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感官確實很敏銳。
只是張老也沒什麼要幫忙的。
猶豫了一會後,他才說著:「倒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諾大一個諸子學園,也不知耗資多少。此身安處,本來也不需要如此寬闊的地方。」
聽到他的話語,李斯有些理解了。
實際上去年諸子學園建立起來的時候就有了這個問題。
那時候諸子百家基本都在說什麼奇觀誤國。
然後發現這個奇觀建立起來之後,似乎是給百家居住之地,作為一個思想交流之所。
而思想應該值得這個價錢才是。
所以這些學派之人,就沒有哪個再提出來異議了。
想一想,那麼氣派的場所,是給他們交流居住的,這是對於學術的最高的敬意。
當然那些文武百官,就不是每個人都同意了。
此刻聽到張老的疑問,李斯也很能理解,就是因為過去已經聽到了太多。
他解釋道:「這諸子學園,實際上是在陛下的推動下,一舉建立起來的。
「在諸子學園的建設過程之中,陛下也受到過很多反對意見,這建築在任何尋常人看來,似乎都是勞民傷財的。
「不過張老先生大可不必擔心,這些都過去了。」
張老心下安定下來。
既然這件事情過去了。
而且李斯此刻還能夠如此從容地說出來,想來當時碰到的耗資巨大的問題,應該是被完美地解決了。
帶著最後的疑問,張老將這個問題給說了出來。
李斯也是給了肯定的回答:「最終陛下並沒有耗費多少資金,或者說多用了誰的錢財,而是自己出資修好的。
「也是這一舉動,徹底收服了諸子百家。」
說到了這裡,李斯有些感慨。大秦銳士沒能夠讓他們服從,一統天下的餘威沒能夠震懾住他們,最後卻是靠錢財讓他們認輸了。
不過這是無法複製的成功。
時至今日,李斯每每思慮,都無法想像,陛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莫非是神聖送錢?
「陛下有大才啊!」張老跟著感慨。
葉凡默然不語。
這一日的古語練習,效果比他過去幾個月都要好了太多。
他有把握,按著這個速度下去,或許幾天時間就可以正常交流。
幸好他老師適應的比較快。
這時候,葉凡比較慶幸自己的選擇。不過在老人同李斯交流的時候,葉凡也沒有真的只是看著,而是探尋四周的重要信息,對照記憶之中的場景。
他還是相信嬴政的善意的。
但凡事總歸是有備無患。
很快,二人在這座宮闕內巡視了一遍,做完相對應的介紹後,李斯詢問道:「根據陛下的吩咐,這片學宮,只待貴客來臨之後方才命名,不知道張老先生想要起什麼名?」
張老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跟葉凡商量了一下。
「小凡,我畢竟只是隨你一起來的這個世界,論了解想來還是你更深一些。起什麼名字,就由你來想吧!」張老和藹地說著。
他對於這些東西什麼的並不是很在意。
能夠來到這個世界,某方面來說,已經是達成了一部分的心愿了。
聽到張老的話語,葉凡想了想,說著:「就叫錘子學宮吧!」
「錘子學宮?」張老愣了愣。
很快,他反映過來,說著:「你啊!總是喜歡搞一些特別的。」
葉凡詢問:「難道不合適嗎?先生。」
「倒也不是不合適,如果你跟那位帝王的關係不錯的話,那還是可以的。」張老說著。
葉凡輕輕點頭:「那沒問題了。」
他都那麼有勇氣,張老當然也不擔心什麼,直接對李斯說了名字。
「錘子學宮?想來,應該是跟農家比較相似吧!」李斯如此判斷著。
他看出來葉凡對於這裡的語言似乎一知半解。
然而從他跟張老的交流來看,顯然不是文盲,也並不是什麼智·障。
所以可以理解了,果然是來自於大秦之外的世界。
那會是哪一片大陸?
抑或是世外桃源?
李斯一時間思慮不出什麼,索性不去過多思慮。
想來也可能是某一位隱士學派。
稍稍停頓了一會,他便說著:「張老先生確定是這個名字了嗎?」
「確定。」
「那請張老先生和葉先生在這裡先等候,或者四處走走也沒問題,過不多久,這裡便會更名為錘子學宮。」
「你自去吧!老夫可以自己尋個休息的地方。」
等到李斯離開,二人就暫時休憩在一片大點之中。
張老落座在軟乎乎的椅子上,輕輕敲打著筋骨道:「唉!前面恢復年輕什麼的,果然是錯覺,這人一老了啊!就容易疲倦,嗜睡。」
葉凡給老師倒了杯茶水,笑道:「先生不用憂慮,來到這方靈氣復甦的世界,配合上基礎呼吸法,說是長生不死有些虛幻了,但多活那麼幾十載歲月,想來不是什麼難事。」
「長生啊!此事倒也不必強求,老夫活了那麼久,還有什麼看不透的?順其自然即可。更何況,能夠來到這方世界,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了。」張老說著。
長生於他而言,似乎並非一定要追求的事情。
葉凡搖頭道:「話雖是這樣說。可是古今多少人,為了長生,而最終墜入執念之中呢?即便是那位政兄,如果不是為了長生執念,也不至於留下那麼多禍患」
「人之常情。看得透自然是好,看不透也值得理解。」張老說著,看了看這方浩大的宮闕玉宇,道,「我們世界的始皇帝,沒有超凡力量,或許最後造成那樣的結果。
「然而這個世界的始皇帝,真的是」
葉凡輕輕點頭:「多了一份機緣後,能夠有一些蛻變是正常的。」
「整個諸子學園,似乎是嬴政一人撥款建立起來的,這才沒有遭致反駁。」張老這次說得清楚了些,「如果是在我們那個時代,我對此不會感到疑惑。
「但是在這個時代,該說不愧是有著超凡力量的世界嗎?」
張老感覺自己本來已經腐朽的心,在今日一件件事情的刺激下,重新活躍了起來。
老了又怎樣?
他有一顆年輕的心,能夠在這片土地上,繼續完成自己的宿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