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亭帶著隊員不眠不休了整整兩天，卻一無所獲。
拋屍現場並非是第一案發現場，痕跡專家也給出了具體檢測報告，霍衍深名下的那棟別墅，也並非是第一現場。
那周正被害的第一現場，到底在哪裡？
更重要的是，霍衍深作為第一嫌疑人已經被暫時拘留。
但是時至今日，除了他名下別墅內的血跡，再也找不到其他能證明他是兇手的證據。
就連殺人動機，都沒有。
方亭原本精神的短寸，短短兩日愁的軟趴趴伏在腦袋上。
「霍衍深。」
審訊室中，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難得鬆懈下滿身的緊張，神情格外疲憊。
「找到證據了？」
霍衍深雙腿交疊，坐在審訊桌後，依舊一貫的矜貴清冷形象，只除了下頜，冒出了微微胡茬。
方亭搖頭，「今天不談案件，我是來告訴你，雅寧……哦不，姜蘊，她已經回到盛宇，以盛宇總裁夫人的身份，暫時接管公司。」
聞言，霍衍深眸光微凝，叫人看不清究竟是什麼情緒。
「她，怎麼樣？」
「新聞上看著挺好，具體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方亭伸了個懶腰，撐著桌面站起身，「行了，我先去忙了，你也別著急，我抽空去看看她。」
說完，轉身就走。
到了門口，他忽然停下了，擰著眉頭似乎在猶豫，半晌才轉過身，「霍衍深，你真的不知道，你名下的別墅里，為什麼會有血跡？」
霍衍深換了個坐姿，語氣淡然。
「我名下房產很多，有用來居住的，也有用來投資的，不是所有的房產我都清楚的記得。」
言外之意，他根本就忘了，自己還有那麼一套別墅在。
方亭一口氣梗在喉嚨里，破不了案子就算了，還被莫名貼臉炫富！
回了辦公室，小段和小李在椅子上躺著補覺，方亭一腳將兩人踹醒。
「走，再去那棟別墅看看！」
別墅出了事就被立刻查封，周圍也拉上了警戒線，平時都有警察守著，普通人無法靠近。
方亭出示了證件，帶著手下進去。
別墅內的程設都沒動過位置，方亭先吩咐小李和小段重新搜索一遍，自己則拿了別墅近半個月的監控，到二樓書房查看。
可看了兩個多小時，一點線索都沒有。
「不應該啊……」
監控顯示近半個月，都沒有人在周圍出現過，那周正三人的血跡，又是怎麼出現的。
難不成……
他忽然後背發冷，倏然起身，盯著書房掃了一圈。
這時，書房門忽然被推開。
「方隊！有發現！」
小段神采飛揚，驚喜的喊道。
方亭被嚇了一跳，回過神後跟著他大步往出走，進了一樓客臥，擺放在正中央的大床，已經被搬開了。
小李正趴在地板上，指尖微曲，輕輕叩著地面。
「怎麼了？」
「方隊，這下面像是空的。」
「挖開！」
半小時後——
方亭雙手叉腰，望著地板下那條黑黢黢的隧道，夾在指尖的菸捲灼燒到手指，都沒反應過來。
以前聽說過，有人會在屋子裡挖密室，他還嗤之以鼻，懸疑電影看多了吧。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蹙著眉，菸捲扔在地上，用腳尖擰滅了，拿了手電筒，率先順著隧洞往下爬。
隧洞挖的匆忙，四周並不平整，而且洞內狹窄，方亭幾乎是側著身子，才能勉強通過。
爬了十多分鐘，有細微光亮從頭頂照射進來。
他眸光微凝，加快了速度，從洞口爬了上去，意料之外的，隧洞通向的並非是密室。
而是另外一個別墅。
緊隨而來的小李和小段，一人去找物業核實業主信息，一人聯繫警局，去請痕跡鑑定專家過來。
物業來的很快。
穿著西裝的經理一臉茫然，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方亭，疑惑道：「方隊，你怎麼進來的？」
「你別管我是怎麼進來的，先說說這別墅的業主，到底是誰！」
「這房子都閒置好幾年了，根本沒有業主啊。」
方亭：「……」
他使勁閉了閉眼，揮手讓物業經理先離開，雙手環胸，胸口上下劇烈起伏著。
他有預感，這一次，又將是空歡喜一場。
痕跡鑑定專家到來時，隨行還跟著幾個其他警員，一群人在別墅內搜查半天，很快便找到了密室。
方亭沒心思去看，找到密室，也不代表能找到有用線索。
「方隊，我已經採集了密室內的血樣，具體結果還需要回去化驗，不過根據現場痕跡來看，這裡雖然囚禁過人，但也不一定是第一現場。」
方亭的臉，瞬間黑了。
他倏然起身，指甲刺入掌心，正要開口，小李握著手機，急匆匆跑了過來。
「方隊不好了，又發現屍體了，這次是魏源！」
……
九華商貿城動工半個月，初級架構已經完成大半。
可現在，卻被迫停工。
方亭蹲在一個大坑旁，旁邊的挖掘機還在轟隆作響，平整的工地被挖出了大大小小數十多個坑。
初秋的天氣已經轉冷，小段卻滿頭大汗。
「方隊，已經翻遍了工地，沒有喬莉莉的屍體。」
「讓他們都停下。」
方亭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
三個人，已經死了兩個，只剩下一個喬莉莉，她的屍體如果不在這裡，或許是被拋屍到了其他地方。
或許，她還苟延殘喘的活著。
無論哪種情況，喬莉莉的情形，都不容樂觀。
這時，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入工地現場，停穩，陳束與雅寧下車，掃了眼滿目瘡痍的工地。
「夫人，九華商貿城是我們和政府的合作項目，合約上承諾要在半年內完工。」
陳束迅速跟上雅寧的步伐，在身後輕聲提醒道。
雅寧面不改色，迎上方亭有些歉意的神色，淡笑道：「方隊長，我們又見面了。」
「我倒是希望，咱倆暫時最好別見。」
方亭呵呵笑了聲，解釋道：「盛宇的施工現場發現了魏源的屍體，在案件查清楚之前，工地必須停工。」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