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這應該是步兵最恨的東西了。
以前當僱傭兵的時候,韓嵐最不願踏入的也是雷區。
這玩意兒沒處理好,輕則斷腿,重則滅隊。
陸北海趕過來應該還需要些時間,韓嵐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干,繼續趴下清理泥土了。
「韓嵐,你……你別亂挖了吧,一會兒把地雷挖爆了……」範文暉聽聲音都快哭了。
「放心,我就看看是什麼地雷,如果能處理的話我順手就給你排了。」
「你還會排雷?」
「略知一二。」
這回真的只是略知一二了,即便是以前僱傭兵的時候,排雷也不是韓嵐擅長的事情,只能說學過吧。
「……」範文暉。
韓嵐順著地雷邊緣挖了一圈,一邊用手電筒靠近仔細檢查,希望可以搞清楚這地雷的型號,最好能找到可以切斷引信的位置。只要引信切斷了,那麼這顆地雷就不會爆炸。
如果沒法切斷引信,那麼就只能採用影視劇里常看到的方式了。用匕首劃開範文暉的鞋底,再找重物頂替著讓他抽身撤離。這樣子做的風險還是很大的,萬一沒壓住可能就連排雷的也一併炸咯。
韓嵐找了一圈,沒找到適合切入的位置,不過越看這輪廓越感覺不像是地雷,至少他沒見過這種型號的地雷。
然後,就看到了一行模糊的文字。
將手電筒再靠近一些,拿匕首小心翼翼地將上面的泥土刮掉。
「韓嵐,怎麼樣了?」見韓嵐再次停下動作,範文暉忍不住又問道。
卻見韓嵐無語地站了起來,打開對講機跟陸北海匯報導:「呼叫班長,呼叫班長,鬧烏龍了,這壓根不是地雷!我挖開檢查了一下,Canned luncheon,這玩意兒就是個午餐罐頭啊!完畢!」
話說著,韓嵐也將範文暉拉開了。
「啊——」
只聽著範文暉驚叫了一聲,並沒有發生爆炸。
「草!回去後收拾你們!繼續執行任務!完畢!」陸北海罵了一聲,聽聲音有些喘,估計是在往這邊跑。
「收到,完畢!」
「韓嵐……這個……」範文暉有些尷尬地笑道。
韓嵐蹲下將那罐頭抽了出來:「吶,你的地雷。」
「嗨!這玩意兒長的和地雷也太像了吧!」範文暉接過罐頭尷尬地笑了笑,「喲,還是沒開過的?怎麼會有人把沒開過的罐頭埋在這兒啊?」
「行啦,繼續執行任務。我幫你架槍,你突擊。」
已經鬧過一回烏龍了,韓嵐也懶得再多想,畢竟這裡是老家的地盤。
「我突擊?」範文暉愣了下,有些為難地說道:「韓嵐啊,要不換一換吧?我給你架槍唄?你知道我的實力的,這突擊……萬一裡面有人我不就歇菜了?」
韓嵐翻了個白眼:「老哥,我是狙擊手啊。你放心吧,我架槍很穩的,你就摸到那小屋門外,聽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動靜,再找個縫瞅瞅裡面有沒有人。我在外面幫你架著,只要有人露頭保證在他開槍前擊斃他!」
範文暉想到那天韓嵐的玄幻槍法,也安心了不少。點了點頭,端著步槍開始躍進前進,S形蛇皮走位朝小屋跑去。
距離小屋還有兩米多遠的時候,往地上一趴自認為十分帥氣地翻滾了一下,結果好像扭到痛處了,不由呲牙倒吸一口涼氣,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確定一下有沒有被攝像機拍到。
然後,開始匍匐前進,屁股撅得老高,扭啊扭的。
等爬到小屋門口的時候立馬爬起來,屈身蹲在門外,耳朵貼著土磚竊聽裡面的動靜。
韓嵐已經被這老大哥的戰術動作給折服了,丫的草莓兵呢?
這時候,狙擊鏡里範文暉開始跟他打手勢了,只見他一個勁兒地擺著手。
韓嵐都看懵了:哪國的戰術手勢啊?什麼意思?是沒人呢?還是說不要過來啊?
韓嵐趕緊抬手打了個手勢,讓他匯報敵方人數。
範文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又開始擺手了。
「……」韓嵐也不管會不會被敵方聽到了,打開對講機問道:「老哥,你一直擺手是幾個意思啊?完畢!」
「這都看不明白?第一個是說沒發現人!後面那是看不懂你在比劃什麼!完畢!」範文暉理直氣壯道。
你丫的搞我心態呢?
「幫我警戒,我摸過去,準備進屋!完畢!」
「收到,完畢!」
韓嵐開始端著槍一邊瞄準一邊屈身躍進,攝像機跟在後面,不過沒拍到像範文暉那樣花俏的動作,攝像小哥感到很失望。
很快,韓嵐便突進到了門右側,與範文暉一左一右守在門外。
小屋的木板門已經十分破舊了,散發著很濃的發霉味兒。
韓嵐聽了下也沒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便給範文暉打了個手勢:我先進,你跟上,我左邊,你右邊!
範文暉兩眼一眯,點了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韓嵐一腳踹開了木門,還沒等他衝進去了,便被範文暉給拽住了。
「發呀因得哄!」範文暉大吼一聲,直接就朝裡面丟了顆手雷。
韓嵐趕緊退回來,然後就見著那手雷砸在裡面牆上又反彈了回來,正落在二人中間。
「草!臥倒!」
韓嵐急吼一身,趕緊往自己身後撲倒。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爆炸聲,也沒收到演習人員陣亡的報警信號,韓嵐才有些懵地從地方爬起來,看了眼那還躺在門口的手雷。
「韓嵐,我好像忘記拉開保險栓了。」範文暉還沒反應過來要臥倒呢,有些尷尬地將手雷撿起來,「要不……再丟一次?」
「行啦,沒人!丟什麼手雷啊?」韓嵐也是服了,反恐看多了吧?踹門就往裡面扔手雷啊?
要扔你也扔震爆彈閃光彈啊!
萬一有人質呢?
範文暉嘿嘿笑著,將手雷掛回自個兒身上,端著槍跟在韓嵐身後摸了進去。
屋裡頭空間很小,布置也很簡單。擺了張單人床,再放一個火盆就沒別的什麼東西了。
看積灰的厚度,估計快一兩個月沒人來過了。
「這島上以前還真住過人啊?」範文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可能是沿海的漁民吧,有時候來不及返航,就在島上休整一晚。」韓嵐隨口解釋了一句,目光卻注意到了床頭貼著的一張老舊的海報。
準確說,應該是一張年曆。
「英文的?」韓嵐眉頭不由一皺。
「怎麼了?」
「你那罐頭呢?」
「扔外面了。」
韓嵐揉了揉鼻子,屋裡的霉味兒很重,而且夾雜著一絲讓人作嘔的臭味兒。
這時候,韓嵐注意到腳下的地板顏色有點兒不對勁,不由用腳撥了撥上面的灰塵,露出一灘黑色。
「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