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人性的乍現
整座「通天劫陣」，他龐堅才是必不可少的關鍵！
他的渾沌海，他丹田和煉獄天地的高度契合，就是發動「通天劫陣」的必要條件！
而他，直至此刻方知！
「你是要借我之身，以通天劫陣繼續鎮壓那隻黑鳳凰？將箱子留在這裡，就是你準備的後招手段，可是如此？」
龐堅以心聲質問。
「你差就差在認知不夠，境界還是太低。」真身處在天外的洛神，竟淡然一笑，有了幾分人情味：「龐堅，明明身懷非凡至寶，可惜你卻全然不知奇異。」
「上一代界神，留給你的東西，你是一個都沒弄明白。」
「在器，和境界上，你還是處在低級維度。」
箱中上方的星河中，一道無比壯闊的璀璨神影，緩緩浮露出來。
祂高大而修長的神軀，籠罩在耀目的光源中，背後有一對對潔白羽翼鋪展開來，遮蔽了許多的星辰，也遮蔽了日月。
祂但凡顯現真身，日月，星辰，皆該黯然無光。
似乎，祂便是光之本身！
無需抬頭仰望，祂下方的眾生，天地，萬物，都能知曉祂的存在。
且，不局限於煉獄。
暗獄，雷獄，冥獄，只要能看到星河的「獄」字天地，都有強者駭然感受到了祂的存在。
只因，幽暗星空陡然一亮！
不同「獄」字天地的強者，全都知道那位執掌光明權柄，被眾生稱呼為洛神的主宰，正於天外星空釋放力量。
「我的真身，進入一個箱子後，和我斷絕了感應！」
冥獄中的龐堅，霍然從那座殿堂飛出，現於天地中央。
這個龐堅一抬頭，也能看到一個巨大的發光源，內部乃是有著一對對羽翼的高大神靈。
「洛神！」
隆迪和白姿也飛了出來，也被星空中的那個巨大發光源給震懾到。
一向自負自傲，覺得縮在冥獄天地，裹挾世界意志作戰時能夠和主宰一戰的隆迪，感受著那碩大而強烈的光源，心中驟然泛起苦澀。
隆迪終究還是知道了，祂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如洛神，如智慧之神般的主宰，當真親臨冥獄天地，祂恐怕一個照面就會慘敗。
「洛神瞄向的地界，應該是煉獄。」龐堅吸了一口氣，暗地裡和真身溝通，卻怎麼都聯繫不上，急道：「祂還是不肯罷休！」
白姿驚喝：「祂的異常是因為你？」
龐堅臉色深沉，道：「十有八九。」
……
煉獄。
「元神。」
「魂海。」
「欒寂，法偈，赫摩天……」
「玄龜，小黑，龐靈……」
箱中小天地，龐堅神格中的本源，泛起了輕微漣漪。
此漣漪勾動了靈魂識海，使得那片遼闊的識海潮汐涌動，他嘗試向外部發起呼喚，重新掌控自己的軀體。
然而，通體大放光華的他，感知意識根本不能逾越箱壁。
這件名為「乾坤天地箱」的器物，顯然已被天外的洛神，牢牢地把控住。
以前輕鬆能夠建立感應之物，如今一個無法洞見，不知所在方位。
「別白費力氣了。」
洛神輕聲一笑，笑聲還透著嘲諷的意味。
「我只是暫時借伱軀體一用，來幫你們鎮壓那隻黑鳳凰，讓祂的涅槃之路沒那麼順利。」
「對你們而言，這也是一件好事，你說呢？」
另有強光從箱頂的虛空投射下來。
「嘩！」
作為箱中的巨大發光源，龐堅身上綻放出了更強光芒。
光芒，還變為肉眼可見的光線幽電，竟涵蓋日月星辰的法則真諦。
他悉心參悟，烙印在神格和丹田中的，所有與光亮相關的奧秘，都被洛神的神力放大。
「喀！」
一塊塊指甲蓋大小的晶體，在箱中小天地憑空生成，乃光之結晶。
細看之後，又像是洛神化身腦海中，那塊象徵光明的神格碎塊！
