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灌了一大口酒,高傑「咂吧」「咂吧」嘴:「真酒也罷,假酒也罷!或許這是咱們兄弟喝得最後一次酒,我高傑大老粗一個,最是羨慕讀書人,今後李先生萬事小心。記住本站域名
言盡於此!告辭!」酒碗往條案上一蹲,高傑起身就走。
「高頭領,且住!」李岩比較懵逼,連忙站起身來拉住高傑。
剛剛高傑的話說得不清不楚,一下子就勾起了李岩的好奇心。
「你且說明白,怎麼就最後一次酒了。還有,我為什麼要萬事小心。」李岩拉著高傑的袖子問道。
高傑左右看了看,見沒什麼人注意這邊:「這話出我的嘴入你的耳,換個地方我會不承認。你今天跟大當家說的話,已經讓大當家起了疑心。說不定哪天……!」高傑伸出右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抹的動作。
「你是說……!」李岩瞪大了眼睛,回想頂撞李自成的事情,心裡開始後怕。
李自成剛剛起兵的時候,身邊沒有謀士,這才請來了李岩。剛開始倒也是言聽計從,雖然偶爾兩個人會有爭吵,最後都是李自成來給李岩賠禮。後來兩個人乾脆拜了把子,成了把兄弟,關係自然更近一層,說話也就沒那麼多忌諱。
「我什麼都沒說!」高傑擺了擺手。
可李岩還是拉著高傑的袖子,高傑無奈的推開李岩的手:「能走還是走吧,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
「茫茫草原,我能走哪裡去。」李岩無奈的垂下手,滿臉的心灰意冷。
「你可以去投朝廷。」
「我去投靠朝廷?」
李自成喝得昏昏沉沉,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腦子暈乎乎的看什麼都在轉。
「昨天怎么喝成那樣兒。」邢氏端過來一碗小米粥,李自成接過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吸溜。一碗熱乎乎的小米粥下肚,這才來了精神。
「和劉宗敏喝得多了一些,他娘的,讓李岩和劉宗敏去西安打探消息。結果,李岩送了一堆東西出去。就得了孫傳庭一個暫時不出兵的承諾,暫時?多久他娘的叫暫時?
朝廷那些當官兒的,沒一個能相信。說不定哪天咱們醒過來,敖滄海的騎兵已經到了咱們眼前。他奶奶的,在草原上也不安生。」李自成氣哼哼的嘟囔。
「大當家,朝廷一向是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兒。今天陝甘總督是孫傳庭,明天還說不定是誰呢。您只要再等等,說不定朝廷就把孫傳庭給調走了。到了那時候,您在讓人帶著金銀財寶去。
貓沒有不吃腥的,只要咱們給些錢財,朝廷就不會拿咱們怎麼樣。這個朝廷不管怎麼換,當官兒的都是一個樣兒。」邢氏又給李自成盛了一碗小米粥。
「今天送一車,明天再送一車。咱們哪有那麼多東西,上次打劫蒙古人折了羅汝才。下一次,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手。當初,應該聽李先生的話是四川。」李自成有些後悔,沒有聽李岩的建議。
「後悔藥沒處賣,我可聽說往西走是蒙古人的地方。或許咱們可以去蒙古……!」
「蒙古不能去,那些人都是搶慣了東西的。知道咱們有這麼多財貨,還不立刻下手來搶?這跟把肥羊送進狼嘴裡,有什麼區別。」李自成接過邢氏手裡的碗,斷然否定了邢氏的建議。
「那你說咋辦,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你這麼個猴子滿山走。」
「他娘的,老子什麼時候成了猴子?」李自成笑罵了一句,拍了一下邢氏的屁股。或許是邢氏的屁股太有彈性,又或許是一夜酒醉,李自成蠢蠢欲動起來。
剛剛拉住邢氏的手,想要把邢氏壓在身下辦事的時候。忽然間門外有人喊:「大當家,有好事,有好事。」
李自成聽出來是高傑的聲音,心裡問候了一句高傑的老娘。鬆開抓著邢氏的手,重新坐好:「進來。」
「大當家,好事情。」高傑的語調裡面帶著興奮的調子。
「什麼事情,把你樂成這樣兒?」李自成看到高傑這麼高興有些納悶兒。
「探子打聽到,有一批貨正要從賀蘭山下走過。聽說是去年准格爾人,搶了喀爾喀人的財貨。足足有三百匹駱駝,領兵的蒙古人,卻只有三四百人左右。
咱們要不要干一票,這一票干成了。咱們可以躲到羌塘去,我以前認識那邊的一個頭人。」高傑走進來之後,看到邢氏俏臉泛紅,就知道李自成沒想干好事兒。
「有三百匹駱駝?」李自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上一次搶劫蒙古人也是三百匹駱駝。
幹了那一票,李自成是大大的發了一筆財。雖然現在不缺錢,但聽說有這麼大一筆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過,心裡還是痒痒的。
「你可探聽清楚了?」
「打聽明白了,探子昨天半夜跑回來,路上一丁點兒也不敢耽擱。」
「好,這一次咱們再干一票。事成之後,咱們躲到羌塘去。讓蒙古人狗咬狗一嘴毛去吧!」別說高傑,李自成也是認識幾個羌塘頭人。
以前之所以沒想著去投奔,那是因為羌塘那地方李自成不太喜歡。而且漢人到了那裡會得氣疾,胸口憋悶穿不上來氣。不過現在逃難就無所謂了!
