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整整一個晚上,蒙古營都在激烈的交火中度過。記住本站域名

  號稱鬼炮的步兵炮,給蒙古營帶來了很大傷亡。

  同樣的,蒙古營迫擊炮手們精準的迫擊炮,也迅速讓步兵炮啞了火。

  呼格吉日勒判斷,一個晚上的時間,至少幹掉了以色列人四個炮組。

  雙方的距離已經到了扔手榴彈的距離,榴彈炮的支援想都不要想。

  呼叫後方炮火支援,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和敵人一起被炸飛。

  距離太近了,以至於迫擊炮都失去了作用。

  當明軍失去了火力優勢之後,傷亡不可不免的增加了。

  天終於亮了起來,血色的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

  呼格吉日勒簡直愛死了這朝陽,因為朝陽來自背後。

  以色列人需要迎著陽光進攻,這一點對他們非常不利。

  果然,以色列人的進攻暫時緩和起來。

  以色列人緩和了,明軍也基本上歇菜了。

  「還能喘氣的應一聲,受了傷不能說話的,旁邊的人幫著報個數。」

  呼格吉日勒使勁兒勒了勒大腿上的止血繃帶!

  昨天晚上不知道什麼地方飛過來的一顆彈片鑽進了大腿!

  疼的厲害,可現在又取不出來了。

  一條腿不能吃勁兒,只要一用力,血水就汩汩的往外冒。

  呼格吉日勒很擔心自己成了瘸子,就算今後能當農場場長,成了瘸子卻沒啥意思。

  陣地上傳來有氣無力的報數聲,副連長一個一個的數著。

  很快爬到了呼格吉日勒的身邊:「連長,活著是還有四十三個,沒帶傷的有十七個。

  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掛了彩。」

  「你去問問別的連,媽的,又是一場絕戶仗。」滿是血污的手掏出了懷表。

  整好七點鐘!

  「還他媽的有一個小時,整理彈藥。那幫狗雜種敢攻過來,老子就弄死丫的。」

  呼格吉日勒一顆一顆的往彈夾裡面填子彈!

  一個彈夾三十發子彈,真正打的時候一會兒就打光了。

  可裝填就廢了老勁,需要一顆一顆的往裡面填。

  現在,只要還能動彈的,都在往彈夾裡面填子彈。

  「連長,來一口!」通訊員開了一盒午餐肉罐頭。

  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塞進呼格吉日勒的大嘴裡面。

  忙活了一個晚上,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

  午餐肉這東西吃上兩口,就沒有吃下去的願望。

  「嗎的!

  這玩意真難吃!」呼格吉日勒罵了一句。

  還是以前的日子好啊,牛肉罐頭每人每天都發上一罐。

  現在倒是一天兩罐,可牛肉罐頭改成午餐肉罐頭了。

  再也吃不到那種大粒的牛肉塊,改成這種麵糊糊的東西。

  野戰口糧的蔥油餅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叫壓縮餅乾的東西。

  硬得像磚頭一樣,牙口不好的吃起來挺費勁。

  真的懷念,前些時那些一口蔥油餅一口午餐肉的時候。

  「連長,給!」通訊員拿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往呼格吉日勒的嘴裡面塞。

  「啥玩意?」看到那黑乎乎的東西,呼格吉日勒第一反應居然是屎。

  「牛肉乾,走時候阿媽給帶的,就剩這麼一塊了。」

  呼格吉日勒趕忙把牛肉乾塞進嘴裡,有滋有味兒的嚼了起來。

  草原上的牛肉乾啊!

  滿滿的家鄉味道!

  說起來心酸,從記事情開始,呼格吉日勒就在草原上放羊。

  可這牛肉乾,還真沒吃過幾次。

  只有在白節的時候,才能在親戚家吃上一口。

  有一次看到頭人家少爺掉在地上的牛肉乾,呼格吉日勒撿起來就往嘴裡面塞。

  結果,被兇狠的管家踹了好幾腳。

  還被放狗咬!

  小腿上的那道疤,就是當年留下來的痕跡。

  想起小腿上的疤,又看看大腿上的傷。

  這下好了,大腿上也有傷了。

  不過還算好,如果偏個一尺,說不定命根子就廢了。

  大腿傷了也就傷了,命根子可不敢傷著。

  那可是終身「幸」福的保障!

