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練習生》在正式錄製結束後,還會有一期的售後營業。
內容並不複雜,不過是所有嘉賓聚在別墅里,吃吃喝喝回憶一下錄製時的趣事。
雅寧對這種事興趣不大,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翻看最近上榜的新歌。
鍾婉婉說她的歌雖然口碑好,但不太叫座,通俗講,不迎合市場風向,雖然她不在意。
但好奇,風向到底是什麼樣?
女嘉賓聚在一起總是嘰嘰喳喳說不完的話,雅寧時不時聽一耳朵。
忽然,大廳安靜了下來。
她疑惑抬眸,這才發現總導演不知什麼時候,陰沉著臉開了門,身後跟著身著警服的方亭。
「馮提!你過來一下。」
總導演先示意拍攝終止,隨後朝著人群中的馮提招手,眾人目光,瞬間集中在馮提的身上。
馮提小心翼翼走過去,「怎……怎麼了?」
「馮小姐,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去認屍。」
話音落地的瞬間,整個大廳瞬間譁然,雅寧眸光微顫,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顫抖著。
她聽陳束說過,失蹤的那三個人中,其中一個就是馮提的男友。
他,死了?!
事發突然,總導演也沒了繼續拍攝的興致,一揮手,讓眾人先各自回去了,拍攝時間另外通知。
雅寧包都沒來得及拿,快步追上去,趁方亭上車前,拽住了他的袖子。
「怎麼了?」
「我,我也跟你們去。」
雅寧跑的氣喘吁吁,胸口劇烈起伏著,方亭眉心微蹙,原本想拒絕,可與她目光相觸。
最終還是沉著臉,點頭答應了。
警車呼嘯著離開錄製地。
將近一個小時,才在一處荒郊野嶺停下。那是一處堆積如山的垃圾場,垃圾場四周已經被警察圍上了警戒線。
一個老頭正六神無主的坐在地上。
看到方亭過來,老頭蹭的站起,哆嗦著道:「警察同志,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我就是來撿垃圾而已!」
方亭被拽住了袖子,朝一旁的小段,遞過去一個疑惑眼神。
小段低聲解釋,「是發現屍體的目擊者,老爺子膽子小,怕我們以為他是兇手。」
「先帶回警方作筆錄。」
他擰著眉的扔下一句,將警戒線掀起,率先進了垃圾場內。
雅寧步伐飛快,垃圾場內臭氣熏天,她卻恍若未聞,緊跟在方亭的身後,突然走在前面的人停了下來。
方亭輕聲提醒,「你要是不敢看——」
話未說完,雅寧忽然繞過了他,眸光急切的落在不遠處,只一眼,臉色唰的慘白。
身後,傳來一聲尖銳的哭喊聲。
「啊!周正!周正!」
馮提哭的格外悽慘,身體軟成泥癱坐在地上,衝著屍體的方向瘋狂喊叫著。
哭喊聲傳入耳中的瞬間,雅寧渾身一抖,緩緩閉上了眼。
她沒有認錯,那具屍體確實是周正。
周正死了,那霍衍深……
確認了屍體身份,現場的警察開始忙碌,幾人將屍體抬回,剩下的勘察現場。
方亭先帶著馮提,回到車內,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兩瓶礦泉水。
馮提沒有心情喝,拉著方亭,目眥欲裂的怒吼:「是誰殺了他!是誰這麼狠心!」
「現在屍體剛剛發現,警方還沒有找到嫌疑人,請你先冷靜。」
「冷靜?我未婚夫死了,你讓我冷靜?!」
馮提又哭又笑,盯著方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方亭不耐,招了附近的一位女警員安撫她。
回過頭,看到雅寧正站在警戒線外,雙手抱著胳膊,似乎在微微顫抖。
他忙走過去,將礦泉水遞給她。
「早知道你會害怕,就不讓你跟著來了。」
雅寧接過水,猛灌了兩口後,抬眸,「周正死了,霍衍深是不是最大的嫌疑人?」
方亭蹙眉,沒有回答。
霍衍深名下的別墅內發現了周正的血液,他是現在唯一,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可這些,他不能告訴雅寧。
雅寧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不告訴我,我也知道。」
「如果這件事和霍衍深無關,警方一定會找到證據,還他清白。」
這種無關痛癢的官話,雅寧並不想聽。
她搖了搖頭,沖方亭說了聲謝謝,緩步離開了現場。
在路上打了車,原本打算直接回藍山公寓,半路,卻接到了霍老爺子的電話。
「有時間嗎?來莊園一趟,爺爺有話跟你說。」
「好。」
……
玫瑰莊園內。
霍老爺子坐在玫瑰園的躺椅中,指尖一下一下輕叩著木質躺椅扶手,耳畔,老舊留聲機吱吱呀呀,正唱著上個世紀的靡靡之樂。
老李站在一旁,「陳束已經在回來的航班上,還有兩個小時,到京都。」
「他在M國,查到什麼了?」
「一無所獲。」
意料之中的事,霍老爺子只嗯了一聲。
不多時,高跟鞋聲從外面急速走來,隨後在身側停下,「霍爺爺。」
「雅寧來了啊。」
老爺子瞬間睜眼,招手讓雅寧在自己身邊的石凳坐下,老李端了剛燒的茶水上來。
「嘗嘗,這茶是老李特意從雲州買的,山野里種出來的好東西。」
雅寧眉心擰成一團,「霍爺爺,周正死了。」
「快喝快喝,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
老爺子沒接話,只笑眯眯的催促她,雅寧端起茶杯,哪裡顧得上品茶香,一仰頭,牛飲而盡。
卻不想燙了喉嚨,連連咳嗽好幾聲。
霍老爺子哭笑不得的拍著她的後背,讓老李去拿冰水。
「我沒事……咳咳……」
雅寧搖頭,反手抓住老爺子的手腕,急切道:「霍衍深被暫時拘留,我找不到救他的證據,現在周正死了,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爺爺知道。」
老爺子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找兇手的事,交給警察去管,爺爺找你,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想求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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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寧眼皮微顫,下一刻,老爺子悠悠的聲音,傳入耳中。
「阿衍出事,整個盛宇群龍無首,爺爺希望你能以姜蘊的身份去盛宇,穩定局面。」
聞言,雅寧倏地站起身。
「我只會唱歌,關於經營公司,一竅不通啊。」
「公司養著那麼多員工,哪裡需要你去真的做什麼。」
「可我——」
雅寧蹙眉,指尖交纏著,心裡一團亂麻。
霍老爺子笑了笑,語氣中帶了幾分無奈。
「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不過就是阿衍出事了,再賠上一個盛宇,霍家其他人一個都指望不上,我這把老骨頭也就跟著盛宇,一起去了。」
這話,幾乎是將雅寧放在火上烤。
霍衍深被萊斯陷害,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她心裡本就愧疚萬分,老爺子這兩三句,幾乎拿匕首,往她心裡捅。
半晌,她坐了回去,低聲道:「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