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隕神古蹟
「找到了，大人。」
一座破敗的古老城池深處，跪伏著一位背負長槍的靈族神靈，祂仰頭望著精雕細琢的智慧之神神像，眼中寫滿了敬畏。
由美玉鑄就的神像，眼眸中驟現神采。
一股浩瀚意志隔空注入，讓這尊神像頓時成了芙婭的分身之一，玉石材質的神像如在瞬間變成了血肉生靈。
「你的消息從何而來？」
芙婭嗓音溫潤平和地詢問。
「虛族的一名中位神，名叫茲兀。」背槍的靈族神靈，先說明茲兀的發現，再道：「虛空之神那邊的意思，是讓我們和洛神分別安排一些神靈，踏入到『迷塵異境』中，將人族進入天外的力量全殲。」
「天宇還是老樣子，祂太珍惜自己的族人。」芙婭莞爾一笑，從容點頭道：「你清點一些傢伙，讓祂們配合那個叫茲兀的虛族族人。」
「對了，我會另外安排一個人，配合你們一同前往。」
「有祂出馬，此戰必然萬無一失。」
「迷塵異境……」
芙婭低聲自語，腦海中流淌著關於此方異境的情報訊息。
片刻後，祂笑容顯得愈發燦然：「我記得在那處異境附近，並沒有可供那些老鼠藏匿的地方。」
「一片被遺棄的荒寂之地，確實是絕佳戰場。」背槍神靈附和道。
「你去準備吧。」芙婭揮揮手，一股神性意識從神像抽離，那尊神像又重新變為只能聆聽信徒言語的半死之物。
……
暗星。
「聖神，有消息了！」
朱雀神鳥的翩然妖軀，停在一片洶湧的火海中，向龐琳恭敬稟報：「虛族的一個族人，偶然在『迷塵異境』中發現了那些人族餘孽的動向，正在集結人馬打算過去。」
「知道了。」
龐琳之音從巨大的神座中傳來。
「嘩！」
她以黑暗神力精煉而出的那隻黑鳳凰，從星辰之心化為一束黑光飛來，落在朱雀神鳥的眼前，道：「我們也插一腳進去。」
「在迷塵異境中，並沒有可供我們使用的空間傳送陣，我們和虛族的關係也不好。」朱雀神鳥目露難色，「從古妖界前往迷塵異境，不依仗空間神通，我們恐怕趕不上啊。」
「幻空鏡就在我手中，怎麼過不去？」龐琳淡淡道。
「幻空境？」朱雀神鳥猛地雀躍起來，尖嘯道：「聖神，消逝多年的幻空境，原來在你的手中啊？」
「它一直都在我手中。天宇尋找此物多年，當初參與圍殺我的戰鬥，也是想要從我身上獲取幻空境的情報。」龐琳冷哼一聲，道：「你去召集妖神，讓祂們準備妥當後，就來這邊等候。」
「遵命！」
……
墟域中。
龐堅坐落在如夢如幻的神魔創生院，神性意識和殿堂融為一體，將深埋在殿堂中的條條生命法則，烙印在了自己的神格。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剖析著生命法則，梳理著種種生命真諦。
期間，他一心多用，感知依然遊蕩於天外星河。
除了藉助神魔創生院，為世界之樹注入諸多力量，幫助那些人族真神強盛修為境界外，他還在搜尋生命精能濃烈之物。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一片神秘異地中，覺察到了令他都感驚心動魄的生命氣息。
那是一個支離破碎的星河。
一顆顆星辰被打的碎裂開來，大的碎塊如陸地，小的如塵埃，各族神靈的神台、屍骸，報廢的神器碎片隨處可見。
太陽，月亮，也熄滅死寂了，不再向外釋放光亮。
這裡顯然是一個曾有眾神聚集，並展開了激烈鏖戰的天外戰場。
他的意識受到磅礴生命異力的吸引，橫跨無垠星河來此，在碎裂星辰上瞧見了無數燦爛的文明痕跡，看到不少神殿和國度的廢墟。
