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以夏實在是劇組抽不開身,往來幾天之後,身體也吃不消。
只好找了一名護工去照顧佛瑞德,他已經沒有剛剛醒來那麼抗拒了,現在情緒也穩定了,還是悶悶的,不說話。
洛以夏去過幾次,每一次他都在重複說自己要回家。
洛以夏答應他,等他傷好點就讓他回去。
醫生也說了,他這個腿骨頭斷了,而且過了好幾天,沒有及時的接受治療,完全恢復的可能性沒有了。
如果要接受康復訓練,可能會恢復百分之七十。
就像那個導遊說的一樣,就算你把他送去了醫院又怎麼樣,他還是要回來的。
佛瑞德抗拒治療,只是想回來。
洛以夏說送他去福利院,他也只搖頭,現在連句話都不說了。
「他一整天一整天的都不說話,吃都不吃,我都餵到了嘴邊,他都不碰。」
「他一直要回來嗎?」
「嗯。」
洛以夏嘆口氣,其實也大概能懂一點,他從小就生活在這個地方,一個小孩子獲取食物的主要來源就是去偷,如果讓他去了別的地方他也沒辦法生活下來。
可能對於他來說,寧願在這裡被打死,也不願意去別的地方。
期間,宋澤銘出差,特意來了這裡。
洛以夏剛剛結束了一場,累的癱坐在了休息椅上面,林婭拿著兩個小電風扇給她扇風。
「我想喝冰的。」
「不行,你姨媽來了,不能喝這個,喝了肚子疼你受不了。」林婭果斷的拒絕了她。
洛以夏撇撇嘴,只好端著溫水灌了兩杯。
「我有點想和奶茶了。」洛以夏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林婭,還眨巴了兩下。
「你別看我,我也想喝呢,前天不是給你帶了兩杯嘛,我都不好意思跟那採買大哥說。」
「那你明天和那大哥一起出去,剛好給佛瑞德送點吃的,給我帶杯奶茶回來。」
林婭嘆口氣,「行行行,到時候去給你買。」
洛以夏這才滿意的笑了。
說話間,幾個工作人員就提了許多杯的冰咖啡進來了。
「來來來,宋總來探班,請大家喝咖啡。」
洛以夏聞言豎起了耳朵,「宋總?宋澤銘???」
林婭也張望著。
然後就見著宋澤銘也雙手提著咖啡進來了。
洛以夏眼睛發亮,控制著自己沒跑過去。
「宋教官怎麼過來了?」林婭呢喃了一句。
「嘻嘻,我哥肯定來看我的。」洛以夏頗為得意。
「我去喝咖啡。」林婭看了一眼,滿滿都是同情,然後擠進人堆拿了一瓶冰咖啡出來。
「夏夏,還是冰的,都是冷氣你摸摸,喝的太舒服了。」
「滾。」洛以夏推開了林婭,這人太煩了,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還故意這樣。
宋澤銘過去和導演打招呼去了。
遠遠的看到陳導正和他再說什麼。
洛以夏端起了水,灌了兩口。
然後就看到宋澤銘看了過來,想起之前,被偷.拍的照片。
自己到現在都不敢上圍脖,怕影響心情。
下意識的低頭躲過了他的視線。
宋澤銘倒沒這麼想,徑直就走了過來。
「奶茶。」宋澤銘拿了杯奶茶給她。
「不是冰咖啡嘛?」洛以夏愣了一下。
「也買了熱的,我剛剛拿的都是熱的,看你沒去搶咖啡,就給你提了杯熱的,要喝嗎?」
洛以夏四下看了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這才伸手接過了奶茶,臉上終於露出了笑臉,吸了一大口。
「感覺我活過來了。」洛以夏長嘆一口氣。
「至於嗎?一杯咖啡。」宋澤銘被逗笑了。
「這裡啥都沒有……」洛以夏嘀咕了兩句。
「好了,你馬上就要開拍了?我之後再去找你。」
「嗯嗯。」洛以夏點點頭。
宋澤銘一直在陳導旁邊,看著顯示器裡面的洛以夏。
裡面的動作戲,打戲太多,洛以夏還是不可避免的用到了替身,主要是真的有些動作太難了,達不到。
一般來說,都是洛以夏親自上,像那些挨揍的,都是要露臉的。
每次打戲下場,洛以夏都是扶著腰的,這麼扭來扭去,腰疼真的。
因為宋澤銘來的緣故,導演終於帶著大家出村了。
在外面訂了酒店,安排了伙食。
洛以夏感慨,還是沾了宋澤銘的光。
劇組訂了五星級的酒店,樓上就是房間,晚上去住一晚。
洛以夏和林婭先去醫院看了佛瑞德。
看到他正常的吃東西,就放下了心。
佛瑞德也和洛以夏說了兩句話。
無非就是問洛以夏,他什麼時候能回去。
到了酒店,大家都已經開始吃了,二人進去找了個位置。
淺淺的喝了一小杯香檳,明天還要拍戲,不能喝的太多。
林婭就悶著頭吃東西也沒再喝酒。
宋澤銘被這群人灌了不少的酒,洛以夏看著就知道喝了不少,喝這麼多又得難受了吧。
宋澤銘是和助理一起過來的,助理扶宋澤銘上去休息,洛以夏就跟著上去了。
小助理之前見過幾次洛以夏,遠遠的看見,就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少夫人。」
「哥他又喝這麼多。」洛以夏嘟囔了一句。
宋澤銘對她擺擺手,「沒事,喝的不多。」
「都這樣了還不多。」洛以夏瞪了他一眼,幫忙扶著。
送到了房間,小助理就去找櫃檯要了蜂蜜水。
「我去洗個澡,你等會兒,我和你說事。」宋澤銘搖搖晃晃的進了浴室。
「你都這樣了,還要說啥啊?」
「我明天就得回去了,你等會兒。」宋澤銘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來。
剛坐下來,沒多久宋澤銘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洛以夏對著浴室喊了一聲,「哥,電話。」
「沒事,你放哪。」
洛以夏「哦」了一聲,拿起的手機正準備放下,沒想到上面備註是「瑤瑤」!?
