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上驟然亮起濛濛白光,並且浮現出讓人眼花繚亂的陣法時,陳酒兩人皆露出震驚的神情來。
蘇酒眉開眼笑地看了陳酒一眼,調侃道:「道友還是挺聰明的嘛!有本公子一半的才華了!」
陳酒撇撇嘴,「接下來催動陣法的事,就交給你了。」
蘇酒頷首一笑,然後大手一揮,從其衣袖裡彈射出三道金光。
這三道金光在空中盤旋一陣後,便翩然落在法陣上面。
陳酒定睛一看,原來是三個小巧的玉符。
「這叫破陣玉,可以強行開啟一些被設下了禁制的法陣。」蘇酒解釋一句,然後手印一變,並起雙指,朝著法陣隔空點下。
「啟!」
隨著敕令一下,那三枚玉符便同時輕鳴一聲,緊接著爆發出刺目的金光來。
陳酒神情微變,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但與此同時,一股失重感也驟然間出現!
傳送陣啟動了!
陳酒只感覺眼前的景象驀然一花,同時心頭一懸。
數息後,四周的景象緩緩凝實,失重感也煙消雲散。
陳酒神情凝重,他目光如炬,快速打量著四周。
這裡,似乎是一座地下宮殿!
高達數十丈的血色殿宇上,掛有金漆牌匾,上寫「鎮魔殿」三字,氣勢磅礴。
蘇酒劍眉一挑,他鄭重道:「好濃郁的血氣……」
「嗯,這間殿宇所散發出來的氣機,就如同屍山血海一般,很難想像,殿內又是怎樣一副景象。」陳酒眉宇間擠出一個「川」字來,沉聲道。
這座血色大殿每一寸都被鮮血浸染,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讓人聞之欲嘔。
其殿前聳立的兩尊石獅子高達丈許,獅頭上點有明亮的長明燈,將這裡稱托的更為陰森可怖。
幽幽燈火後面,殿門大開,但卻漆黑一片,看不清裡面有什麼。
蘇酒將追蹤驅蟲翁的光團放了出來。
那光團一脫離束縛,便飛奔似的逃離蘇酒,朝著大殿內疾射而去。
「果然,驅蟲翁就在那殿內!」蘇酒將手中的古鏡握緊了幾分。
而就在這時,大殿外的兩盞燈火卻飄搖起來!
與此同時,帶有濃烈腥臭味的陰風從殿內一陣陣往外湧出!
「嘿嘿,你們兩個還真是附骨之蛆,竟然找到這裡來了。」
驅蟲翁陰森冰冷的話語從殿內傳來。
陳酒兩人目光凌厲地盯著殿門口。
在那裡,驅蟲翁緩緩走出陰影,步履穩健,氣息平和。
「你這年輕人,老朽昔日看在你來歷不凡,才放了你一命,如今你又自尋死路,可不是老朽想草菅人命。」驅蟲翁老神在在,盯著蘇酒說道。
隨後他目光一變,又看向一旁的陳酒,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來,「你這個小子,來頭更有意思,沒想到,你竟然是餘孽之後!」
陳酒聞言,心驟然間一沉。
果不其然,這驅蟲翁知道了自己擁有「天眼」之事了。
不過,他為何要說自己是什麼「餘孽之後」??
陳酒連自己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去追查祖籍呢?!
看來「天眼」背後,果然有一段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蘇酒詫異地看了眼陳酒,道:「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過我不介意讓他永遠閉嘴。」
陳酒點頭道:「正有此意。」
隨後他將劍袋從腰間拿了出來,嚴陣以待。
驅蟲翁神色陰沉,雖然知道對方兩人修為不及自己,但卻十分忌憚於兩人手中之物。
陳酒拿著的劍氣瀰漫的袋子還好,最讓他感到心驚膽戰的,是那把古鏡!
