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人劍道
啊！
隨著劍意不斷凝練，秦風不由得發出悽厲痛叫，那聲音，比之先前星辰煉體時還要令人心悸。
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越發微弱，直至難以聽到，似乎已經沒了力氣痛叫。
但他的劍意，卻凝練到只剩十丈。
而就是這十丈，仿佛成了一道天塹，再難凝練。
「逍遙兒……我……我到極限了……」秦風虛弱的聲音像是從虛無的空間中傳出，因為他的靈魂已經虛幻的肉眼難見。
他雖然相信逍遙兒，也努力堅持，沒有放棄，但沒有血液肉身的力量，真的無法承受自己劍意的爆發。
他的靈魂都在飄散，意識都在模糊流逝，仿佛下一刻，就會飛灰湮滅了。
他是真的到了極限。
除非，逍遙兒允許他爆發血液肉身的力量，讓他塑造肉身來承受，方能繼續凝練下去。
「如果這就是你的極限，那麼從此以後，你還是不要修劍的好，因為你的劍道，真的很垃圾。」
逍遙兒道。
這一次，她沒有要求秦風繼續，而是將選擇權交給秦風。
想要修劍，那就繼續。
若是不願，那麼以後，就別再修煉。
劍道太垃圾，根本不適合修劍。
放棄修劍？
秦風沒有回應，似陷入了沉默。
劍道曾是他的最強底牌，要他就這樣放棄，他確實不甘，哪怕修煉了無量葬拳，他也不想放棄劍道。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承認他的劍道太垃圾。
「來吧，我倒想看看，是否真會湮滅在自己的劍意下！」
沉默一瞬，秦風再度爆喝一聲，不顧一切的瘋狂凝練。
很痛苦。
這種痛苦絕對遠超之前的星辰淬體，而且還不能藉助血液肉身的力量，就這樣承受自己的劍意爆發。
其間痛苦，讓人生不如死。
事實上，秦風也真的在湮滅的邊緣徘徊。
他的靈魂早已透明，幾近於無。
饒是如此，逍遙兒的臉上也沒有半點波瀾，就那麼安靜的看著秦風凝練劍意，一旁的小黑看了眼秦風，又看了眼逍遙兒，只覺心顫。
就這樣，秦風的劍意以緩慢的速度凝練收縮，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劍意竟只有丈余。
一丈劍意！
那一刻，小黑看著那一丈範圍的劍意，那雙狗眼波瀾更甚，因為他再度感覺到秦風的變化，而且這一次，他捕捉到了那種變化。
那是一種層次的變化。
簡單點說，就是秦風給小黑的感覺，仿佛已經不再屬於這片時空，那一丈劍意，像是獨立於一種時空，與外界不再一個世界。
而且那時空，不是塑造出來的簡單時空，而是一種宇宙時空的感覺。
很奇妙！
但小黑可以肯定的是，秦風的劍道，正在質變。
「最後一丈，也是最關鍵的一丈，撐過去，你便是劍修，撐不過，你就放棄修劍。」
逍遙兒道，聲音無比平淡，不帶半點感情。
秦風沒有回應，仿佛已經沒了自己的意識，無法做出回應，只是最後殘存的意識，在潛意識的凝練劍意。
時間不斷流逝，劍意一點點的凝練收縮，又不知多久過去，似乎只是幾個時辰，又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般。
那丈余劍意終於凝練到極限，全部凝練到秦風體內，或許更準確的說，是凝練到秦風剛才站立的位置。
因為此刻，那裡根本沒有秦風，只有凝練的劍意，甚至連靈魂都感知不到，似已不復存在。
「轟隆！」
當劍意凝練到極致的剎那，那劍意徹底爆裂開來，頃刻間，那點空間直接湮滅，似乎連帶秦風，也一同飛灰湮滅，什麼也沒有留下。
不過旋即，一點劍意從虛無中顯現，劍意緩緩流淌，逐漸化作秦風的靈魂模樣，同時，血肉再生，不多時，秦風便恢復如常。
他的身上沒有劍意流淌，但整個人卻似有了質的變化，更像是一柄劍。
沒錯，此刻的秦風，似與劍無異，蘊藏著極致鋒芒。
而那裡，也只有這柄劍，像是超脫於外。
「咚！」