瑤瑤,哪個瑤瑤呢?當然是紀瑤啊。
洛以夏頓時起了壞心思,拿著手機走回了客廳。
捏著鼻子,清了清嗓子。
接了電話,「餵?」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洛以夏憋笑。
過了幾秒,那邊問到,「請問,宋澤銘在嗎?」
「你說澤銘啊?他在洗澡啊。」洛以夏尖著嗓子。
那邊又沒聲了,過了一會兒紀瑤說,「等他澡洗好了,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洛以夏笑著,「那估計不行,他剛剛說洗完澡要和我說什麼,不一定有時間給你回電話。」
「那現在把電話拿進去,讓他接。」紀瑤的聲音不辨喜怒,但是洛以夏知道她估計要生氣了。
「他在洗澡,我進去不太好吧?」嬌滴滴的聲音。
洛以夏一邊說一邊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我晚點再打電話。」紀瑤聲音冷了幾分,正要掛電話,洛以夏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出聲,紀瑤就要亂想了。
連忙叫著,「等一下,等一下不要掛。」
聲音也恢復了,然後就聽到電話,「夏夏?」
「嘻嘻,沒聽出來吧?我演的像不像,剛剛是不是想歪了?」洛以夏好奇的問。
「沒有,我以為他電話丟在了哪裡,被認識的人接了。」
「瑤瑤,你真的太無趣了,要是宋澤銘的電話被其他人接了,我可能要掀桌子的。」洛以夏憤憤的說。
「我相信宋澤銘啊,我問你,宋學長一個人在美國,醫院那麼多小護士,你不擔心嗎?」
「他不會的。」洛以夏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所以我也一樣啊,宋澤銘也不會的。」這點紀瑤真的從來都沒擔心過。
就連剛剛也是錯愕了一瞬間,也沒朝其他方向想,完全覺得是電話里的那個女人在做作。
洛以夏正想深聊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行,先不聊了,門鈴響了我去看看。」
掛了電話,洛以夏以為是助理上來送蜂蜜水,直接開了門。
然後就對上了副導演。
「我……我是不是走錯了?」副導演看了看門牌號,又看了看洛以夏。
「……」洛以夏扯了扯嘴角。
時間仿佛靜止了,四周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所以有些聲音就顯得特別突兀。
比如……浴室的水聲。
洛以夏覺得已經尷尬的不能再尷尬了,這時候如果說自己走錯了房間有可能嗎?
還是副導演先反應了過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個時候,洛以夏覺得自己要是讓他走了,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本來大家都覺得自己和宋澤銘有一腿,這個時候還被副導演撞到自己在宋澤銘的房間,而宋澤銘正在洗澡。
「別別別,導演,我剛剛來找老闆聊那個捐款的事的,但是老闆酒喝多了,就去吐了,我之後再過來,您既然有事您先聊著。」
洛以夏連忙退了出來,讓副導演進去,正準備體貼的帶個門的時候,小助理上來了。
遠遠的看到洛以夏就喊到,「少夫人。」
洛以夏身體一僵。
機械的般的轉過頭盯著小助理,結果小助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又叫了一聲,「少夫人你怎麼站門口呢?老闆呢?」
待走近,三人尷尬的互相望著對方,最後副導演咳了兩聲,「那啥,我想起來,我真有事,我先下去了。」
「不是,導演,你聽我給你狡辯啊……不對,是解釋啊。」洛以夏朝他背影喊到。
結果副導演腳底就像抹油了一樣,跑的飛快。
洛以夏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