  對面以色列人丁點兒動靜都沒有了,十幾分鐘前還在扔手榴彈,現在徹底消停下來。

  戰場上出現了一種詭異的寂靜,雖然遠處還是有槍炮聲傳過來,但好歹,這段地方沒有了槍炮聲。

  打了一個晚上,終於消停了。

  大家都躺在牆根底下,沐浴著戰場上的陽光。

  不少人拿著午餐肉和壓縮餅乾在啃,時不時還拿起水壺呡一口。

  一看就知道,這幫混蛋在水壺裡面裝了老龍口。

  讓蒙古人不喝酒,這是不可能的。

  巴彥就跟團長說過,酒就是蒙古人戰鬥力的源泉。

  就算是受了傷,干二兩二鍋頭,還能拿錢打一天。

  所以,蒙古營也就沒了禁酒這一說。

  高純度的二鍋頭,還能在受傷的時候當酒精用。

  用呼格吉日勒的話來說,怎么喝都是喝。

  「連長,敵軍在撤退。」哨兵喊了一嗓子。

  呼格吉日勒趕忙把臉湊到牆縫裡面向外看,果然,以色列人都在向後跑。

  這幫狗日的,終於是撤了。

  看起來,接下來這幾十分鐘應該好過一點兒。

  「仔細盯著點兒,大家抓緊時間歪一會兒,再有幾十分鐘就換防了。」

  呼格吉日勒扯著脖子喊。

  他絲毫不擔心換防的部隊遲到,不管有什麼困難,他們都必須按時到達位置。

  按照明軍的規矩,他們敢遲到一分鐘,帶頭的軍官就別想活了。

  「知道了,咦……有條狗。」哨兵忽然間喊了一嗓子。

  還沒等他說完,呼格吉日勒就聽見「轟」的一聲。

  哨兵整個人被炸得飛起來幾米高,然後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的摔在地上。

  「炮擊!」呼格吉日勒趕忙又往牆根縮了縮。

  「連長,不是炮擊,是狗!狗……!」

  「放屁,你們家的狗身上綁炮彈了?」

  呼格吉日勒差點兒氣樂了,誰家的狗能引發這麼大的爆炸。

  不過很快,一個球扔了過來。

  還沒等呼格吉日勒明白過來,就看到了一條兇惡的大狗。

  狗身上,綁著一個滋滋冒火的炸藥包。

  「我操!」呼格吉日勒來不及抓槍,抽出匕首直接捅進了腥臭的大嘴裡面。

  然後奮力將那狗扔到牆那邊!

  面對死亡,呼格吉日勒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足足有四十多斤的大狗,被扔到牆外面五六米遠。

  「轟!」炸藥包爆炸了,碎磚爛瓦雨點一樣砸下來。

  呼格吉日勒拽著鋼盔抓著槍,狠命往牆角躲。

  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擠進牆裡面!

  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石頭砸,鋼盔上面乒桌球乓挨了十幾下。

  好歹有個鋼盔,不然腦袋非得被砸成薩其馬一樣。

  渾身疼得幾乎散了架一樣,手疼得抓不住槍。

  耳朵里能聽到槍聲,爆炸聲,蒙古話的罵人聲,還有聽不懂的罵人聲。

  眼前一暗,一個人影從腦袋上面躍了過去。

  穿著褐色的軍裝,腳下是黑色的牛皮靴。

  是他媽的以色列人!

  呼格吉日勒努力抓起槍,可手指頭連動一下都沒能做到。

  身邊能動的蒙古營士兵,都在拼死反抗。

  向他們進攻的,不但有人還有狗。

  狗比人跑的快多了,互相扔手榴彈的距離幾乎就是眨眼便到了眼前。

  雖然一些狗被蒙古營士兵射殺,但那些士兵也被牆後面的以色列和英國狙擊手幹掉了。

  呼格吉日勒看著自己的通信員被幾條狗咬倒在地上,通信員發出痛苦的慘叫和哀嚎。

  可他叫的越大聲,那些畜生就撕咬的越興奮。

  一邊低聲發出護食的咆哮,一邊用鋒利的牙齒撕裂著他的身體。

  「轟!」

  手榴彈在一群狗的撕咬聲中爆炸了,呼格吉日勒滿頭滿臉都是血。

  「雜種……!」呼格吉日勒張嘴罵過去。

  可儘管他已經用了最大力氣,可還是沒能罵出一點兒聲音。

  甚至連嘴巴都沒有明顯的張合!

  跨過呼格吉日勒的那個以色列人看了呼格吉日勒一眼,沒有理會他。

  就在呼格吉日勒的身邊,蹲下來向身邊的蒙古營士兵射擊。

  冒著煙的彈殼一枚一枚的落在呼格吉日勒身邊!

