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一十二章 晝與夜的巡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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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影仿佛被光芒照射了一般,顯現出柳平的模樣,開口說道:

  「我去跟它打。」

  「那麼,我就先躲起來。」柳平道。

  他伸手輕輕一抽,將一張久違的卡牌抽了出來。

  ——無存之岩!

  柳平落下去,站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

  轉過街角,將卡牌拋出去。

  一瞬間。

  柳平整個人化作一根路燈,聳立在街道旁。

  他進入了靜默狀態。

  天空。

  數息之後,那個怪物再次出現!

  平行世界的柳平手持虛無之刃,出手就釋放出了席捲天地的無盡真空斬。

  ——眼下他是50級!

  「有本事追過來……」

  柳平說著,便朝遠空飛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未知體沒有再追上去,反倒朝後退去。

  「咦?這是不敢跟我過招了嗎?」

  平行世界的柳平哂笑道。

  下一瞬。

  未知體突然衝上高空。

  只見其他未知體從四面八方飛速趕來,彼此融合在一起,化作一根巨大的黑色手指。

  黑色手指朝著平行時空的柳平輕輕一指。

  一團血花爆開。

  柳平的屍體停頓在半空,緊接著便朝大地墜落下來。

  黑色手指見狀,這才朝著大地輕輕一指。

  整個世界隨之一震。

  太陽瞬間熄滅。

  大地無聲無息的化為齏粉。

  一切開始粉碎。

  「——結束了。」

  下一秒。

  黑色手指輕輕戳破虛空,鑽入其中,消失不見。

  ——它回去了。

  路燈轟然倒在地上,靜靜等待。

  數息之後。

  沒有任何人出現。

  團長呢?

  洛星辰、還有白狼,他們人呢?

  大地龜裂,顯露出地底深處不斷上涌的熔漿。

  整個世界從內到外,已經被徹底的毀滅。

  突然。

  天空響起一道聲音:

  「柳平你可在!」

  嘭——

  路燈猛然化作柳平,衝上高空,朝著那個遍體鱗傷的男人道:

  「團長!你怎麼樣了?」

  團長全身血肉近乎剝落,只剩下半身白骨。

  「大意了,沒想到它的手會直接跟過來,眼下我將重新陷入沉睡,但洛星辰和白狼就沒這麼幸運了。」

  團長揮動滿是血水的白骨之手。

  兩具屍體出現在柳平眼前。

  他猛然撲了上去,大聲道:「婭娜!」

  虛空打開。

  一本卡書自動翻開,婭娜從中飛出來,低喝道:「聖火之命!」

  兩團光從她手中飛出去,沒入那兩具屍體之中。

  「怎樣?」柳平問。

  「還能維繫最後半分鐘!」婭娜高聲道。

  「莉莉絲!」柳平喊道。

  「我在——」

  卡書張開,莉莉絲落在上面,雙手合在一起輕聲念頌著祈禱之咒。

  「開始吧,婭娜。」柳平道。

  婭娜從虛空抽出一柄黑色長鞭,其中一端化作蛇頭,狠狠咬住柳平的手臂,另一端則迅速巨大化,狠狠的咬在兩具屍體上。

  只見兩道虛影從屍體上浮現出來。

  洛星辰。

  白狼。

  「來吧,這是最後的機會。」柳平道。

  團長看著柳平面前的卡書,欣慰道:「死亡之書……這真是前所未有的幸運,你們兩個要抓住這最後的機會。」

  洛星辰和白狼齊齊點了點頭。

  剎那間。

  一行行燃燒小字浮現在虛空之中:

  「你的侍神與書靈共同發動了卡牌收取之術。」

  「你得到了對方的認可。」

  「你收取了隨從卡:洛星辰、白狼。」

  嘭!嘭!

  屍體與靈魂一同消失。

  卻有兩張灰色的卡牌出現在柳平手上。

  一張卡牌上畫著洛星辰,另一張卡牌上畫著白狼,兩人神情安詳,已經陷入沉睡之中。

  「他們成為了歡樂套牌的成員,在卡書:亡魂之偶的安葬地休息,並留下了魂火。」

  「說明:你的每一張卡牌都將在卡書中留下魂火,在真正的死亡之後,將有機會重生。」

  柳平鬆了口氣。

  這時整個世界已經開始毀滅。

  無窮的奇詭之力從虛空中冒出來,正在毀滅世界上的一切存在。

  「團長,你怎麼辦?」柳平問。

  團長伸出白骨之手,在自己身上蘸了蘸鮮血,說道:「把手伸出來。」

  柳平伸出手。

  團長飛速的在他手掌中畫出一個繁複玄奧的圖案。

  「這圖案代表了我的認可。」

  「現在,我要進入沉睡了,直到舊日的榮光重現之時。」

  團長背後顯現出一根通天徹地的青銅巨柱,上面繚繞著不休的烈焰與無盡的鐵索。

  團長後退一步,站在了神柱上。

  「等一下——你走了,我們怎麼辦?」柳平問道。

  團長沖他笑了笑,說道:「我曾在黑暗中獨自奮鬥了漫長的歲月,終於弄明白了過去發生的事,而你肯定也有著必須要去做的事。」

  柳平望向毀滅的世界,嘆口氣道:「我要殺了那個怪物,但連你都不是它的對手,我又如何能做到。」

  「你一定能做到。」團長道。

  柳平一怔,不禁望向團長。

  只見團長的神情已經非常疲倦,但雙目卻鋒利如刀,堅定的道:

