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開拍，褚念緊張到渾身僵硬。

  突然，一隻手攬在她的腰間。

  林芷微微用力，迫使她貼近自己。

  「那條魚很像你。」

  褚念下意識看向她手指的方向。

  那條魚胖墩墩的，頭比身子還大。

  褚念一時間連緊張都忘了，氣鼓鼓的反駁：

  「才沒有呢！我比它好看多了！」

  徐導演看著鏡頭中的畫面。

  兩個高中打扮的女孩子貼的極近。

  幽藍色的水光落在林芷側臉，恰到好處的勾勒出她優越的鼻樑弧線……

  如夢似幻。

  她唇瓣微勾，抬手輕揉了一把褚念的頭。

  將青春期不能宣之於口的愛戀訴說到了極致。

  這氛圍感，簡直是可以單拎出來拍一部劇的程度！

  「卡！」

  徐導演去看剛才這一幕的回放。

  劇組工作人員忍不住小聲議論：

  「嗑到了磕到了！女孩子貼貼也太養眼了吧！」

  「我姬達都響了，待會我就過去找她要個聯繫方式……」

  褚念小耳朵動了動，趕緊護著林芷：「不行！」

  工作人員嗑的更凶了。

  「她居然還護食誒！」

  「更好嗑了！這對該不會是真的吧？」

  褚念急的直跺腳：「……」

  你們，嗑錯了啊！

  小芷姐姐只能是雲晝哥哥噠！

  拒絕嗑鬼船！

  哪怕是和她這個cp粉本人都不行！

  拍攝過程中，戀綜直播也沒有中斷錄製。

  網友們還在回味剛才的拍攝畫面：

  【雲晝也太有暗戀文學那味了吧】

  他的目光全程都看向林芷。

  看她攬在別人腰間的手，看她轉頭對著其他人笑。

  他站在光影的暗處，抬手，為她拂落肩頭上的一點塵埃。

  宛如沉默的守護者。

  即使，她的目光看向她人。

  他也始終在她身後。

  【啊啊啊青春就是一場盛大的暗戀啊！】

  【沒辦法啦~愛上姬崽是每個直男的宿命啦~】

  眾所晝芷的cp粉趕緊跳出來提醒：

  【大家先別上頭，這只是拍戲，芷姐本身是直的！】

  【你們忘了她饞雲晝腹肌和胸肌的時候了嗎？】

  網友們這才回過神來。

  對哦。

  氛圍感太絕了，差點忘了這是在拍戲！

  【林芷演技不錯誒，把我都帶入戲了】

  黑粉立刻跳出來反駁：

  【還不是全靠同行襯托？】

  看看林芷，再看看旁邊的葉延。

  除了帥，一無是處。

  【往葉延身邊一站，誰的演技都會被襯托的很好吧！】

  【？林芷黑粉是什麼品種的加特林，這麼會掃射？】

  葉延的粉絲當場和黑粉吵了起來。

  林芷湊過去看拍攝回放，恰好聽到副導演滿意的評價：

  「這完全可以一條過啊！」

  能在這麼短的鏡頭裡，成功塑造出故事感。

  林芷的演繹簡直完美！

  徐導演卻眉頭微蹙。

  「林芷，你今天怎麼回事？」

  他指著鏡頭畫面的中心：「你怎麼只露了側臉？」

  對於演員來說，不敢在鏡頭前展示自己的五官，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

  「你以前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在鏡頭前露臉的機會，眼神也很靈動。」

  「我看的出，以前你在面對鏡頭時，是很有傾訴欲和表達欲的！但現在……」

  徐導演沉痛出聲：

  「你對演戲這份行業，沒有熱愛了嗎？」

  林芷當場怔住。

  這種細節，是小說原文中沒有描述過的。

  原主這麼熱愛這份職業嗎？

  以前她覺得，替原主反擊封嶼和林輕晚，就算是幫她報了仇，讓她在天有靈，也能走的安心些。

  但現在她突然覺得，或許比起讓渣男渣女受到懲罰——

  原主會更希望，她能用這具身體，代替她去追逐夢想，成為一名更優秀的演員？

  林芷沉默片刻，突然出聲：

  「導演，能讓我再試一次嗎？」

  她學東西很快，無論是哪行哪業，她都能在極短的時間裡，交上一份堪稱優秀的答卷。

  但這次，她想做到滿分。

  演戲可能是原主唯一的夢想和救贖。

  她想，儘可能幫原主將這份職業做的好一點、走的遠一點。

  然而徐導演卻擺擺手拒絕。

  「不用，這段鏡頭只要美就夠了，對演技沒有要求。」

  他專門來海洋館借場地拍攝，也不是為了這個鏡頭。

  而是接下來的重頭戲……

  徐導演偏頭問劇組工作人員：

  「飾演美人魚的特技演員呢？怎麼還沒就位？」

  林芷成功捕捉關鍵詞。

  美人魚？

  小說原文中好像提到過，原主以前合作過的劇組裡，有個飾演美人魚的龍套演員造型出圈，小火了一把。

  彼時，原主已經在封嶼家當保姆了。

  她在電視前看著昔日同事的個人採訪出神，卻被封嶼嘲笑，說她區區一個保姆，也配做一夜爆紅的白日夢？

  工作人員的聲音將林芷從回憶中喚醒。

  「我去催一下。」

  他正要匆匆趕去後台，場館的大門驟然被人推開。

  一個妝容只花了半張臉的女人走了進來：

  「不用催了，我來了？」

  徐導演轉頭看去，立刻眉頭一皺。

  「王凝？這都要開拍了，你的美人魚妝造怎麼還沒弄好？」

  他趕緊招呼化妝師和服裝師，過來幫她弄造型。

  但王凝卻拜拜日語。

  「不急，在下水之前，我臨時有個要求。」

  開拍在即，徐導演也不想節外生枝，強壓著性子：「你說。」

  好整以暇道：

  「海洋館的水常年養魚，裡面不知道撒了些什麼科技與狠活，說不定會對人體造成損傷。」

  「所以，我要求將裡面的水全都換成礦泉水。」

  「？？？」

  空氣好像安靜了一瞬。

  林芷忍不住抬頭，看向那面幾乎占據了場館整面牆的巨型海底模擬缸。

  屏幕前的網友們都在吐槽：

  【離譜媽媽快來開門，離譜到家了！】

  【海洋館雖然是很多人心裡的夢幻之地，但夢幻和做夢之間，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吧？】

  【海魚：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喝上淡水？】

  徐導演不可置信：「你在開玩笑嗎？」

  且不說，換水會不會對裡面的海洋魚群產生影響。

  就單看這體積……得多少噸水才能裝滿？

  「你以為我家是開淨水廠的？！」

  王凝看出徐導演的為難，無奈擺出一副妥協的模樣。

  「要不這樣吧，不換水也可以，但要額外再支付給我三萬元的身體檢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