因為在他看見古鏡的一霎那,便猜到了眼前這俊俏公子的身份。
能拿到這把古鏡,在安民司內也只有那幾個人了……
「老朽不惜叛逃出來,並且殺人取其神魂和精血,為的就是能將血魔之王復活!」
「今天,血祭已經完成!誰也阻止不了我!」
驅蟲翁一拍腰間的布袋,然後口中念念有詞。
瞬息後,他目光冰冷,兩隻大手陡然朝前一推!
「沙沙沙!」
一瞬間,其腰間的布袋子便打開了一個口,然後從內湧出大片怪蟲來,化作一片蟲海,湧向陳酒二人。
蘇酒冷哼一聲,他手中古鏡泛起銀芒的同時,掃出一片白光來。
「噗噗噗噗!」
刺目的光華一觸及到蟲海,便吐出白芒,將之舔舐乾淨。
而那蟲海也像殘雪遇到熾熱的熔岩一般,極速消退著!
驅蟲翁見自己放出的蟲海轉眼就被殺掉了一大半,心頭驚怒交加。
他再度輕拍布袋,然後厲聲道:「蟲王何在!」
黑光閃滅間,一隻足足有八尺高大的巨型漆黑甲蟲出現在驅蟲翁前方,舉起鋒利的大鉗子,聲勢駭人地朝蘇酒殺來。
陳酒神情一動,剛想祭出劍袋,可蘇酒卻搶先一步,手中古鏡一震,銀光流轉間,化為一桿長槍疾射而去,將那巨蟲輕而易舉地洞穿開來!!
陳酒驚掉了下巴。
這他媽是什麼神仙寶貝?!他差點把髒話脫口而出。
驅蟲翁的「蟲王」被一擊必殺,此刻與之心神相連的他「噗」的一聲噴出大量鮮血來,神情萎靡不振。
「紅玉果在哪兒?」蘇酒神情一變地問道。
果然,這人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殺驅蟲翁。
不過陳酒時時刻刻注意著驅蟲翁,一旦對方想要溜,他的劍袋就會毫不留情地打開。
這個人,絕對不能活下去。
雖然他很想問一問,所謂「餘孽」,到底是為何?
但礙於蘇酒在場,這個問題也只能無奈地被壓在心底。
驅蟲翁嘴角流出的血緩緩變得墨汁般漆黑粘稠。
他譏笑一句,「嘿嘿,紅玉果早就被我吃光了,你再也找不到了!」
隨後他臉色陡然間猙獰起來:「我把我的血肉獻給您!偉大的血魔之王!」
蘇酒見狀,臉色大變,手中古鏡銀光再起,這次卻變為了一把銀色小劍,「咻」的一聲,跨越數丈距離,劍氣大放間,將驅蟲翁當場絞殺!
血霧騰起間,驅蟲翁胸膛被銀色劍氣絞得稀碎,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來,便當場暴斃。
而與此同時,驅蟲翁被斬殺的瞬間,大殿之內卻驟然間亮起刺目的血光來!
陳酒眸光一閃。
血光亮起時,大殿內的景象一覽無遺。
只見在殿中央,有著一個乾枯的身影盤坐其內。
其渾身上下都被一根根粗大的鐵鎖貫穿,並且牢牢地固定在周圍十多根盤龍大柱上面。
金黃色的符籙貼滿了鐵鎖,鐵鎖「嘩啦啦」搖動間,符籙就泛起陣陣靈光,顯眼之極。
而在乾枯身影的四周,則人為的擺放著一個個瓷罐。
瓷罐內不斷冒起飄渺的血氣,滾滾湧向乾枯身影。
「那就是被驅蟲翁取走的血肉和神魂……」陳酒臉色一寒。
這驅蟲翁,實在是罪不容赦,罄竹難書。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竟然將魔爪伸向無辜的老百姓!
「那就是血魔……?」蘇酒看向盤坐在大殿中央,渾身血光濛濛的乾枯身影,不禁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