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霍衍深的臉明顯沉了下來，他冷冷掃了一眼被他隨手扔在一旁的快件，連快遞外包裝都沒拆。
他現在絲毫不想看到，關於那個女人的任何東西。
包括這兩本結婚證。
噁心極了。
姜蘊下32樓堵何欣的時候，她正在茶水間哼著小曲泡花茶，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何主管。」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何欣嚇了一跳，就連倒茶的水都撒了一下出來。
她猛然回過頭，看清來人的臉後，臉上歡愉的神情明顯一滯。
「姜秘書，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姜蘊臉上掛著極淡的笑，眉宇間浮現著冷意，「何主管心情似乎很好，是因為的新聞嗎？」
何主管擺放好茶壺，臉上掠過一絲慌亂，「姜秘書這話是什麼意思？今天的新聞全是關於公司的負面報導，我擔憂還來不及，怎麼會因此心情好呢？」
姜蘊淡淡一笑，「畢竟是你爆的料，能引起如此大的輿論影響，不正是何主管想要的嗎？」
何主管眸光一閃，矢口否認，「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嗎？」
「公司採購劣質安全設備的事，我只跟你一個人說過，如果不是你把信息透露出去，還有誰？」
何主管垂眸掩去眼中的慌亂，沉聲反駁。
「姜秘書，你能知道的事情，肯定還有別人知道，比如陳秘書或者其他高層，萬一是他們透露出去的呢，就因為這個你就斷定是我做的，未免太過兒戲了。」
姜蘊勾了勾嘴角，神情冷冽魅惑，「我既然能斷定是你，自然是因為……這件事的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何主管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這件事由始至終，都只有我跟你知道。」姜蘊向前邁進一步，「何主管還要繼續辯駁嗎？」
何主管臉色一白，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姜蘊在公司向來笑臉迎人，看起來溫和可親，可與她共事過的人都知道她聰慧敏銳，幹練果斷，淺笑嫣然間就能把事情辦的漂亮。
此時的她，臉上依舊掛著弧度恰到好處的笑容，可眼中冷意卻足以讓何欣心驚膽戰。
何欣後退一步，聲音顫抖，「你給我下套？」
姜蘊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何欣瞪著姜蘊看了好一會，忽然狂笑起來。
「對，你說的沒錯，網上的爆料都是我透露出去，你就算知道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開董事大會，重選新選過執行總裁，而網上的輿論已經到了無法逆轉的地步了，等新一任總裁定下，你覺得公司還有你的位置嗎？」
姜蘊神色未變，嗓音清冷，「你為什麼這麼做？公司對你不夠好嗎？」
何欣冷笑，「對我好？我兢兢業業為公司付出了五年青春，霍總卻絲毫看不到我的付出，把我放在一個小主管的位置上，磋磨我的時間，浪費我的努力，讓我對前途看不到一丁點希望，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好？」
姜蘊冷聲道：「你覺得你升主管這麼一個小事，用的著霍總親自拍板嗎？你甚至還覺得自己止步主管，是因為霍總看不到你的能力和努力？」
「你真是對自己的能力毫不了解，如果不是公司念在你入職多年，勉強升你為主管，以你的工作能力和嘴碎程度，早就該被公司淘汰掉了。」
她查過了，何欣就沒怎麼做好過工作，如果她擺爛工作躺平賺錢也無所謂了，橫豎大公司容得下，也沒人想管，但是，商業背刺就過分了。
「姜蘊，你閉嘴！」何欣氣的漲紅了臉，大聲吼道：「我工作時間比你長，我是老員工，你算個屁，憑什麼這麼說我？我告訴你，就算公司現在辭退我，等新的總裁上任，我還是會回來的，而且會步步高升！」
姜蘊抓到關鍵詞，「新的總裁？看來你是霍總對家的人。」
何欣冷笑，「關你屁事！」
姜蘊冷眼看著眼前這個近乎癲狂的女人，只覺得她既蠢又貪。
「既然你堅信自己前途一片光明，那我祝你好遠。」
「公司會以泄露公司機密的罪名起訴你，你就回家好好等著，看看最後是進去了，還是如你所說步步高升。」
「那就試試看。」何欣被保安送出公司大門外時，臉上依舊笑意猖狂，她似乎十分度篤定自己會是後者，根本無所畏懼。
姜蘊站在公司大廳，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身影，心底多了幾分思慮。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事情，剎車帶壞了，工地出事，內鬼，一樁樁一件件，似乎都是針對霍總的。
看來霍總的對手，很能耐啊。
算了，也不是她能處理的，她自己還煩心著呢。
她深吸了口氣，抿緊了唇。
明天就要離婚了，她終於能擺脫，那個出軌又無恥的老公了。
翌日，上午十點十分。
民政局有不少人進進出出，都是成雙成對的，只不過有的笑容燦爛，有的面無表情。
民政局門口的露天停車場停了一輛黑色賓利，車身的一側，一個身材欣長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依靠在上面，時不時抬手看一眼腕錶，表情愈發不耐。
距離預定辦理離婚手續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分鐘了，那個死女人還沒出現。
真是夠了，他真的從沒有見過這麼亂七八糟的女人。
霍衍深煩躁地從車裡翻出那個尚未拆封的快件，拿出裡面的兩本結婚證。
紅艷喜慶的顏色格外刺眼，如果不是辦理離婚手續還要用到，他此時已經將這兩個紅本撕碎了。
跟這種人結婚，太倒霉。
指尖撩動，其中一個紅本被翻開。
上面是他的身份信息，用的還是以前的舊名——傅堯。
他的目光向下掃去，第二欄是她的身份信息。
突然，霍衍深目光一凝，臉色大變，死死鎖定在女方姓名那一行。
「姜蘊！」
結婚證上的女人的名字，竟不是姜小熙，而是姜蘊！
他的目光急促橫過頁面，停在右邊的照片處。
映入眼眸的是一張稚嫩青蔥又無比熟悉的臉，男人一貫淡漠的臉上，難得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
怎麼回事，姜小熙叫姜蘊！
他的妻子，長了一張跟他秘書一模一樣的臉？！
霍衍深僵滯了很久，待反應過來後，第一時間翻出手機，撥通了老爺子的電話。
「爺爺，姜小熙到底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結婚證上，她的名字叫姜蘊？」
霍衍深一連問出兩個問題，語氣急切且激動。
老爺子明顯被問懵了，愣了好幾秒才大吼出聲。
「臭小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結婚兩年，你居然連自己的妻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你是怎麼做人丈夫的？小熙是她的小名，姜蘊是她大名，結婚證上不寫姜蘊寫什麼？」
中氣十足的聲音讓手機聲響都出了顫音，霍衍深拿著手機滯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著照片上那個留著冬菇頭，容貌俏麗的女人，低聲呢喃。
「所以，姜小熙，就是姜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