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傭人從隔壁房間裡走了出來,手中還拿著打掃的用具。
一見這麼多人盯著她,直接愣住了,還抖了抖。
顧斯沉劍眉微微擰起,收回目光。
不是她……
他的目光又在秦婼緊閉的房門停留了一會兒。
說不清心裡是失落還是不安。
他沉下臉,右手抬起,指節擺動間,身後的保鏢們立刻上前。
「抓起來。」他緩緩收回腳,目光凜冽。
「是!」保鏢的聲音整齊劃一,鏗鏘有力。
樓下不明所以的賓客們此時更是被吊起了心思,不停的往樓上張望。
而樓上鬧事的眾人,包括顧盛父子倆在內,已經被顧斯沉帶來的保鏢們完全制住。
顧禹州在顧斯沉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嚇破了膽,此時被抓住更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仰望著立在他面前的顧斯沉,瞳孔緊縮。
父親不是說堂兄已經死了嗎?!
不是說不可能回來了嗎??
為什麼堂兄還活著??而且還出現在這裡???
顧斯沉垂眸,顧禹州身子一震,立刻低頭,壓根就不敢和顧斯沉對視。
他從小不怕他父親,也不怕他母親,最怕的人就是自己這個堂兄。
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只要被這個堂兄瞧上一眼,他都有種自己被看穿的感覺。
「顧斯沉,你放開我!你憑什麼抓我們?!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嗎?!」那邊的顧盛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嘶吼。
「犯法?」顧斯沉清冷的聲線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沒想到,二伯眼裡還有法?」
顧盛心中一慌,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今天出現在這裡本來就是為了找秦婼!」
想到秦婼,顧盛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沒錯,就是秦婼!她以為你死了,迫不及待想要侵占我們顧家的財產,我也不想顧家落入一個外人手裡!」
「所以才不得已拿了你的印章,我只是想要為你守好顧家,守好顧氏集團而已!」
顧盛說完後心裡也在打鼓。
他心裡很清楚,他完全鬥不過顧斯沉。
如果顧斯沉真的出事了,或許他還有機會。
但現在顧斯沉還活著,他如果再和顧斯沉硬鋼,那也不過是以卵擊石而已!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保全自己!
「二伯說的印章,是這個?」顧斯沉伸手。
秘書立刻將手裡的印章奉上。
在看到顧斯沉手裡的印章那一刻,顧盛已經傻愣在原地。
「你……是你……這都是你設的局???!」他已經完全反應過來。
顧斯沉沒有說話。
顧盛掙扎的動作更加劇烈,他還在大聲辯解,「這件事和我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相信我斯沉!是秦婼,我做這一切真的都是為了阻止秦婼!」
顧斯沉黑眸滑過秦婼的房門,抿唇。
為什麼還不出來?
是生氣了?
為什麼氣?
心中煩悶,他的語氣也更冷,「二伯以為我是顧禹州?三言兩語就讓我信了?」
「我說的真的是實話!」顧盛一口咬定。
「一個是我的妻子,枕邊人,一個是有異心,聯合集團股東的二伯……」顧斯沉的目光掃過跟著顧盛的諸位股東。
股東們人人自危,每個人都面如土色。
他們清楚的知道。
他們完了!
「二伯覺得我該相信誰?」顧斯沉反問顧盛。
顧盛咬緊了壓根,「顧斯沉,我可是你的二伯!我們都是顧家人,你這意思是寧願相信秦婼一個外姓人也不相信我這個做二伯的嗎?!!」
「你現在能耐了啊,娶個妻子也是八百個心眼子,還故意設局陷害我?!我告訴你,我不認,你休想讓我承認!!!」
到最後,顧盛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秦婼遲遲不出來,顧斯沉的耐心已經逐漸被消磨殆盡。
他看了眼秘書。
秘書心領神會站了出來,「顧二爺,現在由不得你不承認,偽造印章是犯法的,顧總已經報警,之後的事你還是和警察說吧。」
「說就說!不就是偽造印章嗎?別以為我不懂法律,頂多拘留我十幾天再罰幾千塊錢!」顧盛冷哼。
秘書扶了下眼鏡,「我想顧二爺您誤會了,偽造印章只是您的其中一項罪名,其他的罪之後我們會讓顧氏集團的律師團隊上訴處理。」
「不!斯沉,你……」
「管家。」顧斯沉截斷了顧盛的話。
「少爺。」
「將今晚顧家的損失列個清單,損壞的瓷器玉器全都整理好,明天給在座的各位家裡人送去,索要賠償。」
管家咋舌。
少爺這做事風格怎麼這麼熟悉?
這……確定不是少奶奶在背後指使的???
警笛聲在外響起。
秘書對著保鏢招手,「把他們都一起帶走吧。」
「是!」
「我不!顧斯沉,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的二伯!」
「媽,媽,我錯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顧盛的聲音逐漸消去。
走廊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顧斯沉並沒有離開,他依舊站在原地,只是餘光卻不住的往秦婼的房間瞥。
管家見此解釋,「少奶奶可能還在睡覺。」
顧斯沉抿唇,顯然是不信這個說法。
外面的動靜鬧得這麼大,再怎麼能睡的人也該醒了。
管家和顧老太太對視一眼。
隨後他說道,「少奶奶都睡一天了,也沒怎麼吃飯,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我去看看。」顧斯沉淡然說道,表現得格外勉強。
他上前,手搭在門把手上,動作頓了下。
不知怎麼的,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推開門。
房間的幽香味撲鼻,風吹動起白色的窗紗。
空無一人。
「少奶奶呢?」管家也很疑惑。
他往裡走去。
下一秒驚呼出聲,「少奶奶的行李也不見了!」
顧斯沉快步走上前,一眼望去,秦婼的所有東西都已經不見了。
這是他的主臥,因為秦婼一直惦記,後面他就把主臥讓給了秦婼,自己則住到次臥去了。
但他的東西很多都還保留在主臥。
可現在這個房間,除了他的東西外,沒有任何一絲一毫關於秦婼的痕跡。
乾淨得就像是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時,敲門聲響起。
傭人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老夫人,少爺,樓下有位張律師說要找少爺,他說是受了少奶奶的委託。」
顧斯沉抬眼。
即便他努力維持著鎮定,但有瞬間還是泄露了他不安的心。
律師被傭人帶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