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那塊地，正是劉總最近最發愁的事情，本來就打算借著這次晚會，跟霍總商量這件事。
霍衍深家裡有從政的人員，再加上霍氏每年給國家上交那麼多稅款，政府的人多少回賣給他一個面子。
可劉總沒想到，他好像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去了。
他肥胖的臉上擠滿了笑，「霍總您真是愛開玩笑，我怎麼會不要那塊地。」
劉總搓著手，賠笑道：「既然聊到這件事，您看，咱們要不要詳細聊聊？」
霍衍深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當他是空氣一樣，拉著姜蘊離開。
走開幾步遠後，又有一群人圍住了霍衍深。
幾個人同霍衍深寒暄幾句，就聊起了彼此的商業規劃，殷切表示請霍總過去喝兩杯。
站在旁邊的姜蘊仿佛又回到了工作場合，卻又無法融入，好像一個花瓶一樣，嘴角掛著笑，迎接著來來往往與霍衍深交談的人。
聊了沒多久，姜蘊就坐不住了，壓低聲音對霍衍深說：「我去補妝，你們先聊。」
說完，她逃也似的提著裙擺離開。
快走到衛生間時，姜蘊迎面撞見了莫宛舒和幾個老總舉杯暢聊，她無意摻和，正打算換個方向時，卻聽見有人喊住了自己。
莫宛舒搖晃著高腳杯，用英文跟面前幾個男人說：「我去找個朋友。」
解釋後，她一步一搖曳走到姜蘊面前，「姜秘書，沒想到霍總竟然會帶你來這種地方。」
說話中途，莫宛舒上下瞥了幾眼她的禮服。
剛才姜蘊和霍衍深應走進大門時，她正站在二樓走廊的中央，算是正對他們二人，也將樓下眾人的表情一覽無餘。
原本她身上這件千金難買的時裝周新品，進來時，已經令不少識貨的姐妹驚嘆。
可姜蘊進來時，完全壓住了她的風頭，連不少不識貨的男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姜蘊看！
別人不認識姜蘊身上那件香檳色的長裙，莫宛舒可記得清楚。
這條裙子剛走完首秀，下一秒就穿在了姜蘊身上。
沒想到霍衍深當真這麼喜歡她！
莫宛舒高昂著頭，眼底凝著壓抑的恨意，「可惜，這不是你一個秘書配來的地方。」
姜蘊提著裙擺的手鬆開，雙手交疊在身前，「剛才和你聊天的幾個老總，今天也以秘書為女伴，相同的話，你敢當面對他們講嗎？」
瞧著莫宛舒趾高氣昂的模樣，她勾了勾唇，率先開口打斷了莫宛舒的話，「你不敢。」
莫宛舒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目光如寒針似的，向姜蘊射去，「你還真以為自己能跟那幾位老總相提並論了嗎？」語畢，她看著眼前快走到他們跟前的小孩還有服侍生，默不作聲朝里又走了幾步，舉著紅酒杯晃了晃，目光落在姜蘊昂貴的禮服上。
下一刻，她手裡的酒水灑了一地，飛濺在姜蘊和自己的裙擺上。
只是姜蘊站得位置靠外，裙擺已經完全染上了黏膩的酒氣和果汁混合的味道。
而莫宛舒卻率先驚呼。
姜蘊一隻手輕輕扯起裙擺，皺了皺鼻子，掃了眼飛快溜走了幾個小孩，這種晚會，哪來的小孩？
姜蘊看著莫宛舒裙子上零星幾點水跡，又低頭看看自己裙擺已經被水漬打濕到黏在地板上。
她眼神閃過一絲厭惡，攥著裙擺的手指骨節泛白，「行了，倒該聊聊那幾個小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姜蘊意有所指盯著莫宛舒。
莫宛舒倒鎮定自若，仿佛沒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別怪我沒提醒你，拍賣會可快開始了，再不抓緊換套衣服，恐怕就來不及了。」
正好過來了幾個服侍生來收拾殘局，其中一個殷切地說：「我領兩位小姐上樓換套衣服。」
姜蘊此時信不過其他人，提著裙擺冷臉說：「不用，我有專屬的休息室。」
經過莫宛舒身邊時，她壓低聲音，用僅有她們能聽見的聲音說：「莫宛舒，今天的事，我記下了。」
說完，她抬手拍了拍莫宛舒的肩膀，上樓去霍衍深的休息室。
莫宛舒嘴角扯起冷意，惡劣地勾勾唇。
「好戲，還在後面呢。」
等姜蘊換上了備用禮服下樓時，察覺到樓下不少人都盯著她看。
人群中一個好事的人大喊道：「原來姜秘書就是最近很火的歌手夏天啊！」
「正好離拍賣還有點時間，夏天不如先為我們獻唱一曲，也算是熱熱場子。」
姜蘊下意識在人群中尋找莫宛舒的身影，果然在起鬨人的四周發現了她。
原以為把她的禮服弄髒是莫宛舒的目的，現在看來，是她低估了莫宛舒對她的恨意。
可這歌，她今晚說什麼都不會唱。
姜蘊換上了一身暗紅色的長裙，露出一雙細白的腳踝，腳踝上繫著高跟鞋的黑色帶子，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嫩。
她腳步輕緩，立在樓梯中央，調侃般笑道：「就算邀請歌手來暖場，也該提前預約。」
「臨時的活，我可不敢接。」
姜蘊眼眸中的笑意不達深處，眯著眼笑時，直勾勾地盯著人群中巧笑嫣然的莫宛舒。
儘管她明確拒絕，但人群中起鬨的聲音並沒有衰減，反而不少人開始出價。
「要不直接說一次出場費要多少吧，我們肯定給得起！」
「就是啊，唱一首有什麼可扭捏的！難道是顧家的場子還配不上你一個歌手嗎？」
……
人群中七嘴八舌，不少人秉持著看熱鬧的心態，也有不少人想看姜蘊出醜。
美人遇難，自古以來都是一齣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