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食石者的哀嚎
霧海之上，墟域停止了浮動。
它懸浮在蒼茫無垠的灰霧上空，釋放著耀眼的火芒，驚動了所有天外神靈。
裹著它的界壁，如一層透亮的白玉薄膜，將內中場景畫面清晰呈現。
星辰，大地，諸位界神，靈鋆，雷之神庭，魔元力深海，一塊塊界神牌，還有矗立在星河中的龐堅！
「出來了！」
「這方天地，竟然能隨意脫離霧海！」
白姿和星幻嘖嘖驚叫，打量著上方的星辰，馬上看到有神靈如流光飛落而來。
這時。
「喀嚓！」
又有一顆碩大的星辰，被「源始融魔訣」絞碎之後凝鍊，分解成浩蕩異力。
在那片龐堅置身的「渾沌星河」深處，又有一輪嶄新大日，因這一顆星辰的消隕而現！
「第三日！」
法偈齜牙咧嘴，又驚又興奮。
「又是一塊太陽晶核！」
心底滿溢喜悅的龐堅，一抬頭就看到了熟悉的星空，也看到了眾神的迅速接近。
他眼中沒有一絲懼色。
這時候的他，因元神和本體合一，除了洛神和智慧之神外，他不認為還有別的天外神靈，能夠在霧海內外擊殺或重創他。
而墟域，乃神王炎昊的頭骨，界壁中有固存的法則。
一旦頭骨碎裂了，界壁的法則被打破，他手持界神牌能瞬息抵達煉獄第七層，便是洛神和智慧之神也阻攔不了。
正因有隨意脫離戰場的底氣在，他才不怕那兩位主宰。
「我倒要看看那靈鋆，打算搞什麼鬼。」
龐堅一心多用。
在運轉「源始融魔訣」的同時，他還去參悟「煉日法訣」，並以心神駕馭著雷之神庭。
其丹田靈魂深處，對應炎火力量的陸地，炎池、火山、流火中，皆有神王炎昊轉移的火焰法則凝鍊。
在那三顆大日中，所蘊藏著的烈日神通，則是化為閃電，金烏鳥，麒麟，太陽光焰等等具象化奇觀。
人在墟域，他漸漸生出一種自己便是神王炎昊，曾御動九日伐天的微妙感受。
他知道，這是因為炎昊遺留在頭骨中的神力，一部分被他煉化在自身，還有一部分烙印在神格和元神中，才讓他有這樣的錯覺。
可這也意味著，靈鋆鋪展在墟域的意志，已經不能全方位地掌控墟域了。
眼見幾位魔神現身，他淡然一笑，輕鬆說道：「靈鋆，你將神王的頭骨挪移出霧海，讓那些外界的神靈看到，就是你和我斡旋的方式嗎？」
「你這麼說也可以。」靈族形象的生命古神微笑點頭。
此時此刻，祂任由一顆顆星辰向那片漩渦接近，沒有拼命運轉自己的力量，去阻止星辰和陸地的異動。
——祂本有這樣的能力，可祂只是將墟域脫離霧海。
祂把這塊獨特而另類的天地，暴露在眾神眼帘之下，讓天外眾神看到元神和本體合一後的龐堅，擁有何等驚人的力量。
「芙婭……」
靈鋆眉頭擰起，忽然打了一個響指。
「啪！」
一條綿長而幽深的魂之溪河，從灰茫茫霧海射出，如灰色紗帶般朝著墟域而來。
「老師！」
智慧之神芙婭的真實神軀，就在「智慧之河」中央懸停。
祂的一隻神手無限放大，向著下面的霧海一抓。
被祂給重新拼湊起來的食石者，以一片碎地的形態，霍然現於霧海之上！
與此同時，芙婭背後的虛空，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
有一座通體銀白的宮殿，竟然從中一躍而出，顯現於這方枯寂而偏僻的星河。
那座銀白宮殿高十萬丈，外部牆壁上有著眾多凹槽神位，每個神位都對應著一名神靈。
此乃眾神殿！
然而，這座聞名天外的眾神殿，卻遍布著一條條明顯的裂縫，仿佛是在崩塌之後，給重新拼湊起來的一樣。
有了裂縫破綻的眾神殿，對眾神的約束不足，不能完全制衡留有印痕的神靈。
眾神殿的眾多妙用，也因裂縫而無法盡現。
