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深淵

  轟——

  柳平帶著眾人落在數百里之外的雪地里。

  「怎麼不走了?」冰夜問。

  「他們一定會追上來。」柳平道。

  「所以要準備戰鬥?」黛問道。

  「不。」

  柳平隨手摸出一個不斷發出尖銳警報聲的水晶球,說道:「我們有客人來訪。」

  天空閃過一縷光芒,落在三人對面。

  只見這是一個全身蒙著黑布的人,他舉起雙手道:「各位,我是夢境的使者,為了讓夢境更加平衡,所以才出現在這裡。」

  他看了一眼柳平手中的水晶球,贊道:「不錯的東西,竟然破壞了我的出場氛圍,還發現了我的蹤跡,已經很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了。」

  「你是何人?來做什麼?」柳平收起水晶球道。

  ——這不廢話麼,水晶球是夢魘羅王的收藏。

  一切完成夢境的世界類生命體,有一定的機會成為噩夢。

  噩夢之中最強的存在,才可以稱之為噩夢之主。

  而夢魘羅王是噩夢中比較強大旳那一種。

  它收藏的東西當然不簡單。

  「長話短說,你們激活了一個特定情節,那就是作為新人,即將被老手追殺。」蒙面人道。

  「這又如何?」冰夜問。

  「每當這樣的事發生,我們就會接到任務——我是『平衡』陣營的人,為了維持整個夢境的平衡,讓一切不至於陷入無止境的廝殺和毀滅,我有義務來為你們開啟『陣營體系』。」蒙面人道。

  他出手如電,揮手撒落數十張卡牌,任其飄落在地上。

  「時間不多了,新人們,按照直覺選擇一張卡牌吧,每一張卡牌都代表一個『陣營體系』。」蒙面人催促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們三個要在一起。」黛下意識的說道。

  「很好,那你們的時間又多了一些——請讓一個人替你們做出選擇即可。」蒙面人道。

  三人對望一眼。

  這時大家都知道那些人馬上要追過來,也知道時間緊迫。

  眼前這黑衣人似乎是來幫忙的——

  冰夜道:「這明顯是隨便抽啊,怎麼能算得上選擇呢?」

  「放心,你只會抽到符合你特質的『陣營體系』卡牌——請快一點作出選擇,否則你們將失去反抗的餘地,我的夢境任務也會失敗。」蒙面人緊張的說道。

  柳平耳邊忽然響起安德莉亞的夢囈聲:「你去抽……柳平。」

  柳平心中一動,站出來道:「兩位姐姐,就由我來抽好了,我身上帶的好東西多,也許能抽來一張合適的卡。」

  兩女一想也是。

  如果柳妹妹身上有著能增加幸運度或提升某種力量的東西,那麼由她來抽牌是合適的。

  「行,你抽吧。」冰夜道。

  「交給你了。」黛也道。

  柳平走上前,在牌堆里隨意看了一遍,忽然被一張徹底漆黑的卡牌所吸引。

  他走上前,翻開那張卡牌。

  只見卡牌上畫著無盡的深黑水淵,在水淵深處聳立著三座雕像。

  細細望去,那三座雕像正是柳平、冰夜和黛。

  「行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們已經獲得了『陣營體系』,不至於一上來就被殺掉。」

  蒙面人說完,身形一閃便衝上天空,迅速消失不見。

  柳平、冰夜、黛一起怔住。

  「他就這麼走了?」冰夜喃喃道。

  「好像我們是他的任務,除此之外,他也不願意多惹麻煩。」柳平聳肩道。

  雪花漸漸飄落下來,在三人面前重新構築成一行行小字:

  「單個的世界類生命體無法與多重世界體系抗衡。」

  「為了夢境的平衡,特幫助你們進行了陣營體系的選擇。」

  「你們的陣營為:」

  「深淵。」

  「陣營技:海淵城。」

  「當你們並肩作戰的時候,只要還有一位世界之主沒有死掉,其他人便會保存著最後一縷生機。」

  「——唯有世界體系才可以對抗世界體系。」

  「又及:」

  「如果你們獲得了夢境卡牌,從現在開始,它們將統一轉化為『深淵』體系的卡牌。」

  所有小字不動。

  柳平迅速看完,點頭道:「這個陣營特性太重要了——它甚至是決定性的,難怪夢境會派人來幫我們選擇一個陣營。」

  冰夜仿佛想起了什麼,忽然翻出一張卡牌。

  ——那是她在完成第一場事件之際,得到的夢境卡牌。

  「它果然有變化。」

  冰夜將卡牌展示給兩女看。

  只見卡牌上顯示著無邊的海潮,洶湧穿過大地,直接衝破了一個世界的屏障,進入到另一個世界之中。

  「卡牌:歸淵。」

  「夢境卡牌、深淵系。」

  「使用此卡,超越一切限制手段,立刻讓你的夥伴出現在你的身邊。」

  冰夜掃了幾眼,將它遞給柳平。

  「冰夜姐?」柳平不解道。

  「你最小,雖然有著不少寶貝,但實力最弱,等會兒萬一打不過了,招呼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冰夜不容分說,直接將卡牌塞在他手中。

