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說夢!
霍衍深輕嗤一聲,轉身便要走,可還未走出幾步,江映月忽然撲了上來,死死地抓著他的褲腳。
「衍深!你就可憐可憐我們的孩子吧,孩子是無辜的,你就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不好嗎?」
聞言,霍衍深垂眸,冰冷的視線恍若盯著一隻螻蟻。
「我可以將他送出國,給他找最好的領養家庭。」
「他可是你的兒子,你怎麼能把他送走!」
江映月瘋了般嘶吼著,可霍衍深眼底卻在這一瞬間,溢出星點的冷嘲,隨後蹲下身,指尖輕撫著江映月的臉。
江映月立刻溫柔的笑了,將臉湊上去。
可下一刻,啪的一聲!
清脆的巴掌,將江映月的臉打的偏過去。她耳中頓時嗡鳴,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瞬間腫起的臉。
霍衍深站起身,寒聲道:「收好你那點小心思,我不打女人,但你也別挑戰我的底線。」
話落,他徑直離去。
電梯門,在眼前緩緩合上。霍衍深雙眸緊閉,那一巴掌幾乎用盡力氣,直到現在,掌心還在微微震顫。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江映月動手。
可能是他真的對這個女人無計可施吧,才會被她激出內心深處最黑暗的一面。
出了公寓樓,霍衍深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姜蘊的。
他的心猛地一痛,想要回撥過去,但指尖落在接通鍵上時,忽然遲疑了,半晌,他給姜蘊去了一條信息。
【抱歉,今晚不能陪你了,我讓司機去接你。】
信息發出的瞬間,屏幕上便跳出了回復,簡短的三個字。
【不用了。】
她在生氣。霍衍深很清楚,他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開車離開了小區。
半小時後。
嘈雜的酒吧中,穆青在最裡面的包廂內找到了正在獨自喝酒的霍衍深,他笑了笑,吊兒郎當的直接坐下了。
「顧天逸呢?」
「陪徐蓓蓓散步,十分鐘後到。」
霍衍深淡聲說著,握著酒瓶又灌了一口,見他喝的這麼愁悶,穆青挑眉。
「顧天逸去陪老婆了,你怎麼不去陪你的姜秘書?」
聞言,霍衍深抬眸,墨色的眸底蘊著黯然的光芒,穆青唇角的弧度一僵,聲音也低了下來。
「出事了?」
「嗯。」
穆青頓時詫異,正要詢問,包廂的門再次打開,顧天逸春風滿面的走了進來,「還能有霍總解決不了的事?難不成,天要塌了?」
「差不多吧。」
霍衍深薄唇微扯,將江映月的事從始至末講給兩個死黨聽,故事本就簡短,兩分鐘不到,就講完了。
穆青和顧天逸坐在一旁,沉默了片刻。
半晌,穆青呲著牙,一拍桌子罵道:「艹!你這是被仙人跳了啊!」
顧天逸眸底寒光凌厲,「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還未可知,你不能現在就被那個女人拿捏。」
「你的意思是?」霍衍深抬眸。
顧天逸輕笑,「把她送走,絕不能讓姜蘊知道!至於那個孩子,沒有自然好,如果真的有,江映月都被你弄走了,一個孩子能成什麼氣候,讓他自生自滅得了。」
「你瘋了?!」
穆青蹙眉,「江映月就算不對,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卻讓他自生自滅?太殘忍了吧。」
「阿衍要是在這件事上心軟,那才是著了江映月的道!」
「這麼說,咱們還真是拿那個女人,沒辦法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說完,一時間再次陷入沉默,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個圈子內搞出私生子的不算少。
多數都是破財免災,但江映月不同,她是死咬著讓霍衍深離婚。
確實不好辦。
半晌,霍衍深緩緩開口:「先找到孩子要緊,至於姜蘊那邊……能瞞多久,算多久吧……」
話落,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霍衍深瞥了眼手機屏幕,是老爺子的電話,他剛一接通,就聽到老爺子的怒吼聲,從那頭傳出。
「你小子到底幹嘛去了!小熙離家出走了!」
……
莊園外。
黑色的吉普車快速駛離,一直到出了莊園範圍,姜蘊才猛地閉上眼,兩行淚順著眼角滑落。
駕駛座上的人一言不發,如鷹隼般的眸光掃過身側的人,隨後扯出紙巾,遞到了姜蘊手邊。
她接過了,唇角努力扯出一個弧度,「這麼晚還讓你來接我,麻煩你了。」
「我們是兄妹,跟我,你不需要客氣。」宗崇開口,冷硬的下頜繃緊。
一小時前,宗崇在軍區收到了姜蘊電話,他馬上申請了休假,將姜蘊從霍家莊園接走。
如果不是夜色太晚,姜蘊又心情不好,他怎會這麼輕易放過霍家!
「發生什麼事了嗎?霍衍深對你不好?」
驟然的問題,將姜蘊從思緒中拉回,她深吸一口氣,淡然的掏出了手機,將照片拿給他看。
只掃了一眼,吉普車嗤的一聲停下了,隨即掉頭。
姜蘊被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帶你回去,跟霍衍深離婚。」
聞言,姜蘊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宗大哥,離婚是要先簽離婚協議,然後去民政局的,哪有說離就離。」
何況,她還沒有等到霍衍深給出解釋。
或許私心裡她希望,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吧……
思及此,姜蘊淡笑道:「你還是讓我無消化一下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好好休息。」
「好,我先帶你回家。」
宗崇笑了笑,調轉車頭朝大路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