或許還能通過羌塘的藏人,買通道路一路向南穿越藏區,進入四川。
聽說前些年張獻忠在四川很能鬧騰,而且張獻忠還有不少餘部在那裡。都是闖王原先的手下,多少還有一份香火情在。收編了張獻忠的手下,自己的勢力可以再次暴漲。只要守住了四川,在天府之國過日子,比現在草原上過日子不知道強上多少倍。
「好,我這就去整備人馬,準備去賀蘭山。」高傑興高采烈的就向外走。
剛剛走到門口,門帘就被挑開,劉宗敏直直的沖了進來,直接把高傑撞了一個跟頭。
「你瘋了,大當家的營帳你就這麼闖?」高傑捂著被撞得生疼的胸口,怒視闖進來的劉宗敏。
劉宗敏也不搭理高傑,看到李自成端坐在毯子上瓮聲瓮氣的說道:「大當家,李岩這個窮酸跑了。」
「什麼?李岩跑了?跑哪兒去了?」李自成聽到劉宗敏的話,愣了一下。
「不知道,昨天晚上還在。可清早起來的時候,李岩帶著他的人都不見了。」
「他娘的,一定是去投孫傳庭了。就知道他們讀書人靠不住,你現在就去把李岩給老子抓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李自成氣得滿臉通紅,恨不得現在就把李岩剁成十八塊。
「大當家,不如我去吧。我精通追蹤之術,這種事情我最擅長。還有賀蘭山那件事情,也得劉宗敏這樣的猛將鎮場子才行。蒙古人可不太好對付!」李自成話音剛落,李岩便主動請纓。
「你!好,就你帶人去把李岩給我抓回來。」高傑綽號翻山鷂,最是精通追蹤之術,讓他去追李岩最妥當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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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李梟手裡拿著一封奏章,氣得手都哆嗦。
「你找什麼急,不就是殺了幾個苗蠻,屠了幾處苗寨。我看耿仲明、孔有德他們做得不錯。四川雲貴那樣的地方,本來就是漢夷雜處。那些苗蠻、土蠻,今天看著是良善人家,可一轉身就會向你射箭。
說到底,他們認定咱們欽犯了他們的領地。他們還要向咱們繳納稅賦,心裡自然就不願意。
你讓孔有德和耿仲明去四川雲貴剿匪,山高水惡的地方,殺幾個搶劫大軍輜重的人有什麼不對。那些苗蠻頭人想要搶人,孔有德這才剿滅了那幾個苗寨。
你處置了孔有德和耿仲明,今後他們還怎麼剿匪?匪患一日不清,四川和雲貴老百姓就沒好日子過。」孫承宗躺在躺椅上,用梳子梳理著鬍子。
「大軍在外,帶兵的將軍就不能束手束腳。不然,很可能釀成慘敗。萬曆十八年開始,楊應龍就在播州行不法事。那些土蠻的土司們,根本不知道朝廷為何物。抓到朝廷降兵,一概虐待致死。那種慘像,老夫亦不忍言。
萬曆二十八年,朝廷派二十萬大軍各路出擊,這才打敗了楊應龍。逼得楊應龍和妻妾投繯自盡,家族餘孽也被一網打盡。播州八百年的土司治事,才算宣告終止。朝廷也是在那個時候,才開始在那裡設置官署管理地方。
現在這才過了沒多少年,楊應龍當初的黨羽們有些還在。那些苗蠻土司,一向仇視我們漢人。不臨之以威,今後即便是設立官署,也難以管理。」
張煌言也不滿李梟的小題大做。
「那也不能濫殺無辜,你看看這上面是怎麼寫的。無論老幼,逢人立碎。孩子招誰惹誰了?」
「當兵的殺紅了眼,就是沒招誰沒惹誰,你當他們就不殺人了?」
