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沉!」顧老太太聽到這聲音,在門外喊得撕心裂肺。
秦婼扶住她。
她抱住秦婼,再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怎麼會!斯沉明明那麼健康,為什麼會這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婼婼,怎麼辦?斯沉他……」
顧老太太受不住刺激,開始語無倫次。
管家扶住顧老太太,安慰道,「不會的,少爺他很健康,醫生還沒出來,說明還有希望。」
秦婼隔著窗戶看著病房裡的情景,抿了抿唇。
她始終覺得顧斯沉的脈搏很奇怪。
明明都已經七竅流血了,脈搏卻依舊正常。
這太詭異了!
病房裡,醫生開始上除顫儀。
顧老太太緊緊抓著管家的手臂,渾濁的雙眼隔著窗戶盯著病房,一動不動。
秦婼靠在牆邊。
雖然琢磨不透顧斯沉的身體狀況,但她卻知道,此刻的顧斯沉,危在旦夕。
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就在外面的人要放棄希望時,裡面的帘子突然被拉開。
顧斯沉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此時正端坐在病床上。
「斯沉!」
顧老太太猛地推開病房的門跑了進去。
顧斯沉轉頭看向門口。
他臉上的血都已經被清理掉,臉頰又恢復了紅潤。
除了嘴唇還有些蒼白外,和平日裡沒有任何區別。
醫生正在為他做檢查,檢查完後他們的臉上也都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他的身體各項機能都沒有問題,剛剛的病因我們暫時還沒找到,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去做個全身檢查。」
「好,謝謝醫生。」顧老太太連連說道。
此時的她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的,看到顧斯沉沒事,她的心就定下來了。
顧老太太還在不斷的說著話。
而顧斯沉那雙深邃的黑眸自始至終都落在秦婼身上。
顧老太太注意到後,也不生氣,反而調侃,「看來我這個奶奶還是不重要,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知道看著婼婼!」
話雖然是埋怨,但她的語氣卻也盛著滿滿的欣喜。
秦婼和顧斯沉能和好的話,她當然喜聞樂見。
聽到這話,秦婼也只是朝顧斯沉不冷不熱的笑了下。
【親密值-1000】
腦海里系統提示音響起,顧斯沉怔住。
他問小K,「親密值的意思,是字面意思嗎?」
「當然,就是好感度的意思。」小K答道。
顧斯沉失落垂眸。
也就是說,秦婼對他的好感度一直在下降?
原本劫後餘生的喜悅頓時就被沖淡。
他手抓著被子,長睫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小K能感受到此時顧斯沉的情緒很消沉。
想了想,它說道,「因為我們剛綁定的關係,系統還在調整,所以任務卡住了,最後一秒才連上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它還有些唏噓。
這要是再晚上那麼一秒,不僅顧反派沒了,它估計也要跟著回廠重置了。
顧斯沉沒有回應它,顯然沒有心情。
「因為綁定者身份改變,現在調整主線,改變劇本主角身份,女主為秦婼,男主更改為綁定者顧斯沉,任務還在匹配中。」
顧斯沉掀眸。
秦婼是女主?
他是男主?
他們是一對?
