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府,軍國大將軍府,後宅。
深夜子時已經過了,但是阮譚維沒有困意,依舊在廳中來回踱步。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皇帝黎玄恆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支持自己,讓阮譚維反而有些懷疑了。
在這個關鍵時刻,阮譚維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不論是外部華夏的遠征大軍,還是內部的朝廷以及黎家。
只要扛過了這一個月。
那整個安南邊都是自己的!
「來人,召集都尉營所有兵馬,即刻進宮!」
不多時,阮譚維還是準備先下手為強,先將內部肅清,受刃皇帝,之後再行專心抵抗外敵!
咚咚咚.
都尉營的兵馬分部在整個升龍府的五處營地,隨著阮譚維的命令,大量的私兵悍卒向著皇宮方向集合而去。
整個升龍府的百姓,今晚都已經無法入眠了。
阮譚維調集了大部分的兵力,突然開始向著皇宮方向而去,讓很多人心驚膽戰。
這個操持一國權柄的權臣,要在這個時候,對皇帝動手嗎?
轟隆一聲巨響.
在皇城司手令的倒戈下,皇城守軍沒有抵抗哪怕一下,直接大門洞開。
當阮譚維持刀進入皇帝寢宮的時候,皇后已經倒在血泊里,還有幾個妃子亦倒在外殿,黎玄恆則是穿戴整齊,端坐在龍椅上,一臉平靜的看向這位已經把持朝政二十餘年的權臣。
「外有強敵,我必須肅清內部隱患,皇上,你不會讓臣為難吧?」阮譚維上前兩步,望著皇帝。
這個自己親手扶持上位,而後控制了整整二十三年的傀儡皇帝。
「朕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黎玄恆沒有臨死前的恐懼,好似只有解脫:「但是沒有在臨死之前,看到你的失敗,朕深感遺憾。」
「失敗?你覺得我會失敗?」阮譚維哈哈哈狂笑:「這個國家,我就是惟一的神,我會失敗?」
「華夏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你的死亡,也是註定,」黎玄恆搖了搖頭:「從你率軍北上,想要通過征伐華夏而緩解國內對你的怨恨的時候開始,朕就知道,你會迎來天兵的鎮壓!」
「我真想留你一命,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樣勝利的,但是現在,還是請你去死吧,」阮譚維輕輕揮手,對自己的親衛下令:「給皇帝一點體面,留一個全屍!」
看著甲兵手持白綾向自己手來,黎玄恆坦然的閉上眼睛,迎接自己的死亡。
阮譚維就站在那裡,望著白綾纏在皇帝的脖子上,目光平靜至極,好似數十年來,這種場景,已經演繹了上萬遍了。
嘎吱
隨著白綾不斷的拉緊,兩個甲兵的臉上使出了吃奶得勁。
白綾緊緊勒在皇帝的脖子上,黎玄恆的臉色已經變得灰敗,雙眸則是一眨不眨,死死盯著三步外的阮譚維:「朕等.你。」
撲通!
黎玄恆的身體驟然一松,而後全身的力氣仿佛都已經泄掉,雙眸圓瞪,四肢鬆軟的耷拉在哪裡。
明顯死的不能再死了。
噔噔噔!!!
正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人,不好了!」
「何事?」阮譚維好似還沉浸在皇帝死亡的空洞氛圍中。
「華夏大軍開始攻城了!除了紅河方向,在東側還有一大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大軍,兩方一起攻城,讓我軍措手不及!」
「什麼?」阮譚維驟然驚醒:「怎麼可能,他們怎麼過河的?」
「他們有能飛上天的大船,把人運過來,而後大船被劫,讓他們將大軍運送過來了!」
「廢物!一群廢物,」阮譚維氣急,揮起一刀照著自己親衛的脖子就是一刀。
噗嗤!
這一下,整個殿中,四周的親衛皆是一驚——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傳令,所有人登城!將他們給我殺光!」阮譚維的精神極度緊繃,手中帶血的長刀指著自己的一眾親衛:「你們,也一起登城!敢退後者,殺!」
面對好似已經陷入癲狂的阮譚維,一眾親衛也是戰戰兢兢,不敢稍有違抗,急忙遵命,提刀向著城頭而去。
「不會失敗,不會失敗!區區漢卒,那裡可能是我的對手?我還沒有成為皇帝,朕還沒有登基!怎麼可能失敗!」阮譚維狀若癲狂,將手中的長刀丟棄,沒有去往城頭,反而朝著已經死去的黎玄恆走去:「朕的龍袍呢?把朕的龍袍脫下來!」
此刻,整個升龍府中,到處是廝殺聲。
但是沒有了指揮,沒有目標,幾乎所有守軍在看到華夏大軍的那一刻起,都丟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了。
盧玉幾乎是和李青松同一時間進城。
「李大人,來的不慢啊,」盧玉看著騎馬而來的李青松,開口調侃道。
「我以為,你會在紅河邊,被阻攔數日呢?」李青松哈哈大笑道:「你若是再不渡河,我便要直接下令攻城了!」
「報!」
正在此時,一隊前鋒來報:「大人,皇宮起火了!」
隨著聲音,眾人抬頭看去,遠處西北方向,皇宮四處已經燃起熊熊烈火,映照了半邊天空。
「阮譚維呢?」盧玉皺眉道:「有沒有捉到此人?」
「據其親隨供述,阮譚維在一個時辰前殺入皇宮,將安南皇帝黎玄恆絞死,而後自己穿上龍袍,在宮內到處殺人.這火,應該也是阮譚維縱起來的!」先鋒回報導。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盧玉冷笑一聲:「瘋了?這種爛活如同小丑一般!」
「遵命!」
隨著升龍府被攻下,整個安南遠征算是成功了大半,但是盧玉知道,接下來如何將安南徹底變為華夏治下的領土,才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心血的。
「我會給執政大人去信,將此處情況匯報,至於要不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等等再說,」李青松自然已經聽說了盧玉在北寧城時候的做法,砍去腳趾和手指的行為太傷天和,就算是掌管暗衛的李青松也嫌太過。
「若不鏟草除根,必有大患,」盧玉一揚馬鞭,向前走去:「我回去之後自會給執政大人解釋,但是這裡,我才是總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