  他們用的步槍,居然是仿製的阿卡步槍。

  連續扣動扳機,連續把灼熱的子彈送進蒙古營士兵們的身體。

  呼格吉日勒渾身每塊骨頭都更,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能動,跟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他只能看到這個以色列士兵在瘋狂射擊,可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在向他射擊。

  身邊不斷有慘嚎聲,那些叫聲悽厲至極。

  不用猜就知道,是那些狼狗正在撕咬蒙古營的士兵。

  草原上的野狗就是禍害,這些東西有時候比狼還要兇狠。

  落單的牧民和牲畜被襲擊,最後往往只剩下一堆白骨。

  完蛋了!

  陣地這次要被突破了!

  從無敗績的蒙古營,這一次要全軍覆滅了。

  「咚!」

  「咚!」

  「咚!」

  忽然間,有炮聲響起來。

  呼格吉日勒用盡全身力氣扭過了頭!

  三輛坦克的履帶,「吱吱呀呀」的碾過了碎磚。

  坦克上面的坦克炮,正魔神一樣的噴吐著濃煙。

  炮塔頂上的十二點七毫米機槍,冒著橘黃色的火,子彈殼好像下雨一樣掉在炮塔上。

  坦克!是坦克來了!

  不管是陣地上的人和狗,都被十二點七毫米機槍打得血肉橫飛。

  不時有子彈打中坦克的裝甲,迸出一道道火花。

  甚至有人把引誘狗的花球扔向坦克,那些背著炸藥包的狗瘋了一樣沖向坦克。

  「打死這些畜生……!」呼格吉日勒終於能發出聲音。

  蹲在他身邊那個以色列士兵嚇了一跳,閃電一樣的調過槍口。

  對著呼格吉日勒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嘭!」一顆十二點七毫米子彈直接打爆了那個以色列士兵的腦袋!

  身子前傾的他還是扣動了扳機!

  一顆子彈打在了呼格吉日勒頭頂兩寸的地方!

  十二點七毫米子彈動能十足,爆開的腦漿噴了呼格吉日勒一頭一臉。

  屍體栽倒在呼格吉日勒身前,腔子裡面泊泊的流血。

  手腳,還無意識的抖動了兩下。

  「轟!」一聲巨大的爆炸,沉重的坦克居然被爆炸的氣浪掀翻。

  一隻背著炸藥包的巨犬,徑直鑽進了坦克底下。

  呼格吉日勒有些絕望了,以色列人的狗還不知道有多少,能炸一輛就能炸第二輛。

  三輛坦克……

  硝煙中,坦克後面衝出來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傢伙。

  這些傢伙手裡端著阿卡步槍,後背還背著另外一種沒見過的槍。

  讓人驚訝的是,這些人居然留著大鬍子。

  「車臣營!」呼格吉日勒想起了流傳於軍中的一個傳說。

  車臣出征,寸草不生!

  這是一群真正的屠夫,擋在他們面前的一切,都會被他們撕成碎片。

  甚至街邊上的狗,都要挨兩巴掌。

  從別爾哥羅德到沃羅涅日,這些人製造了一系列駭人聽聞的慘案。

  明軍很少屠殺俘虜,因為俘虜可以賣錢。

  這些錢,可是明軍的大進項。

  可這些人不一樣,他們只在乎敵人的人頭。

  因為他們的軍功,就是計算人頭的。

  好多時候,他們都是拎著敵人的腦袋在作戰。

  傳說中,有人打開過一個車臣兵的背包,裡面居然滿滿當當的裝了三顆人頭。

  密集的子彈,打得以色列人人仰馬翻。

  那些大鬍子的車臣兵衝鋒起來,好像一頭頭上古凶獸一樣。

  他們咆哮著,嘶吼著。

  手裡的阿卡步槍不斷噴出火舌,打倒一個又一個以色列人。

  對面的以色列人也算是有種,碰見這群猛人,沒有一個退縮的。

  好多人上了刺刀就迎著車臣人衝鋒!

  距離十米之內,雙方都默契的放棄了手榴彈。

  車臣人甚至扔掉了手裡的阿卡步槍!

  就在以色列人,以為要來一場白刃戰的時候。

  車臣人從後背上摘下了另外一柄槍!

  這種槍呼格吉日勒沒見過,口徑大的可怕,似乎比十二點七毫米的重機槍都要大。

  槍膛下面有一個滑動的手柄,那些車臣人拉動手柄。

  「砰!」只是一槍,沖在最前面,刺刀已經挺到車臣人胸膛的以色列士兵整個人猛然向後飛了起來。

  我操!

  這他媽的什麼玩意,這麼猛?

  呼格吉日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居然有這麼猛的槍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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