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今天看了沒良心炮,晚上又被你在這忽悠一下。記住本站域名現在許顯純應該已經懵了,只要你略微猶豫一下,他一定會把魏忠賢交給的底牌扔出來。」走到包間的門口,孫承宗住了嘴。

  「您老就算是看穿了也不要說出來,一會兒看看許顯純到底會有啥好條件。不過我還是那個意思,咱們只能幫信王。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大明正統。占著道義上的優勢,咱們真要是幫著魏忠賢,別的不說,光是國人的口水就能把咱們淹死。」

  「老夫也是這個意思,不過從許顯純嘴裡套出魏忠賢的條件來。也可以在信王哪裡多勒索一些東西,咱們既然不想幫著魏忠賢,那就多撈一些好處好了。」孫承宗點了點頭。

  李梟能夠識大體,主動維護大明正統。這讓孫承宗很欣慰,畢竟這年月人們的心裡還是認為,朱家的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帝。魏忠賢就算是廢了信王,也得另立一個朱家的王爺出來當皇帝。

  孫承宗不知道,李梟早就知道後面發生的一切。甚至他連朱由檢未來的年號都知道,崇禎!

  不幫著朱由檢,卻去幫著魏忠賢那隻死人妖,這種錯誤打死李梟都不會范。

  推開包間的門,見到毛文龍正在跟許顯純熱絡的聊著。看那投機的程度,距離拜把子也不遠了。毛文龍這個親和力極強的傢伙,很適合搞這樣的接待任務。

  「處理些事情,許兄不要見怪。一會兒兄弟自罰三杯!」李梟對著許顯純拱手,對著艾虎生使了一個眼神兒。艾虎生立刻吩咐走菜!

  小廝遞上溫熱的毛巾,李梟接過來擦了臉。「先帝大行,這時候正是許兄忙的時候,怎麼忽然間來到了山海關。可是九千歲有什麼吩咐?」李梟放下手中毛巾,揮了揮手屋裡的小廝全都退了出去。

  「呃……!」許顯純有些為難的看著毛文龍還有孫承宗。尤其是孫承宗,這傢伙下野魏忠賢可是下了絆子的。現在當著他的面商量造反,這事情怎麼說都挺過份的。

  「這屋子裡面都是自己人,毛督師、還有孫先生都是信得過的人。小弟身為遼東總兵,沒有毛督師和孫先生的幫襯,這兵是一天也帶不好。」李梟說得很鄭重。

  為了讓許顯純更加深入的了解,這兩個人在遼軍中的地位,李梟還特別強調了一下。

  「哦,原來如此!呃……!咳!」許顯純緊了緊嗓子。

  「大行皇帝新喪,京里有人想要趁機作亂。九千歲的意思是,調你的遼軍進京。一切都聽九千歲的調遣!」許顯純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果然不出所料,跟老陳福打聽到的消息差不多。飛鴿傳書,可比許顯純騎馬要快多了。

  李梟沒說話,只是和毛文龍還有孫承宗碰了一下眼神兒。

  「九千歲希望兄弟儘快出兵,時間不等人。」許顯純見到李梟不說話,趕忙補充了一句。

  「許大哥,既然你叫我兄弟我叫你大哥。有些事情您可不能瞞我!」李梟沉聲說道。

  「我怎麼會瞞著兄弟?你這是從何說起?」許顯純明顯的一愣。

  「許大哥,你如實告訴我。誰要圖謀不軌?我們到了京城究竟要對付誰?九千歲在京城,到底是怎麼個境況?」李梟一連問了三個問題,然後和毛文龍、孫承宗三個人三雙眼睛,老鷹一樣盯著許顯純。他們三個不準備放過許顯純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許顯純被看得發毛,這三個傢伙的眼神太過犀利,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心裡壓迫感。

  「呃……!」雖然屋子裡面沒人,許顯純還是心虛的四下看了看。

  「說吧!這裡沒外人!」李梟不耐煩的催問著。

  「信王!」許顯純不出意料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不對吧!許大人,信王是先帝遺詔中的繼位人。而且依照大明律令,也是最近支的親王。他繼位合乎律法,又有遺詔在手。他怎麼會造反,自己造自己的反?」孫承宗一開口,許顯純就沒話說。

  錦衣衛出身的傢伙都是粗人,許顯純根本就不是一個好的說客。這次魏忠賢派他來,就是看中了他和李梟有交情。說穿了,就是來套交情的。

  偏偏李梟沒有單獨見他,而是拉了兩隻成精已久的老狐狸來陪著。一般來說,能和老狐狸一起玩的至少也得是個年青狐狸。許顯純就是一隻豺狗,智商上被完全碾壓。

  「呃……!九千歲說遺詔有假,而且陛下死因成謎。所以,想要調兄弟你進京。」許顯純也不是一點兒沒有準備,面對孫承宗的問話,開始信口胡謅。

  錦衣衛手下辦的冤獄多了,楊鏈和左光斗那口供都是假的。在胡謅方面,許顯純可謂是專業人士。

  「這可是大事件,有九千歲的手令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們進京,就屬於私自調兵。那罪名,我和梟哥兒的腦袋可扛不起。」說話的毛文龍。

