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納刀一震,發出了嗡嗡聲:
「給我點時間,我會儘快找到它的弱點。閱讀」
柳平望著下方的血肉大地,略一沉吟,打開卡書。
一張很久不用的卡牌被他抽了出來。
贖罪劵。
這張卡牌能讓敵人自己打自己一次。
但面對眼前這種情況顯然不夠用啊!
柳平又抽出一張卡牌。
聖水!
聖水具有肛裂效果!!!
柳平朝下方的巨大豎瞳望了一眼。
對方只有一顆眼睛,要怎麼施展肛裂?
算了,不管了!
他一揮手,兩張卡牌頓時消失不見。
這一幕被下方的巨大豎瞳看見。
它以驚奇的語氣說道:「卡牌?你們人類什麼時候創造了卡牌?」
「這是個秘密。」柳平道。
長刀一揚。
百千萬道無形刀芒從刀身上播撒開來,朝著大地上蠕動不休的血肉斬去。
所有血肉瞬間收了起來。
一個長著豎瞳的巨人緩緩起身,站在柳平面前。
它的身形足有數十米高,身上散發著陣陣迷霧,每一片霧氣都在不斷沸涌。
巨人伸手從地下一拽
一根由無數屍體組成的長根被它握在手中。
「我承認你的刀術已經達到了凡人的頂端,但要想與我戰鬥,還差了太遠。」
巨人隆隆說道。
柳平默默的抽出第三張卡牌
金蘋果!
一顆金蘋果出現在他手上,被他直接拋向巨人。
巨人不假思索的張口一吸。
金蘋果頓時被它吸入口中,吞了下去。
至此,聖水、贖罪券、金蘋果三張神聖系的卡牌都被柳平用了出去。
「來吧,你將成為我這根屍棍上的一員。」
巨人高高舉起棍子。
那棍子上所有的屍體睜開眼,全部朝著巨人放出暗紫色的光芒。
巨人的胸口頓時被射穿了一個洞。
贖罪券起效果了!
柳平高高揚起長刀,朝下一斬
只見一抹寒光穿透了巨人的身軀,在它身後化作一道通天徹地的鋒利刀芒,一直朝著遠空飛射而去。
巨人的小半邊身子被斬落在地上,剩下的那一部分屹立實在大地上。
「沒用的,凡人,身軀只是我的暫住物,而你的靈魂才是我的養料。」
它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柳平抬起手。
柳平手中的百納刀猛然一震,傳音道:「不好,它要動真格的了,你想打贏它,唯一的辦法是想起當年的那件事」
百納刀上忽然爆發出一陣奇異的微光,瞬間便沒入柳平的手臂,順著他的手臂一直進入腦海。
恍惚間。
柳平仿佛看到四周的景象變了。
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正在毀滅的星球上。
大地被熔漿吞噬。
世界不斷的化為微末,飄散在宇宙之中。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它又要拼牌了假如它完成了拼牌,那麼它的一切傷勢都會恢復,這完全沒有辦法。」
「世界在每一次拼牌中失去一種固定的法則。」
「到最後,眾生沒有任何力量可用。」
「而它卻會強大到極點。」
柳平朝前方望去。
只見一個氣勢更加磅礴的血肉巨人站在不遠處。
四面八方,無數的卡牌飛來,在它背後拼成了一幅圖案。
那個聲音嘆了口氣,無比遺憾的說:「我知道的太晚,這一次已經無法戰勝它」
「想來想去,唯一破開這一招的辦法,唯有在戰鬥一開始就成為一張卡牌,加入到它所拼的卡牌中去,它的這一招就會不攻自破。」
電光火石之間,所有異象遠去。
柳平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血肉巨人依然舉著手,指向自己。
只聽它發出了咆哮聲:「來啊,當前世界所有被我化為卡牌的存在,把你們的力量給我!」
血肉大地上浮現出一張張卡牌,朝著巨人的身後飛去。
就是此刻!
柳平心念電閃,忽而喝道:「婭娜!帶我過去!」
「好。」
婭娜從他身後出現,將他緊緊抱住,猛然化作一道暴鳴的金芒,疾速繞過巨人。
她帶著柳平來到了那重重疊疊的卡牌之中!
只見柳平身周浮現出淡淡的金色長框。
他也化作了一張卡牌!
四面八方的卡牌整整齊齊的拼在一起,但柳平混進來的時候,這些卡牌頓時變得不穩定了。
一行小字跳出來,浮現在柳平眼前:
「你展現了自己身為神聖騎士的職業卡。」
「此卡牌與對方的噩夢卡牌套不相容,無法協力完成本次拼卡。」
巨人猛的轉過身,想要將卡牌再次收攏
但它仿佛遇到了什麼問題,渾身一僵,雙腿猛的夾緊。
柳平喝道:
「婭娜,你也來!」
「好!」
婭娜也鑽進了牌堆,站在柳平身旁。
這一下,所有卡牌頓時再也無法拼成一幅完美圖案。
轟!!!
