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九章

  沒有子彈追著人打,卻打不到的情節。記住本站域名

  丁三竄出去,合著身子就撲倒在地上。

  兩門雙二五毫米機炮,打得銀行大樓碎屑亂飛。

  無數碎裂水泥塊砸在地上,丁三腦袋上也落了兩塊,砸得鋼盔叮噹亂響。

  樓裡面開始向外打擲彈筒,這是樓裡面最厲害的武器了。

  可惜,射程跟雙二五機炮比起來還是不夠看。

  爆炸騰起了道道煙柱,距離雙二五高炮還有百十來米的距離。

  丁三有種絕望的感覺,擲彈筒都夠不到的距離,自己這次去算是凶多吉少。

  很快,更厲害的傢伙出現了。

  普魯士人在瓦礫堆中間,推出了一門直瞄加農炮。

  看口徑應該是八十八毫米那種!

  「轟!」一炮下去,樓頂三樓的牆就被炸開一個大窟窿。

  丁三眼看著一個人,打著旋子從樓頂上掉下來。

  這時候的銀行邊上,全都是碎磚爛瓦大石頭。人掉在那裡面,十成十是活不成了。

  翻滾一下,趴在地上。瞄準一個三百多米外的普魯士士兵,這傢伙手裡拿著望遠鏡,好像是個軍官的樣子。

  「操了,就拿你開齋。」丁三藏在一堆瓦礫邊上,小心的探出槍管。

  那傢伙非常小心,每次從大石頭後面探出頭,只是探那麼一丁點兒。

  而且時間還非常短暫,兩次剛剛要扣動扳機,這傢伙就跟王八一樣,滋溜把腦袋又縮回去。

  「轟!」又是一炮,二樓的機槍陣地,整個被炸沒了。

  被炸得剩下半個身子的機槍手,掛在鋼筋上,血好像瀑布一樣往下流。

  青灰色的腸子,墜下來老長。

  滿臉是血和灰塵,身子一抽一抽的,顯然還沒死透。

  機槍啞巴了,無數普魯士士兵瘋狂叫囂。

  那個軍官似乎覺得安全了,探出大半個身子,手一揮,數十名普魯士士兵開始衝鋒。

  「砰!」丁三一顆子彈,正打在這傢伙的脖子上。

  算這傢伙倒霉,丁三本來瞄的是胸口。卻沒想到,歪打正著打在了脖子上。

  脖子被狙擊步槍命中,就算是他們的耶和華來了也救不了他。

  顧不得去跟雙二五機炮拼命,丁三拉動槍栓。瞄準一個沖在前面的普魯士士兵,一槍打在他的前胸。

  身子翻滾一下,換了一個位置。「砰」又是一槍,打中了另外一個普魯士士兵的肚子。

  普魯士士兵交替掩護著前進,一個人衝鋒,兩個人就在後面打槍。

  槍法還賊准,好幾顆子彈打在了丁三身邊的廢墟上。

  有一顆,甚至是擦著鋼盔飛了過去。

  「砰!」又是一槍,又打中了一個普魯士士兵。

  拉動槍栓,灼熱的彈坑冒著煙彈了出來。

  推彈上膛,正要去找下一個目標。

  高倍瞄準鏡裡面,忽然間出來了兩根炮管。黑洞洞的炮口正對著自己!

  「操!」

  張老九聽到了丁三的喊聲,也看到了雙二五機炮把他藏身的那片廢墟打得碎屑亂飛。

  濃濃的硝煙包裹著那片地方,根本看不清楚裡面有啥。

  「老三!」張老九剛喊了一聲,一顆炮彈飛過來,直接把他前面一根柱子打穿了。

  藏在柱子後面的一個兵,被炮彈打成了碎塊。掉在地上的肉,還突突的抖個不停。

  張老九什麼都聽不見了,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聲音。

  骨頭好像散了架一樣,向動跟手指都困難。

  他趴在炮彈打出來的洞口,睜大了眼睛看著下面。

  沒人知道他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子彈不時在他身邊飛過,好幾顆幾乎是擦著他的身子飛過去。

