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深面無表情，唇線漸漸拉直，「這是霍氏內部的事情，與你無關。」
沒打探到想要的小道消息，顧天逸失望地重新坐了回去，不過語氣依然很欠，「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霍總故意讓給莫家的，畢竟你和莫宛舒以前……」
「我是瘋了才會拿這麼重要的項目開玩笑。」霍衍深唇角幅度極小地扯了下，帶著嘲諷的意味阻止他的話。
可顧天逸眉尾一揚，看上去明顯不信，「也不知道是哪位，在商業晚會上豪擲五千萬，只為了搏美人一笑。」
霍衍深臉一黑，下了逐客令，「顧氏現在有這麼清閒？」
語畢，他十分不給面子，直徑離開了會客廳，並用動作示意顧天逸離開。
等顧天逸不情不願地離開後，霍衍深面色稍沉，站在電梯中思索著顧天逸剛才的話。
這人看起來不著調，但嗅覺倒是靈敏，這麼快就察覺到競標里的異常。
「叮」一聲，電梯在頂層停下。
霍衍深離開電梯，路過陳束辦公室時，正好看見陳束抱著電腦從房間裡走出來。
他審視的目光落在電腦上，猜到了陳束要說什麼，「有結果了？」
「是的，霍總，您讓我查的監控，已經看得差不多了。」
說著，陳束抱著電腦跟在他身後進入辦公室，轉身關好房門後，把電腦放在桌子上，他手指在電腦觸控板上劃了幾下，點開一段監控錄像。
正是姜蘊辦公室里的監控內容。
上面清晰地記錄了前兩天姜蘊整理預算文件時的整個過程。
雖然確實如霍啟聰所說，監控是對準姜蘊的背影，但畫面的左上角還是能清楚地看見姜蘊整理文件的動作。
陳束一幀一幀回放著錄像，向霍衍深展示，「這段視頻我已經看了很多遍，姜秘書應該沒有任何失誤。」
霍衍深自然從未懷疑過姜蘊，之所以讓陳束去檢查監控，也是為了保留姜蘊最關鍵的自證證據。
確定監控內容能洗清姜蘊的嫌疑後，他正色道：「錄像保存好，備份發我郵箱裡。」
陳束應了聲，合上電腦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有了這段視頻，是不是可以讓姜秘書回來了？」
「暫時還不行。」霍衍深的一口否決，讓陳束垮下臉，「但是原本姜秘書管理的範圍，我不太熟悉，所以可能……」
霍衍深抬眸睨他，「年底獎金翻倍。」
聽到獎金翻倍，陳束立刻來了精神，「好的霍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霍衍深眼神微暗。
今天在老宅里，霍啟聰的行為確實很奇怪，再加上顧天逸臨走時說的那些話，霍衍深越來越覺得這不是簡簡單單丟了文件而已。
或許裡面還有更大的陰謀。
他那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一種寒冰般的冷冽，「去查查文件出事前後，霍啟聰都在幹什麼。」
陳束下意識應了一聲，等聽清內容後，情不自禁抬頭確認著霍衍深臉上的表情，調查霍啟聰？
但見霍總諱莫如深，並沒有多解釋的意思，他不好多問，抱著電腦離開辦公室。
門剛合上，霍衍深聽見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顧天逸：你查到的那個境外帳戶發我】
他垂眸，料想事情可能與他預料的有差距，微微皺眉。
不過這帳戶既然是顧氏內部的，還是讓顧天逸自己調查清楚比較方便。
他順勢把調查出來的文件直接全部發送給顧天逸的郵箱。
顧天逸收到消息時，正跟徐蓓蓓坐在一起，商量顧顏顏的事情。
他把霍衍深告訴自己的消息，一一告知徐蓓蓓。
可徐蓓蓓的反應和他別無二致，「顏顏的銀行卡一直在我手上，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筆的支出？」
她從手機里調出銀行卡的收支表，沒有一條數據能跟那個境外帳戶對得上。
顧天逸仔細查看了一番，又看著那個境外帳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輕輕皺了皺眉。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講話。
徐蓓蓓回憶著這段時間顧顏顏的動向，猜測道：「顏顏最近都挺老實安分，會不會是有人利用她跟姜蘊不對付，所以才……」
「有這個可能。」顧天逸仔細核對著兩個帳戶的數據，「不過上次商業晚會上，她還對姜蘊出口不遜。」
「以顏顏的身份，她要想背著我們借到幾百萬，也是很有可能。」
徐蓓蓓咬著唇點頭，試探道：「要不我晚上喊顏顏回來吃飯，順便問一問？」
顧天逸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喊她回來吃飯可以，但這件事先放一放。」
他鳳眸微微上挑，「事情沒調查清楚，萬一讓顏顏誤會我們不相信她，那就不好了。」
「不過，現在這個給劉興陽轉帳的帳戶確實出自顧氏，很有可能內部出了什麼問題。」
聞言，徐蓓蓓楞了一下，眉頭微皺。
反而顧天逸並沒有多擔心，雙臂在沙發上展開，一派悠閒的模樣，「清閒了這麼久，終於有事幹了。」
商量好對策後，夫妻倆簡單收拾後，喊司機接顧顏顏回家吃飯。
三人圍坐在餐廳內，顧天逸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這幾天都在忙什麼？」
顧顏顏眉眼閃動了一下，「我還能幹什麼，就是跟幾個小姐妹喝喝下午茶，逛逛街。」
「你問這個幹嘛？」
說完，她眼神飄向徐蓓蓓，試圖從她的表情里得到答案。
顧天逸用筷子敲了敲顧顏顏的手背，「又是你那幾個當小明星的姐妹？」
「小明星怎麼了！？」顧顏顏忽地站起來，看見他們表情僵住，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劇烈，又心虛地垂首，「現在你們連我交友都要干涉了嗎？」
她重新坐下去，咬著筷子偷瞄顧天逸的表情，生怕他看出什麼異常來。
明明她一直都跟娛樂圈的人玩，怎麼偏偏今天他們問起來了，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看兄妹倆氣氛有點僵持，徐蓓蓓主動圓場道：「我們不是干涉你，只是想給你提個醒，交朋友要有尺度。」
說完，她在桌下悄悄推了推顧天逸。
但顧天逸只微眯著眼，探究的目光一直盯著對面的顧顏顏，似乎從她剛才反常的動作中察覺到了不對勁，顧天逸挑眉一笑，開玩笑般警告道：「顧顏顏，你最好收收心思，別去打擾姜蘊。要是再惹上霍衍深那尊瘟神，我也救不了你。」
顧顏顏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色，很快又掩飾住，筷子在米飯上亂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