在洛紅煙隕滅之前，龐堅以神性意識凝鍊出一艘「烏篷船」，接納著祂炸裂的四個神格碎片，最終獲取了生命、寒冰大部分神格印記。
光明，死亡，這兩個神格則是碎滅。
龐堅本以為，那碎滅的兩個神格，在他體內當真一點痕跡不存。
現在他知道錯了。
但凡存在過，但凡在他體內顯現過，便不可能當真一點痕跡不留。
——只看洛神何時想用。
譬如此刻。
當洛神的光明神力，開始在他體內匯聚，藉助於他的軀身啟動「通天劫陣」時，那些湮滅的光明力量，便如此直觀地出現了。
「喀！喀喀！」
由他體內釋放的光芒，在箱中凝鍊出更多的光之晶體，一塊塊地漂浮著。
如眾多真實現於箱中的星辰！
「亮。」
洛神在高遠的天外星河低語。
千百塊碎小的光之晶體，吞沒著龐堅體內釋放的光芒，也吞沒著上方星河的光亮，在箱中展現著它們的神奇偉力。
八卦城的高空，古銅箱子徐徐升起，光明先是閃耀於這根通天劫柱。
隨後，則是第五大陸，再然後竟然是第五界！
幽暗的第五界，被那根通天劫柱，被那個大陸照耀的宛如熾烈白晝！
從沒有那一刻，第五界的光亮能夠超越上方世界的，從來沒有。
直到今日！
這一天，煉獄天地仿若被顛倒過來，第五界成了離外域星空最近的區域。
「呼！呼呼！」
污濁異力以一種遠超當初上浮的速度，開始瘋狂而迅捷地下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不多時，煉獄第三界就沒有了污濁異力。
僅僅過了幾個時辰，第四界的污濁異力，也已流逝了大半。
伴隨著「登天之戰」，耗費了許多時光才上浮起來的污濁異力，在「通天劫陣」發揮作用，真正展現出神奇力量時，忽然就失控了。
……
「為什麼會這樣？」
天族的羽馨，魔鱗族的炫影，還有眾多被迫重新沉落第五界的異族戰士，在不同大陸遠眺第五根通天劫柱。
望著那巨大的銅箱子，也望著通天劫柱柱體上的光亮。
七根通天劫柱，本是為了鎮壓異族的飛天而起，讓他們永難進入上方世界。
誰能想到，那些通天劫柱竟然還能強改污濁異力的流向？
「叫洛紅煙的那位湮滅後，煉獄天地法則有了異變，古妖族迎來了復甦。所謂的污濁異力，乃那位古妖族主宰，通過遺骸向外散逸的力量。」
「這些力量的升空，是祂意志的體現，也是祂在推動古妖族的壯大。」
「力量的下沉，則是意味著……祂並沒能真正掌控住煉獄的大局？」
炫影若有所思。
琢磨了一番，她動用她把持的魔刀，和天外的大魔神溝通。
「煉獄中異變再起，應該是龐堅進入通天劫柱中，令那些湧上來的污濁異力下沉，我……」
炫影將她的發現仔仔細細地匯報，沒有一點遺漏。
之後，便靜候那些大魔神的回應。
「從即可起，你們可以將龐堅，視為我們魔神中的一員。對龐堅，如對赫摩天，對我欒寂一樣，不可再有敵對之心。」
一個陌生的意志，從魔刀中的魔陣傳來。
炫影一臉呆滯，愕然道：「待他，如待大魔神？」
「不錯，如待大魔神一般。人族身份的龐堅，和巨靈族出身的赫摩天一樣，也是我們中的一員。」
「不論出身如何，只要修煉魔道真諦，只要有所成就，他就是我們中的一份子。」
「這是當初魔天大人定下的規矩，我們一直都在遵守，以後也會遵守下去。」
「你們，只要跟著我們遵守就好。」
欒寂以不容置疑的態度說道。
炫影垂著頭，將意志沉浸在魔刀內，許久方才輕輕點頭：「明白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