招手,悄然躲到一個房間。

  這裡是二層候車大廳的休息室,裡面堆積了許多的殘肢斷手。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個房間。

  即便這幾天已經見慣了死亡的趙青山,也是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現在擺在白歌面前有兩個選擇。

  一,躲藏到這些血肉下面,聽天由命。

  二,用技能組裝出一頭肉山怪物那樣的東西,用來爭取時間。

  第一種選擇是將生殺權交給對方。

  麼雞能否戰勝「潔癖」,對自己討厭的「垃圾」展開搜查?

  第二種選擇則比較務實。

  組裝出來的縫合怪就算對麼雞構不成傷害,必然也能爭取到一些時間。

  而且,製造出來的傀儡還不懼死亡。

  詭異已經抵達二層,他沒那麼多時間思考了。

  白歌果斷選擇了第二種,強忍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不適。

  投身於血肉中進行組裝。

  與此同時,腳步聲正在不斷靠近。

  趙青山額頭上冷汗涔涔,抓起一把椅子守在休息室門口。

  全身心投入的白歌,與外界仿佛失去了聯繫。

  他手速極快,將一條條斷肢拼湊起來。

  所有經由白歌的手拼湊的肢體,都瞬間融合好像本來就長在一起的一樣。

  踏踏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趙青山咕嚕咽了咽口水。

  他舉著椅子的雙手有些顫抖,腦海中閃過自己短暫的一生。

  我真要死在這裡了嗎?

  回憶:

  「對,這次你要主動輸給對手。」

  「你要我打假拳?」

  「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只要配合演這一場戲,我能給你這一輩子靠打拳都賺不來的錢!而且你今後的職業生涯,也將會更加的輝煌璀璨!」

  「不,我不可能打假拳的!」

  「不識抬舉的東西……」

  ……

  「青山,閃開!!」

  白歌的喊聲,將趙青山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一具由無數殘肢組裝而成的怪物,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往休息室門口的方向衝去。

  趙青山嘴巴微張,連忙往一旁閃躲。

  眼前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像那之前的肉山怪物了,白歌是怎麼將它創造出來的?

  當時白歌給蔣詩詩接手臂的時候,他就有這個疑問了。

  但由於危機不斷,根本沒機會問。

  難道白歌的真實身份其實是這鬼遊戲的設計者?

  多次相救,不過是在戲耍獵物?

  而白歌仿佛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呵斥道:「別胡思亂想了,等它引開鬼胎後,咱們趕緊轉移到其他的樓層!!」

  「等安全後,我再跟你解釋。」

  由白歌組裝出來的肉山怪物,衝出休息室後便撞見了鬼胎。

  鬼胎眉頭一皺,眼神冰冷。

  然而肉山怪物竟沒有遵從它的命令,悍然朝它沖了過來。

  在這一刻它回想起了白歌先前獲得的能力,可肉山怪物那龐大的身軀已經壓了下來。

  「趁現在!!」

  見狀白歌與趙青山迅速逃離休息室,往樓上跑去。

  逃跑途中,白歌不時回頭觀察那邊的情況。

  趙青山卻死死盯著他的臉,試圖想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如果白歌真是這場遊戲的設計者,他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與這個傢伙同歸於盡!!

  他們才剛跑出沒多遠,一隻膚色慘白遍布青筋的手便穿透了肉山怪物的身體。

  肉山怪物剛開始還猛烈攻擊,很快便沒了動靜。

  鬼胎從它那畸形的身體裡鑽了出來,身形又強壯了幾分。

  這期間,白歌與趙青山已經跑到了四層。

  「才抵擋了幾分鐘……」

  白歌能感應到肉山怪物的情況,心裡涼了半截。

  剛才那些殘肢斷手,已經是他最後的籌碼了。

  現在就連可利用的屍體都沒有了。

  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卻提前陷入了絕境。

  而趙青山卻還在糾結身份的事,他伸手捏住白歌肩膀:「我想聽你的解釋。」

  他性子執拗,即便死也要死得明白!

  「還記得之前被電死的那頭怪物嗎?系統應該判定了是我導致了它的死亡,它死後我便獲得了這項能力……」

  事已至此,白歌也不再隱瞞了。

  他望向遠方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緩緩道:「這場遊戲雖然兇險,但也存在著巨大的機遇,隨著通關次數增多說不定甚至可以變得像超人那樣。」

  「這麼看的話,咱們被選中似乎也不完全是件糟糕透頂的事啊……」

  聽著白歌的自言自語,趙青山緩緩鬆開手。

  面露愧疚道:「老白,抱歉我不該懷疑你……」

  白歌微微搖了搖頭,看向正在咯吱作響的電梯口:「你能忍到現在才問我,已經表現出足夠的信任了。」

  「青山,你曾經身為搏擊手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難以戰勝的對手?」

  「那種情況,你會怎麼做?」

  變成壯年形態的鬼胎,出現在電梯口。

  它渾身逸散著絲絲黑氣,臉上的麼雞詭紋向外擴散。

  光是遠遠看著,都讓人感到心悸。

  趙青山牙關輕輕打顫:「殊死一搏!」

  他身上的汗毛在此刻都已經立了起來,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發抖。

  鬼胎殘忍的殺人方式歷歷在目,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依舊無法改變他的信念。

  不管對手有多強大,如果你連揮拳的勇氣都沒有。

  那你永遠都是個懦夫!

  就算是死,也要血戰到底!!

  「我明白了……」

  白歌面無表情抬起手,抓住蓋在眼睛上的紗布。

  「但我的左眼現在,簡直痛得要死啊!」

  「可不知為何,它竟隱隱還有些興奮,如同那個被我關在角落裡的傢伙一樣蠢蠢欲動……」

  他的情緒愈發激動,嘴角不由自主抽搐起來。

  浮出一抹獰笑。

  麼雞那張扭曲的臉,整個擰到了一塊。

  這傢伙又想搞什麼?

  雖然有些奇怪,但好不容易才逮住這隻狡猾的獵物。

  它要用最高的禮儀,以對方的身體破繭成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