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上一個時代的霧海寵兒
墟域，所有界神的目光，全部匯集在了龐琳身上。
連龐堅也是如此。
「一道異力精煉的軀體，打破界壁法則進入，竟輕易化解了麻煩……」
提劍的龐堅思緒翻湧。
他和寄托在劍光中，沖離了墟域的那一道魂之印記，無法隔著墟域的界壁建立感應。
墟域中的他，只知那道劍光必然遇到了龐琳，才會有龐琳以同樣的方式，打破此方天地的界壁法則進來。
但是，龐琳印刻了魂念的一股力量，竟煥發出如此神跡，卻是他怎麼都無法想像的。
並不是一位界神的龐琳，奪取了雷之神庭，威懾著那頭老猿，以匪夷所思的手段，輕鬆平定了墟域內部的紛爭。
偌大一方天地，處處充塞著龐琳的氣息。
墟域，在龐堅的感覺中，宛如化成了妹妹掌控的異界。
「一個能隨意留痕的天地。」
龐琳眼眸耀出奇光。
她不再理會那頭不斷致歉的老猿，也沒在意雷公的沉默，而是御動起受她掌控的雷之神庭，呼嘯在墟域各方。
「呼！」
雷之神庭悄悄收縮，一座座巍峨雄闊的神殿，頓時變得袖珍精緻起來。
它飄逝在星辰之間，又沉落到二十四塊大陸中央，從星辰大地的雷霆脈絡深處，洞察此方天地的玄奇。
「哧哧！」
有更多細密的閃電，像是成了此界的秩序法則，隱沒在虛空暗處。
白姿，星幻，木鐸，還有大魔神法偈，默默來到龐堅化為常人形態的元神旁，以敬畏而憂心的神情，望著不斷飄蕩的雷之神庭。
片刻後，木鐸忍不住問道：「我們怎麼才能出去？」
墟域的奇異，祂已經不打算探索了，現在只想回歸暗雲星域，陪伴著新生「世界之樹」成長。
「所謂第一界神之爭，是……」法偈瞥了一眼，跪伏在界神牌上的淵頤，道：「現在算什麼？這個天地的最強力量，變成了一個不是界神的異類存在，我們這些界神還能爭什麼？」
祂對龐琳並不敢有什麼不滿，而是真不知道接下來，如祂們般的界神該怎麼辦。
「墟域，是一個可以變為任何毀滅『獄』字天地的異地，消失的木獄、星獄、靈獄和妖獄，能夠通過墟域在短時間再現。」跪著的那頭老猿忽然開口。
沉默許久的雷公，點頭道：「不錯。」
一手締造的雷之神庭，被龐琳強行霸占的祂，在初始的震驚以後，竟迅速恢復了平靜。
祂淡淡地再次說道：「所有進入墟域的神靈，掌握的大道法則，都能烙印在墟域。」
「沒有生靈誕生的墟域，如一張空白的紙張，可以通過自己領悟的力量法則，在上方隨意地勾勒塗抹。」
「誰的筆墨最濃，占的篇幅紙張最多，誰就最有可能擁有這方天地。」
「而那位……」
雷公的視線，追隨著本屬於祂的雷之神庭，道：「她正以她的方式，將她的印記留在墟域各方，要將墟域徹底據為己有。」
深紅界神牌上，化為枯瘦老者的淵頤面色複雜，顯然知道內部玄機。
可祂又心知肚明，龐琳這道祂壓根看不透的異體，在將雷公的至高神器奪取之後，就直接抹掉了祂鋪展在墟域的生命道痕。
祂向來敬畏這位古妖族的主宰，如今發現對方化為人族後，變得愈發莫測高深。
這讓祂不敢胡來，第一時間便選擇了認慫。
「你想不想試一試？要不，你我合力與她斗上一斗？」
雷公扭頭，看著依舊跪著的淵頤，道：「她甚至不是當下的血肉之軀，僅僅只是一道你我暫時不明的異體，連這你都不敢嘗試？」
淵頤低著頭，妖瞳中眸光連連變幻，最後道：「不試了，也不敢試了。」
「嗖！」
微縮的雷之神庭，從下方世界瞬息而至，顯現在天上的群星之間。
淵頤心中溢滿駭然，忙解釋：「大人，我，我……」
雷公則冷哼一聲，龍軀在星空中舒展，龍爪也在蓄力，做好了和龐琳殊死一搏的準備。
「天獄，界神禹航。」
出奇地，和雷池、雷之神庭仿若融為一體的龐琳，竟皺眉盯著天族的那位界神。
說道：「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威脅，之前在雷獄我就有這種感覺，現在居然更加強烈了。而你，不應該能威脅到我。」
「所以，你身上有什麼東西？」
「噼啪！」
數百道刺目的閃電，從雷之神庭狂飆而出，凝為長龍、神劍、光河、樹枝，奔著潔白羽毛燃燒許多的天獄界神衝去。
龐琳臉上有著罕見的凜然和謹慎。
因雷霆閃電被攔截，因雷之神庭易主，未能一鼓作氣晉升高位神的雷公，沒有被她真正放在眼底。
因對淵頤知根知底，她也不認為在她現身後，淵頤還敢背叛。
而禹航卻一直讓她感覺不舒服。
在她對墟域的掌控不斷加深時，那種不舒服的感受反而愈發強烈，終於令她警惕起來。
「禹航！」
「禹航有什麼不對勁？」
「天獄，屬於天族的領地，難道是禹航早就投奔了洛神？」
龐琳的反常舉動，引起了所有界神的在意。
最不被大家在意的天獄界神，傷勢最為嚴重，都沒有參與對那頭老猿的圍剿，怎麼就成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哥，助我。」
一縷神音在龐堅腦海響起。
龐堅心頭一震，眼神變得驚異，瞬間繃緊了心弦，注意力空前集中。
他百分百相信妹妹的直覺判斷。
他當即將神力注入手中的純金長劍，感知力迅速擴散出去，遠遠籠罩著神色錯愕，一臉莫名其妙的天獄界神。
禹航，手中握著一塊界神牌，撓著頭欲圖解釋。
「嗤！」
祂手中的界神牌，悄然裂開了一條縫隙，如「門」猛地敞開。
一滴深綠色的鮮血，如一顆翡翠珠子，釋放著濃烈的生命氣息，從禹航執掌的界神牌內飛了出來。
這滴鮮血出了界神牌後，瞬間光芒大盛，內中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似乎衝著整個墟域露出了笑容。
「古妖族，精通生命法則的高位妖神。」
此聲，從每一位界神的心臟中發出。
下一刻，如綠翡翠般的這滴鮮血，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
「唔！」
淵頤捂著胸口，嘴角血流不止，發出恐懼的求救聲：「大人，大人！那滴血，那滴血在我體內！祂，祂來自一位主宰，一位精通生命真諦的主宰！」
「祂就誕生於霧海！祂應該是上一個時代，受到霧海意志青睞的寵兒！」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