在這裡，還有一座炸裂開來的神魔創生院，不存一縷生命奇力。
「什麼鬼地方？」
龐堅心存驚異。
他的一股神性意識如幽靈一般，飄蕩在這片天外星河戰場的各方，搜尋那個將他吸引而來的奇異。
「明明是有東西的。」
他確信必然有某個蘊含著浩瀚生命異力的物件，亦或者某位強大的生靈，就潛藏在這片天外星河，可他竟然無法輕易地感知。
「呼！」
幽靈般的意識，無形的風一般四處遊蕩，散落著感知。
「你在找什麼？」
沒有光明的月亮殘骸上，突然蕩漾出怪異波動，一道影像般的異物緩緩生成，衝著空氣在說話：「這片隕神古蹟一直由我來看管，閣下從何而來？你的意識為何能突破封禁，能夠降臨到隕神古蹟內部？」
影像般的異物，藉由此地的駁雜力量精煉，化為一名灰袍老人。
他不像是神靈，也沒血肉波動，如虛幻之物。
他也沒有骨骼臟腑特徵，就只是一道飄渺空靈的影像，無法分辨出自於什麼族群。
「伱在和我說話？你是誰？」
龐堅向外釋放著自己的神息波動，保持著強烈警惕，竟生出一種隨時會被對方抹掉的可怕感受。
智慧之神芙婭和靈鋆，在那幽洞中會面時，都未曾發現他的存在。
而眼前這位甚至不是有血肉的生命，居然在自己剛剛抵達不久，便已尋了上來，這讓龐堅不得不慎重對待。
「我是誰？」
灰袍老人眼窩深陷，眸中沒有神采，只有昏暗深沉。
他的肢體沒任何動作，就保持著那個略顯呆板的姿態，苦思冥想了許久，才一臉認真地回答：「我想不起來了。」
「我只知道，我是隕神古蹟的看護者，是這片古蹟的一部分。」
「或許，我是隕落的神靈之一，也或許是多個神靈殘念的混合。過往的記憶，沒有在我腦海留下半點，我只負責不讓任何神靈再次涉足此地。」
「而你，卻破開了我的封禁，來到了我守護的天地。」
「你能告訴我，你從何處而來嗎？」
他沒給出一個有價值的答案，在一番雲裡霧裡的說辭後，反而追問起龐堅的來頭。
「我從詭霧海而來，通過一座神魔創生院，將意志降臨於此。」龐堅思忖片刻，又道：「在這片隕神古蹟中，似乎有一樣東西吸引著我，它蘊含著無比可觀的生命神力。」
「哦，原來你在找生命之晶。」灰袍老人輕笑一聲，淡然道：「那塊神晶的確在此地，但不是你能夠染指的。詭霧海？好久沒聽人說起過這個地方了，我依稀記得我也出自於那裡。」
龐堅為之震動。
脫離霧海的生靈，幾乎都是強悍無比的神靈，能夠在天外星河立足，能夠成為這片隕神古蹟的看護者，對方的來頭必然不小。
生命之晶？
龐堅想了又想，也不知此物是什麼。
見龐堅沒有回應，老人沉吟數秒，再次開口詢問：「詭霧海有著諸多『獄』字天地，你從哪一個天地而出？你的族群是？」
「煉獄，人族。」龐堅如實答覆
「煉獄？沒聽過，在我記憶中沒有這個『獄』字天地，更沒有什麼人族。」灰袍老人很是詫異，奇道：「詭霧海的天地，怎麼從十一變成十二個了？」
「只剩八個了。妖獄，靈獄，木獄，星獄，而今全部不存。煉獄，該是最後形成的一塊天地。」龐堅有些震驚。
要是老人沒有胡扯，他應該是很久以前的霧海強者，歷史能追溯到古老時代。
「從十二，到只存八個了啊？」老人幽幽一嘆，竟顯得傷感起來，「看來，在它倆的競奪中，上面的始終占據著絕對上風啊。」
「而我，我……」
他困惑地抱著頭，看著眼前破碎的星河，說道：「我好像是被幽禁在這裡，被押著替它看護此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