「十三級的食石者！石之靈！」
一眾湊近的神靈，因食石者的顯現而驚呼，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芙婭面色冷淡地，拉著由塊塊碎地組成的食石者，像是拖拽著一條死狗，將其帶向那座神秘的眾神殿。
「喀喀！」
小號的食石者，在那塊心形碎地中，發出奇異的哀嚎聲。
「龐堅，救我！」
「求你！」
「龐堅，我不想死啊！」
每一個「喀嚓」聲，都是祂一截肢體的碎斷，是對祂石之靈精魄的切割，也是和眾神殿的焊接相連。
被芙婭耗費了重大心血，在霧海內部一方奇地，完成異靈十三級進階的祂，倏一離開霧海就迎來了死亡命運。
那也是祂被擒獲之後，早就預感到的命運，可祂卻無力抵禦。
「喀嚓！」
碎地被眾多「智慧之刃」切割著，先化為一塊塊的晶石，再變為一種介於固態和液態的奇異「石之髓」，然後澆灌向有著明顯裂縫破綻的眾神殿。
墟域中，龐堅聽著食石者的哀嚎，皺眉不語。
他以為芙婭離開霧海後，將會第一時間踏入墟域，或是針對他，亦或者針對靈鋆，必然要去做些什麼的。
未料到，芙婭只是將食石者拖出來，以食石者來修補布滿裂縫的眾神殿。
「眾神殿……」
他眉頭一動，從那座殘破的古老宮殿中，他竟感受到了一種心悸不安。
人在墟域，還有一層界壁存在，他和外界是無法建立感知的。
他能看到芙婭，能看到眾多的魔神，還有混雜在一群神靈中的寒伊、瑩玥，可卻不能將自己的神性意識透出去。
但是，那座眾神殿偏偏就是令他覺得不舒服，有種連界壁都擋不住的壓抑臨身。
「此殿堂，怕是能破開墟域的界壁，至於食石者……」
龐堅有些焦慮，暗暗觀察著外部的動靜，琢磨著應該怎樣插手。
內有生命古神靈鋆，外有智慧之神芙婭，還有眾多天外神靈，局勢太過複雜兇險。
……
「只有十三級的石之靈，體內的精髓之物，才能修繕這座殘破的眾神殿。」
神軀巍峨的智慧之神，看了一眼墟域和靈鋆後，就移開了目光。
祂最終凝望著眼下的眾神殿，臉上充滿了期待，嘴角略略上揚。
一群下來的神靈，包括魔神中的欒寂、赫摩天、岐嶺和闐韋，本來的注意力都在墟域上，卻於此刻全部看向了祂和眾神殿。
「眾神殿，即將被修繕復原。」
這些神靈心情複雜。
所有神靈都知道，這座殿堂是權利的象徵，而且還具備約束神靈的力量。
只有在眾神殿中，有了一席之地的神靈，才會被視為正統神靈。
如此神靈才有資格統御一方星域，能夠允許去打造自己的神國和教會，去收穫信仰之力，去追求更多的權勢和神位等階。
神名，未在眾神殿留有印記者，一概被稱呼為邪神異神。
邪神異神沒有權利統御一方星域，在諸天星河現身後，會被正統的神靈追殺，會被幾位主宰的麾下合力針對。
將神名印刻在眾神殿，且在眾神殿之上排名靠前，一直都是所有正統神靈的追求。
排名越高者，獲得的權利也越大，地位自然越高。
以前，大家都樂於如此。
因眾神殿遭受過嚴重損壞，在重建之後還是有破綻裂縫，烙印神名的那些強大神靈，也不會被眾神殿給予限制重重。
現在，智慧之神芙婭在霧海中，弄出了一位十三級的「石之靈」，以主宰級別的「石之靈」精魄石髓正在修復眾神殿。
眾神殿被成功修復之後，如芙婭般的主宰，就能駕馭眾神殿去做很多事。
留有神名的神靈，在主宰行事時，還必須去貢獻自己的神力。
若有虛空之神配合，通過那些神名和眾神殿，主宰們可以直接召集神靈真身前來，作為替祂們衝鋒陷陣的馬前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