不知怎麼的,顧斯沉低落的心情突然一掃而空。
他淺淺的揚了揚唇。
……
顧禹州的病房。
柏春梅守著病床上的顧禹州,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她嘆了口氣。
當她走到病房外時,正好看到秦婼走來。
她先是身子一顫,隨後抬手指著秦婼怒罵,「你個殺千刀的!剛剛是不是你故意在我們家裝神弄鬼?!我們家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陰魂不散!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她隨手拿起挎在手上的包包朝著秦婼扔過去。
秦婼輕鬆躲過。
甚至還趁柏春梅不注意,從顧禹州的病房外巧妙路過。
正在吃水果的顧禹州冷不丁看到秦婼,差點被噎死。
他猛地從病床上跳起,胡亂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過了一會兒,他見門外遲遲沒動靜,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
見秦婼消失,這才鬆了口氣。
但沒等他松完敢,秦婼突然從窗戶底下冒出了頭。
顧禹州嚇得身子連忙後撤,人也跟著掉到了病床下。
「哎喲!」他發出一聲哀嚎。
柏春梅連忙跑進來將他扶起。
只是他才剛站定。
門口的秦婼表演了個太空步,一路滑行。
顧禹州腿軟,差點倒下。
現在的他就是驚弓之鳥,只要看到秦婼,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害怕。
柏春梅氣得頭暈,連忙叫來了護士,罵罵咧咧,「這個人嚴重影響了我們休息!我希望你們能把人趕走!」
秦婼無辜眨眼,「我在練太空步,又沒有出聲。」
護士也說道,「走廊是公共場合,人員走動很正常,而且她確實沒有發出聲響,我沒有這個權利阻止她。」
柏春梅狠狠咬牙。
接下來的一日三餐里,顧禹州幾乎每一餐都會搭配著秦婼的歡聲笑語。
秦婼也不進門,就只是待在顧禹州的病房門口。
要麼幫忙接待來看望顧禹州的人,要麼就是表演劈叉。
最後竟然的還架了一個畫架,在門口搞起了藝術。
她一手拿著顏料盤,一手拿著畫筆。
時不時還會用畫筆對準裡面的顧禹州,像是在研究他的輪廓。
每當這個時候,顧禹州都以為秦婼要拿畫筆丟他,都會下意識的躲到床下面。
整個人都快被嚇出了神經衰弱。
而秦婼則是開始對著畫布描摹。
柏春梅實在看不下去,乾脆走過去。
『砰』的一聲,她把門給關了。
顧禹州這才放鬆下來。
過了五分鐘,見秦婼沒有再出現,以為她已經放棄離開了。
柏春梅才走過去開了門。
誰知卻看到門上貼著一張紙,背景正是顧禹州的病床。
而病床上的人,歪鼻子厚嘴唇,難看得無法入眼,偏偏卻保留了顧禹州的神韻。
如此印象派的畫風,再次把柏春梅氣得差點吐血。
她憤怒撕掉畫紙,「這個賤人,沒完沒了了是嗎?!真以為我們怕了她不成!」
見秦婼不在,顧禹州再次恢復硬氣,「我就說要弄死那表子,陰魂不散!」
「你還好意思說?!你沒事惹她幹什麼?還把人推下去,現在好了,她活著回來了,要是她去告你,我看你怎麼辦!」
顧禹州冷哼,「我就推她了怎麼著?有本事她就去告我啊!她有證據嗎?看到的人只有我哥,只要他不說,我不承認,誰會信?我到時候就咬死她故意誣陷我!」
柏春梅扶著腦袋很是頭疼,「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我是糊塗!我錯就錯在沒有下狠手,我當時應該再狠一點,讓她死了算了的!這次算她走運,估計是掉到平台上了,否則她怎麼可能會活著!」
顧禹州憤憤不平,絲毫沒有悔過之心。
此時的他只想著要怎麼一刀做到底,讓秦婼沒有任何開口的機會。
柏春梅也沒覺得顧禹州的話有什麼問題。
她沉思了一會兒,「我剛剛聽說顧斯沉要死了,沒想到竟然還活下來了,現在秦婼有顧斯沉撐腰,我們不適合做什麼,還是先避避風頭,過一段時間再說。」
聞言,顧禹州也沒什麼意見。
晚上。
安夢雅約了秦婼一起吃晚飯。
吃飯期間,她好奇的問了句,「你為什麼不直接向媒體公開是顧禹州推你下去的?或者讓人去調查這件事?」
秦婼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後,慢悠悠說道,「說了有用嗎?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當時崖上到處是積雪,就算是痕跡鑑定也查不出什麼,唯一的人證顧清俞還是他哥,怎麼查?」
「那你可以和媒體公開啊,都不需要證據,大家也能猜到。」安夢雅咬著筷子,一臉天真的模樣。
「我要的,可不是猜到。」
秦婼打了個飽嗝。
「那怎麼辦?放過他啊?」
一隻手蓋上安夢雅的腦袋。
安夢雅轉頭,盯著秦婼看。
秦婼轉頭,「沒發燒啊,說什麼世紀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