  「狐狸他們會承認你的地位,然後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你可是鎮獄刀的主人,暮光之擁的名號所有者。」

  「只須記住與我們的盟約,那麼我們早晚會再次並肩戰鬥。」

  話音落下。

  團長漸漸化作一具英靈雕塑,站在了煉獄神柱上。

  在他身邊兩側,站滿了數不清的英靈,它們一同朝柳平望過來,仔細的打量著他。

  煉獄神柱漸漸隱沒於虛空之中。

  世界毀滅。

  所有光影散去。

  一切化作虛無的黑暗。

  柳平發現自己重新回到了那片墓地。

  下一瞬。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迅速浮現:

  「你已回到永夜之中。」

  「你回到了正常的時間流。」

  「你的卡牌師等級已經達到了50級的節點,即將與永夜神柱產生共鳴。」

  柳平朝黑暗的虛空望去。

  只見狐狸、猛虎和灰狗懸浮在半空,默默的看著他。

  「洛星辰和白狼死了?」狐狸問。

  「沒有,最後時刻我把他們收進了我的卡書——我的卡書有保留魂火的力量。」柳平道。

  「團長呢?回煉獄神柱了?」猛虎問。

  「是的。」柳平道。

  「攤開你的手。」灰狗道。

  柳平將手攤開,展示出團長所留下的血色印記。

  「很好,你們安全歸來,沒有一個人死在過去的時代之中,這是幸事。」狐狸鬆了口氣道。

  「那麼,既然團長把印記留給了你,你就來做組織的下一任團長。」猛虎道。

  柳平急忙道:「不,我的資歷最淺——」

  「跟資歷無關,」狐狸打斷他道,「在永夜之中最重要的是方向,你知曉了過去時代的秘密,又得到了團長的認可,一定能帶領團隊走向正確的方向。」

  柳平一默,說道:「我們等下再討論這個問題,我要與永夜神柱共鳴了。」

  三人理解的點點頭。

  下一瞬。

  柳平只覺得自己開始急速飛墜。

  四周的一切消失殆盡,虛空中只剩下黑暗和狂風。

  也不知墜落了多久——

  他終於再次看到了那一段神柱。

  整個柱體刻印著四副不同的面孔,卻隱藏在重重的迷霧之中,根本無法看清。

  一道威嚴的聲音在柳平心中響起:

  「卡牌師操控神秘側的力量,奴役萬物與眾生,是凡世間的半神。」

  「從50級開始,一切卡牌師均需要立下誓願,並以此為因,攀爬神秘側的高峰,朝著奇詭的方向前進,最終獲得成神的果。」

  「——立下你的願望吧!」

  柳平默了一默。

  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一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

  「真是可悲啊,竟然連一戰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有任何的希望。」

  他嘆了口氣,慢慢的說道。

  「沒有任何的希望。」

  「任何的希望。」

  「希望……」

  虛空傳來陣陣回音。

  永夜神柱上,那位不可見、不可知的存在保持著緘默。

  柳平想了想,說道:「如果一定要說我有什麼願望——」

  「如果不打敗那個怪物,一切願望都顯得完全沒有意義。」

  「是的,那個攀爬神柱的傢伙,它是那麼的強大,強的足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毀滅一切。」

  「我希望終有一天,我可以站在它面前,以最不人道的方式殺了它。」

  「——我要打敗它。」

  柳平說道:「這就是我的誓願,接下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實現這件事。」

  永夜神柱上,那個龐大的意識靜靜聽完,終於再次發出了聲音:

  「如果是別人,這個誓願是不成立的,因為它永遠無法實現。」

  「但發下這個誓願的是你。」

  「你已經窺探到了足夠的秘密,結識了足夠的盟友,了解了足夠的知識,戰勝了足夠的敵人,在整個煉獄與永夜之中,如果說有一個人的身上存在這種可能性——」

  「也許那個人就是你。」

  龐大的意志頓了頓,繼續道:「比起戰勝那個存在的誓願,我能幫你做到的,只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它們立即生效。」

  話音落下。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飛快浮現在柳平眼前:

  「你的所有屬性已經轉化。」

  「你的力量達到了奇詭的最低標準。」

  「封印在你手上的卡牌已經被解開了所有封印,可以隨時使用。」

  卡牌?

  柳平忽然想起來,在過去時代的真實世界中,有人在虛空中給了自己一張卡牌。

  那個人說:

  「在真實世界的歷史上,有一天是不存在的。」

  「——它在這張卡牌中。」

  柳平正回憶著,忽覺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

  只見血色的圖案從手臂上浮現出來,迅速脫離了表皮,化作一張卡牌漂浮在他面前。

  柳平苦笑一聲。

  就算自己獲得了過去時代的一天——

  就算有一整天的時間,又怎麼能幫助自己戰勝那個怪物?

  那個怪物的實力已經完全無法想像,隨手一指便可以讓煉獄的五位神靈隕落。

  哪怕它讓自己站著砍一年,說不定都不會受傷。

  柳平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抓住了卡牌。

  一行燃燒的小字跳出來,靜靜的浮現在虛空之中:

  「你獲得了卡牌:」

  「晝與夜的巡遊。」

  「奇詭卡牌,時間系終極卡牌(唯一)。」

  「說明:在不影響重大歷史結果的前提下,你可以消耗奇詭之力,讓真實世界歷史上的『某一天』重新發生一遍,令之覆蓋原本的那一天。」

  「冷卻時間:一小時。」

  「——來自時間之主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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