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心痛
青天宗，人去樓空。
令地界唏噓不已。
本以為地獄門覆滅，青天宗崛起，又將稱霸地界，甚至許多人提議秦風登界主位，輝煌近在眼前。
但誰能料到，地獄門背後竟是神宗。
那個站在荒古星巔峰，威壓整個星域的霸主存在，僅神宗這兩個字，便讓青天宗不得不解散。
哪怕秦風能夠劍斬天宗，有資格威壓天界，但面對神宗，也無可奈何，只能留下絕望頹然。
還有地界上下的唏噓感嘆。
「輝煌本已現，只可惜……唉……」
但這些，秦風並不在意。
他端坐在青天宗殿宇內，一邊煉化血神珠，一邊感悟戰神體，周身血芒閃耀，星輝濃郁，磅礴氣勢正在點點攀升。
大殿外，夜神同樣盤坐，但他沒有修行，只是靜靜的看著秦風，而後跳目蒼穹，眸光深邃。
他知道師尊為何留下，沒有急於離去。
他也在期待。
二師兄，會來嗎？
若是降臨，又會是何等身份？
會不會對他們出手？
想著想著，夜神心中逐漸生出強烈怒意，在得知青天宗遭遇後，他無時無刻不再擔心師兄們，但二師兄竟然……
他很想當面質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師兄為何要這麼做。
「你的心亂了。」
便在這時，秦風的聲音淡淡響起，他睜開眼看著夜神，道：「你擅刺殺，走殺手之路，對心境的要求比常人更高，心若亂，還如何殺敵。」
夜神勐的輕顫，快速穩定心境，垂首道：「師尊教訓的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為師也是一樣，但發生的事，不是去想就能改變的，水道橋頭自然直，該是怎樣就是怎樣。」
秦風道。
「弟子明白。」
夜神道，這才收斂目光心緒，潛心修行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不覺間，便是數月過去，秦風的氣血早已恢復巔峰，戰神體隱有觸動，濃郁的星輝中，已有淡淡的金輝閃爍。
那是無雙戰體的光輝。
但這僅僅只是觸動，想要煉就，不知還需多久，想煉至巔峰，更是無比遙遠。
戰無雙也算頂尖天驕，卻耗時三十載，才煉就無雙戰體，秦風即便再妖，短短數月間，也很難煉就，更別說煉到無雙巔峰。
時間還在不急不緩的流逝著，這一天。
正在修行的秦風豁然睜眼，深邃的眼眸望著天際，很快，夜神也從修行狀態中醒來，凝目殿外虛空。
他擅長空間意志，明顯覺察到空間中有氣息出現，像是有什麼人悄無聲息的到來，而且那股氣息，並不陌生。
秦風同樣熟悉那股氣息，心中不由得的輕顫了下，但很快便收斂波瀾，平淡如水的道：「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隱藏，直接出來吧。」
嗡。
殿外虛空顫鳴，漸漸扭曲，猶如平靜的湖面被點出一道波瀾，漣漪散開，一股極寒之意從中瀰漫，令空間溫度驟然下降，幾近凍結。
隨後，一道白袍身影從中走出，他神色清冷，孤傲如霜，看向秦風和夜神的目光，沒有半分波瀾，不帶絲毫情感。
在他身側，還有一位傾城絕世的女子一道走出。
「葉孤城，果然是你！」
夜神豁然起身，一雙眼眸狠狠內斂，鋒芒無盡的望著葉孤城。
但葉孤城沒有理會，一雙清冷孤傲的眼眸落在秦風身上，終於有了淡淡的漣漪，隨即朝秦風臨空一拜，
「弟子葉孤城，見過師尊。」
師尊？
一旁的神姬美眸微閃，難怪聽聞秦風這個名字時，葉孤城會有那般劇烈的反應，原來是其師尊。
不過，這師尊的實力似乎不怎麼樣。
想來應該是他降臨荒古星之前，在那遙遠無盡的廢棄星域中所拜的師尊。
「嗯。」
秦風很淡然，並沒有強烈波瀾，只是淡淡的點頭應了聲。
但夜神卻難復淡定，他雙目鋒銳的盯著葉孤城，冷聲質問道：「葉孤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三萬年前，神宗降臨青天宗，帶走所有星海，為何你卻安然無恙？」
「天界天宗之主曾言，十大天宗威臨地界，意欲擒拿我和師尊，也是因你授意，是否如此？」
「還有大師兄他們，現在又在何處，情況如何？」
……
夜神連續質問。
他有太多想問，一口氣全部咆哮出來。
神姬無比淡然，只是靜靜的看著葉孤城，而葉孤城的神色也是依舊，並沒有因夜神的咆哮質問，而生出波瀾。
他看了眼夜神，又看了眼秦風，像是在回答夜神，又像是在和秦風說，
「神宗威不可犯，大師兄他們愚蠢迂腐，不懂變通，我只好辭宗而去，自謀前程。」
葉孤城話音淡然平靜，但落在夜神耳中，無疑於夏日驚雷，便是秦風都是心中震顫，隱隱作痛。
這番話無疑證實了那天宗宗主的話。
葉孤城，叛變了。
加入了青天宗死敵神宗陣營。
「為什麼？」
夜神滿臉猙獰的瞪著葉孤城，咆哮道：「哪怕你欲辭宗而去，為何要加入神宗，那是青天宗的死敵，你可知這三萬年來，青天宗這些門人受了多少苦難，你曾為青天宗一員，竟做出這般決定，難道你心中無愧嗎？」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自己，有錯嗎？」
葉孤城淡淡道，沒有絲毫慚愧的意思。
「你……」夜神震怒，卻是無言，他連續深吸數口氣，儘量使自己心境平復，而後再道：「二師兄，你我相識數萬年，你雖然清冷孤傲，不善合群，但我知道，你絕非無情無義的絕情之人，這背後，可是有苦衷？」
「師尊已經到來，哪怕我們面前站著神宗又有何懼，回來吧，你我師兄弟追隨師尊，哪怕死在征戰的路上也無妨。」
葉孤城毫無波瀾，只是清冷道：「我沒有苦衷，神宗乃是荒古霸主，只有追隨神宗，才能看到更美的風景。」
「你……」夜神氣急，徹底無語。
而這時，秦風緩緩站起，來到夜神身旁，輕輕拍著他肩膀，示意他退下，而後直面葉孤城，
「我弟子不多，活著的更少，這其中，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秦風話語平淡，似乎沒有半分情感，又像是蘊藏著濃郁感情，「當年你族滿門盡墨，我於血海中將你帶出，那一刻，我便知道，你心有殘缺，往後的日子，更是封閉心靈，孤獨自身，所修行的功法亦是孤城。」
「我用百年時間，也沒能彌補你殘缺的心，這是為師的錯。」
葉孤城靜靜聽著，有淡淡的觸動，仿佛那剎那間，腦海中閃過了諸多記憶畫面，但很快便散去，恢復清冷孤傲，淡淡道：
「師尊無錯，我亦無錯。」
「你還是你，沒有變過。」
秦風心痛，面帶苦笑，「你心雖有殘缺，卻異常堅定，認定的事便是我也無法左右，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為師無話可說。」
葉孤城心顫了下。
他知道，師徒緣分，到此為止了。
果然。
只見秦風神色漸漸冷漠下來，話語越發冰冷的問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稱為師，最後一次喚你孤城，從此以後，你我師徒情分，不復存在。」
「好。」
葉孤城吐出一字，不悲不喜，不帶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