  按照大明律令,軍隊沒有旨意私自進京,將領基本上沒有可能活下來。

  「呃……!事出倉促,九千歲倒是沒來得及請旨。」

  李梟鬱悶的不說話,朱由校都死了個蛋的。還請旨!向誰請旨,朱由檢?讓他批准李梟來京城抓自己?

  「沒旨意!我們咋進京城。我們連京城的城門都進不去,更何況京城周邊還有駐軍。我們總不能一路殺進京城吧,那我們就是造反了。」毛文龍兩手藝攤,算是把合法進京的路封死了。

  「兄弟,九千歲對你可不薄。你京城裡面的生意,全靠九千歲照應。現在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實在說不過兩隻老狐狸,許顯純決定向李梟開刀。

  「許大哥,九千歲的好我也念著。沒有九千歲的照拂,也沒有我李梟的今天。可你也知道,軍隊調動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這一次,還沒有任何旨意,我得冒多大風險。」李梟的表情非常無奈。

  「兄弟你可不能做忘恩負義的人啊,若是這樣我許顯純就死在你面前。」許顯純見李梟為難的樣子,手一翻從腰間抽出匕首,直直的頂在自己咽喉上。

  見到許顯純耍光棍,李梟癟了癟嘴。

  真要是讓許顯純自殺,他絕對沒這個勇氣。這貨就是嚇唬嚇唬自己,逼自己就範而已。這是個借坡下驢的好機會!

  「大哥,您別這樣。您要是真這麼去了,讓兄弟今後怎麼做人。」李梟急忙拉住許顯純的手。

  「你出兵不出兵?」許顯純不為所動。

  「大哥,您先把刀子放下來咱們說。」李梟輕輕按下許顯純的胳膊。

  許顯純本來就是假裝,現在也借著由頭放下了手。

  「你說。」

  「大哥您也知道,我這遼軍軍費本就不足。京城那些生意賺的錢哪去了,您身為錦衣衛肯定也清楚。

  現在您要遼軍出兵,這大軍開拔哪哪可都是錢。今年旨意讓我去山東,那是一個大子兒都沒撥給我。

  為了山東百姓,我李梟認了。在蓬萊一戰,炮彈就用去上萬顆。這窟窿我李梟也認了,現在讓我開拔進京。大哥,實在是沒錢。

  皇帝家也不差餓兵,說實話我的兵都兩個月沒關餉銀了。再不關餉,別說進京為九千歲辦事。能按著不譁變,我李梟就謝天謝地了。」李梟看著許顯純,一副真誠的愁苦模樣。

  許顯純放下了刀子,魏良卿猜得很準。李梟就是一個掉到錢眼兒里的傢伙,現在哭窮還不是想辦法要錢?

  從懷裡掏出一封牛皮紙信封,往桌子上一拍。這一手,魏忠賢早就有準備。

  「這是……!」李梟看著信封,眼睛都在發光。錢吶!越是這時候,越是要矜持一下。婊子要做,牌坊也要立。

  「薊州藩庫有存銀五十萬兩,這是提單!九千歲說了,進京之後戶部還有三十萬存銀,也都是你的。」有錢的土豪就是不一樣,許顯純拍出提單,底氣都不一樣。

  李梟拿過牛皮紙信封,遞給孫承宗。孫承宗拆開看了一眼,對著李梟點了點頭。

  「既然許大哥是痛快人,兄弟也不含糊。這就派人去薊州提銀,只要銀子到了山海關。兄弟立刻出兵京城!」李梟站起身來,對著許顯純拍著胸脯保證。

  「還是先派兵吧,反正大軍路過薊州,可以順便提銀子。」許顯純巴不得李梟明天早上就出發。

  「許大哥,這軍隊出動人吃馬嚼都是錢。我這也是沒辦法,不給足了餉銀,當兵的怎麼可能跟著你去賣命。這年頭就這樣,都有家口要養。我保證,銀子到了發了餉銀。立刻向京城進發,你還信不過兄弟我?」

  「我怎麼可能信不過李兄弟,好。那就先提銀子!」許顯純怕再說下去有變,趕忙敲定跟腳。

  「好!許大哥痛快,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艾虎生,上菜!」李梟對著門外大喝一聲,艾虎生立刻帶著一隊小廝走了進來。各色海鮮,流水一樣往桌子上面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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