這時，逍遙兒踏出步伐，一步來到秦風面前，手中鐵劍順勢一掃，筆直的朝著秦風橫斬過去。
此刻的秦風，似乎並沒有恢復意識，並沒有感知到逍遙兒對他出劍，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任由那一劍橫斬而來。
「轟！」
當那一劍斬在秦風身上時，一股恐怖的劍意，徒然從秦風身上震盪出來，剎那間，逍遙兒的鐵劍為之震顫，隨即被反彈回去，連帶逍遙兒的腳下，都不由得退了兩步。
雖然只是兩步，並沒有給逍遙兒帶來什麼衝擊，但依舊讓不遠處的小黑，感到強烈的震驚。
「不愧是你，竟然真的撐過來了。」
逍遙兒看著秦風，不由得讚嘆一聲，似乎這種速成之法，她也沒有把握，但秦風卻做到了。
不愧是知天命。
而這世間，能讓她稱讚佩服的，恐怕也只有知天命一人了。
不過秦風雖然恢復如常，但意識似乎還未恢復，依舊沒有任何回應，片刻後，他才睜開眼來，但隨即卻是仰面倒下。
透支！
剛才凝練劍意，真的透支到了極限，是生是死，他自己都不敢確定，只是任由局勢不受控制般的演變下去。
雖然最終撐過來了，但他也到了真正的極限。
「極限後的蛻變，對你極有裨益，好好感受吧。」
逍遙兒並沒有喚醒秦風，只站在秦風旁，靜待秦風醒來。
數個時辰後。
秦風再度睜開眼來，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空洞，而是恢復了神采，他第一時間感知自己的情況。
確認自己無恙後，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恭喜你。」
見秦風醒來，逍遙兒開口道：「從今以後，你便是真正的劍修了，普天之下，同境劍修能勝你者，怕是難尋。」
「真正的劍修，我的劍道蛻變了嗎，達到你所謂的人劍道？」
秦風看向逍遙兒問道。
逍遙兒點頭道：「人即劍，劍即人，自成宇宙，獨立於外，如今的你，可稱劍修，而且，是最頂尖的劍修。」
「人即劍，劍即人。」
秦風喃喃低語，隨即看向逍遙兒問道：「人劍道，就是所謂的劍體嗎？」
世間體質無數，其中不乏一些適合修劍的體質，比如那劍傾宇，就擁有無敵劍體，其體質開啟，整個人就如劍。
這是否就是人劍道。
「劍體只是一種體質，而劍道才是劍修最終的道，一切劍體的最終形態，都是人劍道，所以，人劍道凌駕在所有劍體之上。」
逍遙兒搖頭道。
話語間對所有劍體都有種輕蔑不屑的味道。
劍修，修的是劍，而不是劍體。
一切劍體，最終都是為劍，而不是劍，去契合什麼劍體，不悟人劍道，終究只是下乘，在她眼中，不配稱劍修。
「凌駕在所有劍體之上！」
秦風聞言，不由得面露震撼。
他記得劍傾宇曾說過，他的無敵劍體共有三重，而此刻他得到的人劍道，卻能凌駕在所有劍體之上，豈非意味著，直接遠超了劍傾宇的無敵劍體。
即便是無敵劍體三重全開，也不及他的人劍道？
「多謝了。」
震撼之餘，秦風看著逍遙兒，由衷的感激道。
前有救命之恩，此刻又讓他血液肉身蛻變，還助他領悟了無量葬拳和人劍道，這般質變，恩情深重。
然逍遙兒卻是淡然笑道：「你若願，遲早也能做到這一步，只是差一個指引罷了，當然，你若真要謝，就記住你曾經的承諾。」
「曾經的承諾？」
秦風看著逍遙兒。
他知道逍遙兒說的是知天命的承諾，但此刻的他，倒是想知道一些關於知天命的情況，以及和逍遙兒的關係。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逍遙兒知道秦風想探她的話，當下搖頭笑道：「當你輪迴歸來，想起曾經的一切，自然便明白了。」
聞言，秦風輕輕搖頭，不再問什麼。
他知道，逍遙兒不會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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