「這些事情煩心,大帥你看看這份摺子。洪承疇送來的,他在荷蘭人那裡發現了一些海圖。上面標註了好多島嶼的位置,有個叫做淡馬錫的地方,扼守東西方海上貿易之要衝。洪承疇的意思是,朝廷應該派兵駐守。這樣一來,我大明就可以扼守住兩洋通道。對我大明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張煌言看到李梟不高興,趕忙把話題扯開,轉移李梟的注意力。
「淡馬錫……!」李梟想起來,按照他說的位置應該是新加坡。
「老夫問過鄭芝龍,淡馬錫那地方的確是扼守東西兩洋的節點。以前他曾經想過在那裡駐守人馬,可那裡馬來人與暹羅人還有當地土著各有勢力。沒有根基的大明人,在那裡很難生存。
鄭芝龍說,以他的力量很難完全掌控。所以……!」
「這地方必須要拿下,並且駐軍。老二那裡正在組建海軍陸戰隊,李定國和左良玉被老二弄到了陸戰隊裡面。兵部請批兩個團的編制,我給准了。我看,就讓海軍陸戰隊去那裡駐紮。」
「嗯!讓海軍陸戰隊去,再合適不過。另外,咱們應該在淡馬錫那樣的地方修築城堡。一來利於駐軍,二來也能給往來行商的大明海商以保護。」
「嗯!老夫也覺得此事可行,這事情既然是洪承疇提出來的,就讓他去修建淡馬錫城堡好了。」孫承宗也同意了這一建議。
「除了海軍陸戰隊,我還想讓倭人屯住在對面的星島。」李梟忽然說了一句。
「好好的,讓倭人攪進來做什麼?」孫承宗和張煌言一起皺起眉頭。
李梟的小妾德川千姬,可是德川家康的親孫女。這二位很怕李梟被吹了枕頭風!
「不但要讓他們攪合進來,還要讓他們出兵,今後倭國海商也可以停靠在淡馬錫碼頭。」李梟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這事情你要說清楚,不然老夫跟你沒完。」李梟的話音剛落,兩個老憤青立刻不幹了,這麼大的好處,為毛要給倭國人。萬曆年間,大明還在朝鮮和倭國人打了一仗。雖然最終把倭國人趕出了朝鮮,可大明也是損失慘重。
「剛剛張先生說,淡馬錫那個地方,馬來人、暹羅人、還有當地的土人雜處最是難管。那麼索性,咱們就讓倭國人參合進來。
修築淡馬錫城堡需要人力吧,這些人哪裡來。還不得靠著軍隊從當地人裡面抓?難道說二位還想征伐民夫,萬里迢迢的去淡馬錫築城?
那抓人的事情誰去做?咱們的人?
大明軍隊從不殺手無寸鐵之人,我們是王者之師要有王者的威儀。那這事情誰去做?我看倭國人就很合適,他們手腕夠狠,而且好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
屠殺這種事情,是會刻在民族骨頭裡的仇恨。還是讓倭國人來承受這份仇恨的好,咱們大明人還是享受成果,並且多多賺錢最好。」
「你確定,你和倭國人沒有殺父之仇?」兩個老傢伙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驚駭李梟的狠毒。
這種仇是要結在骨子裡的,而且世世代代子子孫孫都不會忘記。或許一兩百年之後,當地人還在咒罵倭國人。
「為了咱們大明人後世幸福,還是讓倭國人犧牲一下比較好。反正,他們也喜歡屠戮平民。」李梟笑了一下攤攤手。
「那此事就由你來主持。」兩隻老狐狸當即拍板,讓李梟把倭國人弄坑裡面。
倭國人沒掉坑裡,李梟覺得自己掉進了坑裡。論起無恥,李梟拍馬也趕不上兩隻成了精的老狐狸。
PS:淡馬錫是新加坡在大明時期的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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