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蘊被陳束送回醫院,自然又被護士小姐姐給拎著教育了一頓,但確認了霍衍深沒事,她也終於鬆了口氣。
一周後,姜蘊正式出院這天,蔚藍的庭審也在早上十點,正式開始。
九點五十,方亭將蔚藍和鍾婉婉,送到了觀審席。
蔚藍的罪行早已證據確鑿,在雙方律師陳述之後,法官當庭宣判:
無期徒刑。
觀審席上,當聽到判決從法官口中堅定的念出時,姜蘊眼眶瞬間發紅,轉頭朝一旁的鐘婉婉看去。
鍾婉婉早已經捂住了唇,無聲而痛苦的嗚咽著。
「我不是故意要害死谷維的,我是不小心,為什麼要判我無期徒刑!」
蔚藍緊緊地拽著欄杆,拼命搖晃著,尖銳的聲音幾乎要穿透在場眾人的耳膜。
見狀,法警立刻上前,按住蔚藍的胳膊,將她往門口拖去,蔚藍瞬間劇烈掙扎,「不要碰我!我不服!我要上訴!」
「莫——唔唔唔——」
蔚藍尖銳的喊叫聲,隔著走廊傳入姜蘊的耳中。
她微微蹙眉,視線朝蔚藍被帶離的方向看去,她剛剛好像聽到了蔚藍說莫……莫什麼?
可是後半句話,姜蘊已經沒有機會聽清了。
法官離場後,眾人也紛紛站起身,一旁的方亭將姜蘊扶了起來,「這下你可以安心了,我送你和鍾小姐回去。」
「不用了,我開車送婉婉回去就好,你不是今天還要訓練嗎?」
姜蘊笑著擺了擺手,方亭蹙著眉,正要堅持,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便掛斷了。
姜蘊將鍾婉婉推到了走廊上,「是隊裡的電話嗎?我真的可以的,你不用擔心我。」
「可是——」
見兩人推開推去,鍾婉婉吸了吸發紅的鼻子,調侃道:「方大隊長,你就這麼捨不得老婆啊?分開這一會都不行?」
一句話,惹的姜蘊和方亭,同時紅了臉。
姜蘊快尷尬死了,抬手朝鐘婉婉的後腦勺就拍了一下,方亭也撓著頭笑了笑。
「那行吧,你們路上小心。」
姜蘊先將鍾婉婉送回公寓後,她卻沒有去海洋娛樂,而是直接去了京都監獄。
蔚藍,將會在今天下午,被轉到這裡服刑。
遞交了探監申請後,姜蘊回到車上,隔著車窗眸光靜靜地望著那深藍色的監獄大門。
那個害死了谷維的殺人兇手,將會在這裡度過後半生。
對比死,這樣暗無天日的活著,只會讓蔚藍更痛苦。
深吸一口氣,姜蘊緊繃的唇角終於鬆懈下來,隨後調轉車頭,離開了這個地方。
京都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內寂靜無聲,穿著無菌服的陳束,靜靜地站在病床旁,眸光望向床上那個渾身插滿了儀器的人。
幾分鐘後,床上的人眼皮顫了顫,終於緩緩,睜開了眼。
陳束繃直了後背驟然放鬆,上前一步彎下腰,湊到了霍衍深的耳畔,低聲道:「今天早上,蔚藍被判了無期徒刑,姜秘書和鍾婉婉都在現場。」
「盛宇那邊,霍老爺子安排您父親暫時接替總裁職務,公司也一切穩定,您可以放心了。」
「嗯……」
病床上的人雙唇動了動,可陳束卻聽不清。
他努力將耳朵靠近霍衍深,半晌,才聽到了如蚊蠅般細小,卻異常虛弱的聲音。
「看好她……別讓她……衝動……」
「我明白,您安心養身體就好。」
「好……」
說完,病床上的人似乎耗盡力氣,再次緩緩閉上眼,陳束蹙了蹙眉,轉身離開了病房。
……
探監時間確定的很快,第二天早上,姜蘊就被獄警,帶到了會客室。
「你只有十分鐘的時間。」
「好,麻煩您了。」
姜蘊衝著獄警笑了笑,隨後便看到正對面的那扇門開了,身著藍色囚服的蔚藍,被帶了進來。
她低著頭,長發也被剪到了齊耳的位置,手腕上的銀色手銬,在燈光下反射出刺眼的銀白。
將蔚藍帶進來後獄警便轉身離開了,會客室內只剩下了兩個人。
姜蘊靜靜地打量著桌子對面的人,從始至終蔚藍都不曾將頭抬起來過,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會後悔嗎?
後悔當初一念之差害死了谷維?還是會後悔,自己沒有成功逃出國?
收回視線,姜蘊淡聲開口:「在法庭上,你是不是有話,沒有說完。」
聞言,桌子對面的人猛地抬眸。
看清姜蘊的瞬間,蔚藍原本沒有絲毫起伏的眼神,忽然溢出一絲冷笑。
「我倒是沒有想過,第一個來看我的,竟然會是你。」
「你以為是誰?承諾把你送出國的那個人嗎?」
「關你什麼事。」
蔚藍輕嗤一聲,移開了視線,可搭在桌子上的手,卻猛地攥緊。
姜蘊自然注意到了她的這個小動作,她聲音頓時冷了幾分,「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說姜蘊,你是不是真的以為自己很聰明,可以猜得到一切?」
蔚藍歪了歪頭,眼神越發鄙夷,「我告訴你,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幫過我,是我自己逃脫了警察的監控,就這麼簡單。」
「是嗎?那天在高速上,開車帶你逃走的男人,你又怎麼解釋?」
「我花錢雇的保鏢咯,這很難理解嗎?」
「你!」
姜蘊身體猛地一顫,盯著蔚藍的雙眸驟然一緊。
她原本以為,在知道自己被判無期徒刑後,蔚藍應該會放棄掙扎,把幕後操控一切的人說出來。
可沒想到,她竟然還這麼護著那個人!
看到姜蘊成功被自己氣到了,蔚藍興奮的哈哈大笑了幾聲,掌心拼命的拍打著面前的桌子。
「哈哈!我就是喜歡看你這種無可奈何的樣子!想從我這裡套話,門兒都沒有!」
「可惜啊,我雖然一輩子都走不出這裡了,但沒關係,至少我還活著,但是霍衍深就不同了。」
聞言,姜蘊眉心驟然擰緊,猛地站起身,「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