  剩下一口氣的張老九,嘴角流著血,看到一大群穿著灰色普魯士軍裝的傢伙向銀行大樓瘋狂躍進。

  這些傢伙像老鼠一樣,在廢墟間亂竄,明軍士兵亂槍齊發,效果卻出奇的差。

  這些新兵,面臨槍林彈雨不尿褲子就是好樣的,不能苛求太多。

  眼看著,那門加農炮不停的射擊。

  每打出一發炮彈,都會有一個,或者幾個明軍士兵傷亡。

  雙二五造成的傷害,跟它一比不值得一提。

  張老九不斷努力想動一下,可卻一動也動不了。他現在很想抱著炸藥包,去把那門炮給炸掉。

  可他沒有翅膀,飛不過去。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三分鐘,也可能是五分鐘,更有可能是十分鐘。

  張老九發出劇烈的咳嗦,身子好像通了電一樣,又可以動彈了。

  渾身上下每寸骨頭都在疼,爬起來的模樣像殭屍。

  耳朵慢慢的,又可以聽見聲音。

  槍聲,炮聲,還有人的慘叫聲。子彈落在外牆上的「砰」「砰」聲,打在人身體上的「噗」「噗」聲。

  各種聲響,胡亂的響成了一團。

  各種聲音中,一種類似鬼叫的悽厲聲音引起了張老九的注意。

  天空中,出現了兩道黑影。

  它們好像是展翅的雄鷹,帶著鬼怪一樣的呼嘯,對著那門加農炮俯衝而下。

  一顆五十公斤的炸彈,直直的落在那門加農炮上面。

  「轟!」一聲爆炸之後,是十幾聲巨大的爆炸。

  爆炸騰起的煙塵,足足有二三十米高。

  另外那兩門雙二五機炮的下場,和加農炮一樣。

  斯圖卡扔掉炸彈之後,迅速拉高。

  下面「噼里啪啦」的向天上打槍,卻奈何不了斯圖卡分毫。

  「咳咳!好,好!干他娘的。」張老九忍著全身的疼,拿起了阿卡步槍,對著衝過來的普魯士士兵點射。

  點射打的很準,瞄準對面人的肚子扣動扳機。

  三發子彈脫膛而出!

  百米外,一個普魯士士兵立刻倒在地上。

  斯圖卡仍舊撿著重要目標投擲炸彈,炸彈扔完了,就好像只大鳥一樣,不斷的俯衝掃射。

  進攻的普魯士士兵,一時間被打得人仰馬翻,不得不暫時後撤。

  張老九踉蹌著站了起來,自己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到處是濃煙滾滾。

  好幾股粗大的煙柱直衝天際!

  百十米外,還有普魯士的傷兵不斷的慘叫。

  那聲音聽著很瘮人,開始還是狂吼,後來就好像是在唱歌兒。

  一聲聲的,從那血腥的修羅地獄裡面飄過來。

  「有人沒有,有喘氣兒的沒有。」張老九用盡最大力氣喊了一嗓子。

  沒人回答,二樓和三樓的人都死光了,也不知道一樓咋樣。

  一樓爬上來兩個兵,看到嘴裡不斷噴出白氣的張老九,立刻圍攏了過來。

  「連長,你咋了?」

  「連長您沒事兒吧。」

  張老九很想抽這貨一巴掌,站都站不起來了,還問有沒有事兒。

  「抬我下去!」張老九氣若遊絲。

  普魯士人被打退了,身子裡面那股氣也就泄了。

  整個人,就想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塌塌的趴在水泥地上。

  兩個兵,把張老九抬了下去。

  「傷亡怎麼樣?」張老九看著營部來的那個班長問。

  「被流彈打死了倆,上面被炸塌了,砸死了四個。倒是沒人受傷!」

  張老九一陣頭暈,三樓的觀察哨完蛋了。出去的丁三也完蛋了,二樓的五個兵也完蛋了。

  沒想到一樓,躲在最安全的地方還是傷亡了六個。

  營部補充來一個班,這一場仗下來,干廢了兩個班。

  看了看自己的這些手下,一個個被炮火熏得跟小鬼一樣,好幾個張老九都認不出來是誰。

  「弟兄們,咱們身後的營部,還有其他的連隊都在準備撤退。咱們這時候丟了陣地,那身後的人就全完了。

  無論如何,咱們都得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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