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那個女孩
轟隆。
天冥劍訣覆蓋塵寰，劍意森森，猶如冥河，將整個北疆極境席捲一圈，才漸漸散去，待得劍意消散時，諸人顯現出來。
「噗噗……」
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在狂吐鮮血。
首當其衝的雪族族長從虛空墜落，周身縈繞的幻光黯然無比，就連本該屬於他的寒冰道意，都顯得絮亂不堪。
顯然，南無依和雪族族長制定的作戰計劃，宣告失敗。
即便瞳族守護者依附在雪族族長身上，能夠承載他更強幻意，爆發出堪比天尊的戰力，但楚允兒之強，超乎想像。
只一劍，身負重傷，力量潰散。
雪族族長還好一些，畢竟瞳族守護者附身體內，能夠爆發天尊幻意，而其他人卻悽慘無比。
特別是守護在秦風周圍的人。
原本數百天神，此刻竟只有小半人還在，超過半數強者在那一劍下飛灰湮滅，僥倖活下來的，也是悽慘無比。
他們境界更強，神威破滅後，釋放天神世界，在被劍意擊潰後，憑藉肉身神器死死抵禦。
最終勉強逃過一劫，但天神世界和神器都盡數破滅。
「噼里啪啦。」
那一刻，不知多少神器在那一劍下破碎，劍意肆掠他們身軀，鮮血染紅他們全身，悽慘至極。
不僅是他們，天冥劍意覆蓋整個北疆極境，即便是赤霄神宗等人第一時間爆退，也沒能完全躲過。
劍意餘威將他們全部覆蓋，超過半數之人，當場湮滅。
就連赤霄神宗等至尊勢力，都是傷亡過半，他們望著虛空上那道倩影，只覺顫慄，萬念俱灰。
天尊當面，誰能逃過這場浩劫？
「竟然還有瞳族餘孽。」
死祖虛影看著雪族族長，一隻瞳孔在雪族族長身上若隱若現，顯得虛幻至極。
「瞳族也算至強種族，只可惜，瞳祖愚蠢，做了錯誤決定，竟敢挑戰天族，哪有不死的道理。」
死祖虛影搖頭冷笑，雖有些驚詫，卻並未在意，莫說只是餘孽，便是瞳祖歸來，他也無懼瞳族。
「據說整個瞳族，只有瞳子還算聰明，只可惜，以他的境界，還沒資格染指這寂滅。」
死祖搖頭道，隨即輕輕揮手，示意屍王繼續出手。
解決掉這些螻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們死族雖然破封，但底蘊實力已經遠遠不及當年，族內天尊被星空之主屠殺無數，如今僅剩水晶棺中十餘位，等待甦醒。
死族想要重返當年，無論是水晶棺中的天尊，還是他，都得徹底甦醒，恢復巔峰才行。
「帶秦風走。」
雪族族長大吼一聲，不顧傷勢還欲出手，但重傷之軀，已經難以承受瞳族守護者的意，如何抵禦屍王。
雪族諸人明白該怎麼做，雖然他們會抵禦死族，卻也做好退路。
諸強朝秦風而去，就連赤長琴也拖著重傷之軀，神色堅決的守護著秦風。
然而此刻的秦風，根本沒有離去的想法，那雙死死盯著楚允兒的目光，已然充血，蘊藏著無限悲涼。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破碎，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崩塌，萬念俱灰，心如刀絞。
「噗。」
他張嘴不斷吐血，雙瞳血紅，黑髮狂舞，仰天咆哮，「啊……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
「為什麼我的允兒會成為屍王？」
「為什麼要如此殘忍？」
「為什麼……」
秦風悲嘯，問天問大地，更問師尊。
這就是你所謂的答案嗎，只因不忍看到我悲痛欲絕，故而隱瞞嗎？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爍著曾經的點點滴滴，那個嫌棄他的女孩，那個默默付出的女孩，那個把他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女孩……
那個女孩……
揮之不去。
然而此刻，不僅生死兩茫茫，更成了邪惡的屍王。
如果她身上沒有死意屍氣，如果她的眼瞳能綻放光芒，此刻的她，依舊和十萬年前一樣，容顏出塵，美艷寰宇。
如果她還能笑……
如果……
可惜，一切只是如果，眼前這個女孩，早已不是十萬年前的允兒了，她沒有意識，沒有生機，只是邪惡的屍王。
十萬年來，秦風並非無法接受楚允兒身隕之事，只是內心在懷念，然而，天族的出現，讓他第一次生出希望，讓他有了期盼，有了幻想，去堅信師尊真的復活了允兒，會好好守護她。
可是現在，一切都破碎了，眼前這個女子，是她，又不是她……
淚已化作血色，順著臉頰滑落，此刻的秦風，仿若一個無助的孩子，但很快，所有情緒全部化作怒意，讓他破碎的心熊熊燃燒起來。
磅礴的血意完全爆發，整個人仿佛被血紅的火焰包裹。
他在血色火焰中怒嘯不休，黑髮飛舞，怒殺之意越來越濃，到最後，似要怒殺整個九重天。
「該死的死族，我要讓你們魂飛魄散，從寂滅除名……」秦風瘋狂咆哮。
諸人皆是愕然的看著他，不解他為何如此瘋癲，對死族有如此強烈的恨意、殺念，就連死族也有些不解。
但死族不需要理解，天神血脈而已，這樣的螻蟻，他們不知殺了多少，根本不會將秦風的殺意放在眼裡。
「秦風……」顏傾城玉面微變，她知道秦風為何如此，雖然她從未想過道侶之事，但如果真有一天，她對某人心動，而那人卻成了那個女子那樣，或許她也會這樣。
只是眼下不是找死族報仇的時機，那個女孩不是她，而是屍王，赤霄聯盟無人能敵，何況後面還有死祖虛影，以及諸多死族，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所有人都可以隕落在此，但秦風決不能有事。
她作勢就欲穩住秦風。
然而。
「殺！」
秦風肅殺咆哮，一柄斷劍落於手中，當即化作一道殘影殺伐而出，深藍色的劍虹直接破開顏傾城的聖輝，殺向死祖虛影。
他能看出死祖和楚允兒似有關聯，屍王必然就是他在掌控，只要殺掉他，或許就能解脫允兒。
「這……」
看著秦風穿透聖輝而出，顏傾城為之愕愣。
不僅是她，四周所有人都是神色微變，無比詫異的看著秦風，剛才那道劍意，似乎不弱天神巔峰。
秦風怎會爆發如此強絕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