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霍家是京都豪族,只要事情沒有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不會真的讓外人看了笑話。
自首,總好過被霍衍深查出來。
玫瑰莊園中,黑色轎車停在停車坪,老李拉開車門,迎老爺子下車。
「阿衍呢?」
「忙了一早上,少爺正在臥室休息。」
老李解釋道,見老爺子要進客廳,忙上前幾步,囑咐道:「少爺讓您到別墅暫住。」
「都什麼時候了,我住哪兒都清淨不了!」
霍老爺子擰眉,大步進了客廳,剛一落座,保姆疾步進來,低聲道:「二少爺帶著他母親回來了。」
話音落地,客廳的門打開了。施木婉委委屈屈,進門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正中央地板上。
「爸!我知道錯了!是我害了小威!我也是被人騙了,鬼迷心竅啊,爸!」
老爺子抬眼,施木婉在霍家這麼多年,每次犯了錯便使出一哭二鬧的戲碼,眼下這場景,老爺子早麻木了。
他轉動著手中的檀木佛珠串,眸光凝向緊跟進來的霍思聰。
「你說!」
霍思聰頷首,「前幾日,有人私下找了母親,說母親受爺爺欺壓,在霍家活的沒有尊嚴,母親一時鬼迷心竅,信了那人的話。」
他頓了頓,朝老爺子臉上斜睨了一眼,這才繼續道:「母親花錢,從那人手裡買了違禁藥,偷偷撒在了您的人參上。」
霍思聰三言兩語說完,恭敬的站在老爺子身邊。
可霍老爺子只闔眸,如老松般的臉上,叫人分辨不出神情,施木婉心口突突直跳,生怕這次老爺子沒那麼好糊弄。
「爸!我——」
「買藥的那人,你認識?」
施木婉怔了一下,連連搖頭:「不認識,但我留了聯繫方式。」
「打過去。」
施木婉哭的梨花帶雨的臉上,有些不情願,偷眼朝霍思聰瞥了一眼,霍思聰蹙了蹙眉。
她這才掏出手機。
……
京都市區規劃了幾十年,城中心的筒子樓卻依舊如跗骨之蛆,外表不顯山漏水,內里卻一灘污泥。
中午一點,吳老二剛吃了午飯,敞著肚子醉醺醺的往床上一躺,忽然手機鈴聲響起。
他煩躁的接通,「誰!」
「找你買東西,上次那個白色的藥粉,還有嗎?」
吳老二翻了個身,撓著頭琢磨了一會,「什麼藥粉?沒印象,你打錯電話了吧!」
「就是半個月前,我和你在六孔橋洞底下的交易!」
女人忽然暴怒,「一個指甲蓋那麼多,你收了我二十萬,這麼快就忘了?!」
「喲!您早說二十萬,我不就想起來了嘛!」
吳老二嘿嘿笑了,大買賣上門,酒也醒了不少。
手機那頭的女人哼了一聲,聲音冷了下來,「那東西還有嗎?我還要,價錢好說。」
「這——」
吳老二有些為難。
平日裡他只靠著耍無賴,收點小商販的保護費,這種東西他壓根見都沒見過,是半個月前,有個老闆親自找上門,給了一筆錢,讓他去聯繫一個姓施的女人。
只說無論如何,把藥粉賣給那女人,他兩頭賺錢。
老闆就給了那一次,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根本聯繫不上,也再拿不到那藥粉了啊!
「怎麼,沒了?沒了就算了,我再找人。」
「別!」
吳老二急的從木板床上竄起,「我有!要多少有多少!這次我要三十萬!還是一樣的地點,今天晚上八點交易!」
「行。」
吳老二眸色陰狠,掛了電話,翻箱倒櫃從廚房找出了麵粉,用小袋子裝了些。
雖然不像,但大晚上的,希望能糊弄過去,把錢弄到手再說!
六孔橋位於靠近京都郊區的村子,晚上八點,村子裡的人已經都歇下了。
吳老二鬼鬼祟祟,蹲在六孔橋附近。
忽然,有剎車聲自不遠處的小路上傳來,他猛地站起,藏到了橋下的河岸下,手中攥著一根木棍。
腳步聲越來越近,等人影在河岸上閃爍,他猛地竄了出來,揚起木棍便朝來人腦袋砸去!
啊!
下一瞬,手腕忽然被人捏住了,木棍應聲落地。
吳老二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膝蓋窩被踹了一腳,當即軟在地上,哀求道:「別打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哪兒錯了?」
雄渾的男人聲音,自身後傳來。
吳老二怔了一下,「你不是要買東西那大姐?」
「我問你,錯哪兒了?」
男人聲音驟然陰沉,捏著他手腕的力度猛然加大,吳老二哀嚎一聲,忙道:「我不該拿麵粉裝藥粉,還想騙錢!」
「這位大哥,您是那大姐的保鏢吧,您放我一馬,我親自給大姐磕頭道歉!」
話音落地,兩束遠光燈忽然亮起。
黑色賓利的後車窗緩緩降下,霍衍深抬眸,衝著被車頭燈光籠罩的兩人瞥了一眼。
「是他嗎?」
施木婉探頭朝外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高大魁梧,一身黑衣,看不清臉,但跪在那裡瘦小精悍的那個,她卻認識。
「就是他!上次,我就是和他買的藥!」
車窗升起,車廂內頓時陷入一片冷寂。
施木婉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車燈關了,她看不清六孔橋那邊的情況,只能小心翼翼問道:「阿衍,能找到幕後兇手嗎?」
「如果找不到呢?」
「如果找不到……」施木婉心一橫,「那我就去警局自首!只要……只要你以後別虧待了小聰。」
話音落地,霍衍深手機忽然響了。
「問出來了,那藥粉是有人專程給吳老二的,給他藥粉的人是星海國際的負責人,姓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