  天空忽然傳來一道厲嘯。

  只見五六道光芒朝著三人俯衝而下。

  「想不到你們選擇了陣營,哈哈哈,不過那又怎樣?」

  午死死盯著黛。

  冰夜上前一步擋在黛前面。

  「殺!」午喝道。

  霎時間,所有人從雪地里消失。

  ……

  電閃雷鳴。

  冰夜剛落下來,身邊邊閃現出七八道閃電,幾乎只差一點就劈在她身上。

  冰夜面無表情的打量四周。

  猛烈的罡風一刻不停的吹拂著,大地早已被吹成光滑的鏡面,而天空中閃爍著無盡的雷光。

  這個世界是如此恐怖……

  如果是眾生在此,恐怕一分鐘也堅持不了,直接被風割裂了身軀,死的無影無蹤。

  「像你這樣的世界,很難再進一步了吧。」冰夜道。

  一道男聲響起:「沒錯,所以我才要黛加入我的世界,幫我推動世界的演化,可惜——」

  午顯出身形,咬牙道:「你們壞了我的好事。」

  他伸手朝天空輕輕一招。

  轟隆隆隆——

  數百道雷電垂落下來,如同一片雷電之池,在他頭頂不斷翻滾沸騰。

  「你們加入了什麼陣營?」午試探著問道。

  「你以為我會說?」冰夜冷笑道。

  「我的世界之術有著夢境卡牌的加持,它會好好折磨你,直到你認輸為止。」

  午看著冰夜那高挑窈窕的身姿,以及姣好的面容,補充道:「如果你願意融入我的世界,我倒是可以網開一面。」

  冰夜站在原地,隨意擺了個拳架。

  啪!

  她用來綁馬尾的那根繩直接斷裂,隨風吹飛。

  一股莫名的氣勢開始在她身上騰起。

  「動物分雌雄,文明分男女,日月分陰陽,天地分上下,但自從我的一個朋友被強迫化為某個世界之主的大地之後,我就在想——」

  「憑什麼?」

  冰夜活動著手指,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午抬手一握,將所有雷電匯聚成一根長矛,隔空刺向冰夜。

  轟!!!

  一團刺目的雷光狠狠砸在冰夜身上,將她打的後退了兩步。

  她停住腳步,擦了擦嘴角的血,秀麗的雙眸中閃過一縷不屑之色。

  「就這?」

  她再次開始活動雙手。

  午怔住了。

  「不可能……這可是我的世界之術,這半年我用夢境的力量加強了它五次——你應該已經死了!」他不可置信的道。

  「蠢貨,我也有陣營,自然不會這麼好欺負。」冰夜道。

  午喃喃道:「但你應該已經無法動彈——」

  「我還有最後一口氣!」冰夜暴喝道。

  那些盤繞在她身上的雷光紛紛被她崩飛出去。

  而她直接從原地消失。

  她的速度超越了風,如奔涌的雷電,甚至超越了雷電的速度從午身邊穿過。

  噗——嘩啦!

  血水漫天。

  午困惑的望去,只見自己的胸口處裂開一個大洞。

  數十米外,冰夜手中握著一顆跳動的心臟,神情平靜道:「為了不被你們這些雄性的世界生命體所征服,我足足忍了六千年,直到世界主屬性誕生,這才來到夢境之中。」

  午吐出一口血,狂喝道:「收我!」

  一隻大手從虛空冒出來,抓住午輕輕一抖,他立刻化作一張卡牌,被從這個世界帶離。

  冰夜一怔,旋即懊惱道:「原來如此,這是他們的陣營技!」

  她隨手捏碎了心臟。

  與此同時。

  另一邊。

  另一個世界。

  滿世界都是熾熱的熔漿。

  柳平伸了個懶腰。

  在他四周,足足六道身影來回飛旋,不斷的朝他發出各種攻擊。

  但是沒有用。

  沒有什麼能傷到他。

  「你們真夠看得起我的,基本都是沖我來的,難道是因為我是唯一的男性,所以要先殺了我?」

  柳平玩味的笑笑。

  七個人,午去抓黛,被冰夜擋住。

  剩下的人全部衝著自己來,直接展開了世界,將自己困在其中。

  攻擊愈發密不透風。

  籠罩在柳平身上的各種光芒開始減弱。

  柳平將手上的一面盾牌收起來。

  「你們是在消耗我的寶物嗎?不好意思,其實我還有最後一件防禦寶貝——噹噹當!快看!」

  他炫耀似的拿出另一面盾牌,就這麼架在自己面前。

  嗡——

  盾牌上冒出明晃晃的光,將他再次籠罩。

  半空中有人罵道:「該死,剛才就說最後一件了,你到底還有多少防禦類的寶物?」

  「真的是最後一件了。」柳平高高舉著手,做保證道。

  ——這些可不是荊棘鳥的寶藏。

  這是更高等級的寶物,就連一般的世界類生命體也很難找到它們當中的一件。

  這是夢魘羅王的收藏品。

  四周的攻擊術法再次轟過來,打在盾牌上騰起的光芒中。

  柳平低下頭,掰著手指數道:「一、二、三、四……六,你們的世界好歹都輪了一圈了,也該我的世界出現了——所以我應該不用再拿什麼防禦寶物了。」

  話音剛落。

  遍布熔漿的世界消失。

  一望無際的沙漠終於顯現在柳平眼前。

  他眼睛一亮,低喝道:「禁絕!」

  ——世界主屬性!

  話音剛落,那些在半空飛騰的襲擊者們紛紛墜向大地。

  啪!啪!啪——

  他們撞擊在沙漠上,紛紛發出驚怒交加的聲音:

  「這是什麼?」

  「為什麼我不能飛了?」

  「本想耗空他的寶物力量,現在看來——等等,為什麼我的世界之術使不出來了?」

  「我也是!」

  柳平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笑道:

  「各位,請像凡人一樣死去吧——這是我送給你們的臨別禮物。」

  他抽出百納刀,一邊舞著刀花,一邊朝眾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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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