所有卡牌散開。
卡牌上一個個職業者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一連串的輕響聲中,他們從卡牌中脫身而出,齊齊望向柳平。
「我已經死了。」
「騎士,我被它束縛了靈魂。」
「殺了我們!快!」
「我不想成為怪物,快殺了我!」
眾職業者哀求道。
柳平握住長刀,身形一旋。
一抹沖天的森然刀芒朝四周擴散開來,令所有的怨靈全部消散。
血肉巨人踉蹌著退了一步。
迎接它的,是柳平的又一道刀芒。
唰!
巨人的身軀緩緩倒下,而它的頭顱卻被斬飛出去,越過長空,掉落在血肉大地上。
頭顱頓時裂開。
只見頭顱中是一座小型的血色祭台。
一個手持黑傘的男人站在祭台上,渾身上下長滿了眼睛。
柳平瞳孔驟縮。
是他!
那個持傘人!
他不是逃掉了麼?為什麼會在這裡?
柳平猛然想起了馬人的占卜預言:
「以噩夢行事的人,並不知曉噩夢的真正恐怖。」
「直到他遇見真正的噩夢,便會失去自我,從此秉承噩夢的意志前來收割一切。」
預言應驗了。
柳平嘆了口氣,一手持刀,一手摸出了海底之書,遠遠的朝持傘人望去。
持傘人也在以一種奇異的表情打量著柳平。
須臾。
他張開嘴,發出時而尖利,時而沙啞的聲音:
「噩夢的第一張牌,是血肉巨人。」
「這張牌曾經毀滅了無數神柱,在那些神柱上,各種文明和眾生都對它一籌莫展,直至絕望的走向死亡,也找不出它的任何破綻。」
「在漫長的時光中,從未有人能破開血肉巨人的拼牌。」
「柳平啊,你是第一個。」
柳平看了一眼手上的海底之書。
只見書頁上浮現出一行小字:「已記錄。」
柳平將海底之書一收,開口道:「以後會有更多人知道如何對付你這一招了。」
持傘人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輕聲道:「血肉巨人只是噩夢的第一張卡牌,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說話間,大地上的血肉開始消失。
不僅如此,連巨人的身軀也開始慢慢變得乾枯,最終只剩下一堆巨大的骨骼。
持傘人所站的位置乃是巨人頭顱的中央,在他周圍,所有血肉漸漸乾涸萎縮,而持傘人的身形也漸漸變得虛幻。
「哦?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看來只有等下一次交手了。」持傘人看著四周道。
「讓我們把剛才的話說完,也好下次相見。」柳平道。
「哈哈哈,蠢貨戰勝血肉巨人唯一的好處是,你們將會體驗到更多的絕望與恐懼,因為當它失敗的時候,那麼第二張噩夢卡牌就會出現。」持傘人道。
「如果第二張噩夢卡牌失敗呢?」柳平問。
「噩夢是無盡的。」持傘人道。
他以同情的語氣說道:
「我也不知道噩夢卡牌到底有多少張,但就算你們在噩夢中一直獲勝,那也沒有任何希望因為噩夢卡牌只是它的主人用來取樂的工具沒有人知道它的主人有多麼強大。」
「如果它真像你說的那麼強,又為何要對付眾生?眾生在它面前,應當連螻蟻都不算。」柳平道。
持傘人臉上的神情變得瘋狂而滿是戲謔。
「答案其實很簡單」
「主人總是說著眾生難吃的話語,其實不過是一種埋怨,因為能達到神秘、乃至奇詭層次的生命體太少了。」
「說來說去,還是那個道理:」
「因為眾生有罪它們太弱了,生來便只能當食物啊,柳平。」
柳平靜靜聽著,忽然道:「我一直想問你,你總是舉著一把傘,可知道傘是用來幹什麼的?」
持傘人一怔,似笑非笑道:「傘自然是用來遮擋風雨的,但更深的秘密就不能告訴你了。」
柳平道:「沒錯,但我看過你的回憶,你從來都沒有為任何人遮擋過風雨,所以怎麼說呢我覺得你的造型很失敗。」
持傘人臉上浮現出一股怨毒之色。
「噩夢的時代就要來了,柳平,你不會有任何遮擋風雨的東西,我可以保證這一點。」他說道。
「我想試試。」柳平道。
「走著瞧。」持傘人道。
話音落下。
持傘人的身形變得愈發透明。
他從這個世界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