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疑點
秦風傻了。
如雕塑般一動不動，望著那張艷絕寰宇的容顏，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允兒，是你嗎？
』
秦風心中在吶喊。
虛空上那張遮蔽蒼穹，有著盛世容顏的面孔，和楚允兒一般無二，只是那張容顏似沒有意識，只淡漠的俯瞰著秦風，沒有半點波動。
許久之後，那漠然冷艷的臉上，終於泛起淡淡的波瀾，特別是那雙如水般的眼眸，漸漸浮現出一層水霧。
隨即。
她笑了。
一笑像是虛空裂開，她張開紅唇，露出一抹笑容，笑容中有思念、擔憂等諸多複雜情緒，最終全部化作高興。
一笑讓得天地黯然，整個蒼穹，只有她的笑容。
緊接著，如同天籟般的聲音傳來，清晰的落在秦風耳邊。
「我很好……」
這道天籟之聲十分輕柔，但落在秦風的耳中，卻如驚雷般振聾發聵，浩蕩的聲音穿透雲海，刺破耳膜，震盪著他識海，更震盪著他心神。
我很好？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楚允兒現在很好？
他渾身劇顫，有太多想問，但不待他開口，楚允兒那張巨大的容顏漸漸黯然，最終隱入到氤氳光彩中。
隨即虛空癒合，氤氳光彩漸漸散去，整片長空恢復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唯有神陣在閃耀，遮蔽天日。
還有楚允兒的聲音，在腦海中迴蕩。
以及她的笑容，揮之不去。
「不，允兒……不要走……」
秦風忽的咆哮起來。
那張盛世容顏出現，給他帶來極大震撼，他不知道虛空上為何會出現楚允兒的容顏，那句我很好，又是否是在告訴他，她相安無事？
還是說，這背後蘊藏著什麼？
他有太多想問，畢竟這張容顏似乎有著完整的意識，是真正的楚允兒，而非屍王誕生的屍靈，她在和他交流，他想問清楚一切。
然而，楚允兒的容顏卻剎那間消散，根本不給出交流詢問的機會。
「主，發生什麼事了？」
秦風的咆哮，瞬間驚動不少人，南無依等諸強剛剛離去不久，再度呼嘯而來，看著秦風這副模樣，不由得神色凝下。
難道，他走不出悲痛，深陷情劫？
南無依他們的呼喊，讓秦風有種從迷惘中甦醒的感覺，剛才痴傻的那一刻，竟有種隔絕時空的感覺，讓人覺得很不真實。
他望著虛空，又看著諸人，急忙問道：「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虛空中浮現出楚允兒的容顏？」
諸強神色更加凝重。
虛空一片平靜，無比正常，唯有死族在轟擊神陣，哪有什麼楚允兒的容顏，看來秦風當真深陷情劫，恍惚間覺得什麼都像楚允兒。
「秦風。」
顏傾城上前，不知怎麼安慰秦風，只是玉手輕輕拍著他肩膀。
秦風神色黯然起來，諸人雖然沒有回答，但他們神色間蘊藏的意思都很明顯，根本沒有看到什麼楚允兒的容顏。
難道，這是幻覺嗎？
是他悲慟無限，思念太深，強烈的思念帶來的幻覺嗎？
秦風搖頭苦笑，笑容充滿苦澀。
自從看到楚允兒成為屍王后，他的心便從未平靜下來，特別是死族破封后，確定屍王就是楚允兒，更是讓他悲慟到極致。
楚允兒已經不再了，誕生的屍靈或許和楚允兒有些相似，但終究是不相干的生命體，甚至就連屍靈，都要被死祖徹底控制。
在這強烈的悲慟下，思念前所未有的濃烈，或許正是如此，所以產生了幻覺吧。
『我很好……』
就在秦風滿臉苦澀，認為是自己產生幻覺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的又響起楚允兒的聲音，是那般清晰，那般真切。
這讓他神色劇變，雙眸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精芒。
「不，不是幻覺，我真的看到了楚允兒，她在和我說話。」
秦風無比堅決的道。
或許極致思念能夠產生幻覺，但在他心境平復，都接受幻覺時，楚允兒的聲音還能在他腦海中迴響，必然不是幻覺。
此刻，那剛剛平復接受幻覺的心，再次劇烈波動起來。
那是楚允兒嗎？
是在指引他什麼嗎？
只是，這怎麼可能？
楚允兒已經身隕，死祖也證實過，屍王就是人祖弟子，誕生的屍靈也和楚允兒毫不相干，她是真的隕滅了。
怎麼可能還很好？
楚允兒到底想指引什麼？
想表達什麼？
我很好，是字面意思，還是暗示著其他信息？
秦風有些瘋癲起來，不斷揣測著楚允兒的意思，卻難以領會，他感覺自己要瘋了，為什麼虛空裂開，為什麼楚允兒的容顏會顯現，為什麼會對他說這三個字，為什麼又不給他問清楚一切的機會。
「主。」
「秦風。」
看著秦風那瘋癲的狀態，南無依、顏傾城等人無比擔憂，情劫難度，若是秦風一直深陷於此，難以自拔，該如何是好。
只是這種劫，外力根本無用，只能靠他自己。
「我很好……我很好……允兒，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楚允兒的聲音始終在秦風腦海中迴蕩，是那般振聾發聵，讓他頭痛欲裂。
突然，秦風像是想到什麼，勐的抬頭，雙目驟亮。
那一刻，楚允兒的聲音不再迴蕩，那種頭痛欲裂，要將人逼瘋的感覺也隨之消失，秦風，恢復了正常。
仿佛徹底領會到楚允兒的意思，她的聲音就會消散，那些感覺，都將不復存在般。
「族長，雪族曾助星空之主對決死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秦風看向雪族族長問道，神色平靜，不再瘋癲。
雪族族長凝視著他，不知他為何如此一問，卻還是回應道：「星空族和死族從什麼時候開戰，雪族並不清楚，但雪族參戰，莫約是在十萬年前，人祖降臨雪界，說服了那一代族長。」
「莫約十萬年前？」
秦風微微皺眉，再度問道：「確切時間，可是九萬七千多年前？」
雪族族長仔細回應，片刻後才點頭道：「出入不大。」
「那時死族便有屍王？
且戰場始終在這赤霄？」
秦風再問，頗顯緊張。
「嗯。」
雪族族長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屍王能否修行？」
秦風緊張問道。
「屍王怎麼可能修行，他們只是純粹的戰鬥傀儡，除非誕生屍靈，成為新生的生命體。」
雪族族長毫不猶豫的道。
果然！
秦風雙眸驟亮，欣喜無比。
楚允兒的話或許就是字面意思，她還沒死，她很好。
因為這其中有著太多疑點。
按照雪族族長所說，他們和死族早在九萬七千多年前，便在這赤霄決戰，最終將他們封鎮在北疆極境。
而那時，楚允兒就在混沌中，即便死族將之誅殺，煉製成屍王，但境界卻完全不符合。
那時的楚允兒，只是天神巔峰，還沒來得及衝擊天尊境。
而屍王，卻是真真切切的天尊，而且不是普通天尊。
屍王無法修行，楚允兒如何成就天尊？
這便是最大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