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芙婭
天外，一眾魔神聚集之地。
身為霧海魔神領袖的法偈，鼻息中的魔念如幽電一般「哧哧」作響。
這時，祂所凝鍊的魔魂邪念，正通過真名由魔衣中聚涌。
祂和魔天衣袍的感應，還處在未斷裂狀態。
龐堅將雷池蛻變，化為雷之神庭轟殺牟乞的那一幕場景，祂是看的清清楚楚。
法偈被震撼的不輕，隱隱感覺拿到雷池的龐堅，比在冥獄天地時更為強大。
離開冥獄後，沒了那個天地世界意志的加持，龐堅的力量並未有太多消減！
之所以如此，必然是因為龐堅的進步太快，實力壯大的匪夷所思！
「欒寂，此子……」
法偈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語氣艱澀，不自禁地停了下來。
「牟乞，真被他以那座雷池轟殺了？」闐韋震驚道。
祂沒有真名在魔衣上，但卻從赫摩天、法偈的口中，得知發生在下方霧海的戰爭，有多麼的驚世駭俗！
「現在，恐怕不能叫雷池了。」擁有多面的赫摩天，每一張都布滿了愁苦之色，道：「我們當初恐懼雷公成為主宰，想方設法摧毀的雷之神庭，在他的力量之下發生了蛻變。」
「雷之神庭，已重現於天地！」
「雷公對我們魔族、鬼族，那種極端偏執的大道，會不會在他的手中被發揚光大？」
赫摩天的一張臉，布滿了嚴峻，瞪著執意要將龐堅視為魔神一員看待的欒寂。
「雷之神庭已生變化，你莫不成還看不透？」欒寂淡然一笑，道：「當初的雷之神庭，可有讓一尊雷神復活的能力？」
這話一出，幾位大魔神都沉默了。
赫摩天沉吟片刻，搖頭說道：「確實是沒有的，可……」
欒寂擺擺手，示意祂不必擔憂，然後寬慰道：「雷公是雷公，他是他，不可同日而語。相信我，那座曾令我們恐懼至極的雷之神庭，已經變成了另一種神物。」
「龐堅的成長，崛起，閃耀於霧海內外，長遠來看絕對有助於我們！」
「或許……」
欒寂的魔魂意識，飄蕩在別的魔域天地，洞察到了另一種可能。
「或許，有一天源能取代始，以副替換主。」
「遺忘！」
祂將這種可能性說出後，唯恐始魔能夠聆聽，索性動用神通抹掉那句話，將幾人腦海的記憶一併剔除。
幾位大魔神轟然變色之時，也知此記憶絕不可存留腦海，任由祂抹掉。
「哎，這小子也真是能惹事，先將洛神的大事破壞，又殺了智慧之神的麾下。」
欒寂扯開話題，佯裝什麼也沒說過，繼續道：「還好，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他拿著魔衣脅迫的。」
「想來，芙婭大人就算知道了，也能諒解我們。」
……
霧海中。
分頭逃逸的龐堅和「火棘」，都和本體保持著互通，並暗中嘗試開啟空間裂縫。
然，整個虛空如變為了鐵板一塊，怎麼都不能綻裂出一條縫隙。
「龐堅。」
智慧之神飄渺高遠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被其神性意識占有，從火獄出來的那位界神，率先被一道無比巨大的神影給籠罩。
藍黑色的神影，矗立在灰茫茫的霧海中，如亘古永存的至高神。
祂所散逸的神息，如深海似汪洋，涌動著智慧之光，似乎能輕易點撥頑石草木，令其變為世界之樹和食石者般的異靈。
「砰！」
火棘之軀猛然炸裂。
祂的一塊塊身軀肢體，如火炭般燃燒著，漸漸燒成了灰燼。
在那道巨大神影的籠罩下，有著中位神等階的火棘，被龐堅封禁的魂之本源得到解放。
卻在解放的那一刻，選擇了自燃而亡。
火棘的自燃並非本意。
而是有另一種遠遠凌駕於祂，也超乎龐堅的恐怖意志，扭改了祂的思想作為。
「呼呼！」
火棘的神格也被點燃。
裡頭龐堅的神性意識，和真身之間的感應被屏蔽，也隨著火棘一同燃燒起來。
自我神性意識的燃燒，令兩個龐堅都感同身受，痛徹心扉。
如有滔天烈焰，當真在自己的兩個腦海，在神格和神魂中沸騰燃燒。
「神靈奪舍附體的手段，最初都是如我一般的主宰，率先參悟透徹，再去廣為傳播。」代表芙婭的巨大神影抿嘴一笑。
隨手抹掉火棘的祂，於此方虛空悄然消失。
濃稠霧海中。
祂那巨大的藍黑色神影，在龐堅元神逃離的途中，冷不防冒出。
遮蔽軀身的影像，魂絲，念頭，化為流光、花瓣一般，從那無比壯闊的神影之中移開，顯露出一具純魂體的藍黑軀體。
這個芙婭沒有實體血肉，也沒有被晶體化，就是純粹的魂體。
「真是令人羨慕。」
芙婭嘴角掛著笑意，眼神平靜地，看著龐堅的元神之軀。
祂溫聲點評：「明明是魂體，卻有實際的軀體，也就冥獄的那些特殊冥神，和你們人族的所謂真神，才能以不同於我們的成神體系，借氣運而成。」
「而我，很久前就想要讓我分離出去的魂體，擁有如你們般的奇異。」
祂搖了搖頭，頗為遺憾地說道：「可惜，連我都做不到。」
身為霧海之外的智慧之神，一位自詡為對靈魂奧義的認知，超越所有神靈的主宰，天地間竟然有祂都不明白，都做不到的奇異詭事。
事情，偏偏還是祂所擅長的靈魂奇異。
這顯然讓祂有些不太滿意。
「我在冥獄中，聽隆迪說了你和家父家母的過節。」
前後左右都沒退路，自知想要脫身極難的龐堅，反而冷靜下來，道：「家母，可是因為和你掀起了魂戰，戰死在了冥獄？」
「既然是戰爭，自然就有勝負之分。」芙婭笑了笑，道：「敗的如果是我，我死了也會認命。祂為了一個男人，不顧我倆多年的感情，非要和我分出生死。」
「祂在冥獄，還有那片魂海的支持，難道還要怪我勝之不武？」
「龐堅，你母親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本不欲那般對祂。」
「要怪，你就去怪你父親龐奇吧。」
這位名聲極佳，在天外星河讓無數神靈敬仰的智慧之神，也沒太過遮掩自己做過的事情，極其爽快地承認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