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顧天煞神色駭然，那股氣息竟連他都沒有覺察，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籠罩鎮住，可見暗中之人的強絕。
難道是劍傾宇和楚風流，欲對他出手，永除後患？
這個想法一冒出，顧天煞瞬間更為駭然。
他深知萬因星域的生存法則，一旦結仇，在手握優勢的情況下，徹底抹殺才是最佳選擇，如此才能更好的生存。
剛才當著諸人面，以劍傾宇和楚風流的身份，顯然丟不下顏面，但此刻遠離九帝宮，未嘗沒有可能絕殺他。
「別緊張，我對你沒有惡意。」這時，暗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不是劍傾宇和楚風流。
顧天煞聞言，心中稍安，但依舊凝聲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報仇？」那道聲音問道。
「報仇？」顧天煞凝眉。
「楚風流仗勢欺人，難道你不想報仇？」那道聲音再問。
仇人！
顧天煞聞言，腦海中瞬間冒出這兩個字。
這暗中之人，定是楚風流的仇人。
「你到底是誰？如果你不肯回答，那麼，就沒必要繼續談下去了。」顧天煞沒有急於表態，而是肅聲問道。
他的確記住楚風流和劍傾宇了，但他也不是傻子，隨便冒出一個人問他想不想報仇，就傻乎乎的答應，被人當劍使。
他可以被當劍使，但前提是，對方有那個資格。
暗中一片寂靜，半瞬後，突然一道波動傳入顧天煞腦海中，那是傳音。
「是你！」
聽到傳音，顧天煞雙瞳驟縮，顯然是聽說過暗中之人的。
「現在可想報仇？」那道聲音再問。
「要我怎麼做？」顧天煞只猶豫了剎那，便肅聲問道，很顯然，對方的身份讓他打消了顧慮，甘願被之利用。
暗中那道聲音剛要說什麼，卻似感知到什麼，當即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的地界。」
聲音落下，那磅礴的氣息徒然散去，顧天煞他們恢復自由，沒有遲疑，當即按照那人所說呼嘯而出，頃刻間便消失在原地。
而就在他們消失後不久，一道身影倏然降臨此間。
赫然正是楚風流。
他神色淡然，雙目卻是微微眯縫，感知著空間殘留的氣息，嘴角微微掀起，低語道：「原來是你。」
很顯然，他從殘留的氣息中，確定了剛才那暗中之人的身份。
他身影閃爍，轉瞬便消失不見。
……
與此同時，九帝宮外。
秦風和姜天涯還在感悟無情劍道。
周圍依舊匯聚著無數人，有些人已經離去，但更多的人卻在觀望，至於觀望什麼，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
「嗡！」
不知過了多久。
這一天，九帝宮外突然響起一道輕微的顫鳴，隨即諸人震撼的看到，秦風的身影徒然消失在九帝宮外。
「進去了，他觸碰到了九帝宮宮主留下的有情劍道，將開啟最後的傳承考驗。」人群頓時驚呼一片。
感悟無情劍道，是為和九帝宮宮主的有情劍道對決。
所以感悟到無情劍道，只是踏出第一步，而觸碰到有情劍意，才算是第二步，而想要得到九帝宮機緣，還需要最後一步，擊敗有情劍道。
此刻，秦風完成了第二步，只差最後一步。
而這一步，也是最難。
畢竟就連劍傾宇都倒在這一步前。
「看來你比我更適合無情劍道。」姜天涯看著秦風消失的位置，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黯淡，卻也有一抹不解。
其實他背負著重塑家族輝煌的使命，為了這個使命，他可以犧牲一切，也算是無情的人。
相反，那秦風為救朋友，不惜頂著知因境強者的威壓也要殺敵，這恰恰體現出秦風的有情有義。
但就是這樣的人，在無情劍道的造詣上，卻遠勝於他。
這讓他有些不解。
「進入九帝宮了，不知秦大哥能否成功。」凌雪看著秦風消失的身影，神色頓時無比期待起來。
還有蕭月兒她們。
甚至就連水冰蘭都目露期待。
似乎都希望秦風能夠成功。
「他劍道純粹，或許能有機會。」燕靈淵道，對於這個師弟，他還是很欣賞的，不僅僅只是因為實力，還有為人。
……
秦風自然不知外界諸人的反應。
此刻的他，已經來到九帝宮內，或許更準確的說，是來到一座宮殿內，整座宮殿無比寬敞，四面八方像是沒有邊際，一眼望不到邊。
而且大殿無比簡單，空無一物。
「多少年了，你是第九個走到這裡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就在這時，一道縹緲深邃，仿若來自遠古的聲音突然響起，迴蕩在這空蕩的大殿裡，經久不息。
九帝宮宮主！
秦風神色微變，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這個。
這道聲音，恐怕就是九帝宮宮主留下的意。
「嗡！」
隨著那道聲音落下，浩瀚寬闊的大殿空間，突然傳出一道道顫鳴，緊接著，一道道劍意憑空而現，猶如潮水般將秦風籠罩在內。
最終，那些劍意又快速凝聚，化作一道輕柔的劍意，遙指秦風。
那道劍意看似輕柔，卻蘊藏著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那種氣息，甚至比楚風流給秦風的感覺還要恐怖。
有情劍意！
這無疑是九帝宮宮主留下的有情劍意，而且絕對是其最巔峰的劍意，沒有絲毫保留。
按照傳聞來看，九帝宮宮主無疑是深愛殷離仙的，既然他決定以另一種方式答應和殷離仙的對決，去完成殷離仙的遺憾和執念，那麼，定然不會保留。
這一劍，絕對有擊敗知因榜上強者的力量。
「九乃數之極，後來人，你將是最後一個以無情劍道挑戰有情劍道的人，希望你能給我帶來驚喜。」那道聲音繼續響起，隨即，有情劍意呼嘯，作勢就欲朝秦風殺去。
「我不是此劍意對手。」看著那道劍意襲殺而來，秦風並沒有出手反擊，他對無情劍道的感悟，並沒有達到極限。
他很清楚，絕非這道劍意之敵。
出不出劍，根本沒有意義。
嗡！
隨著秦風話音落下，那道劍意徒然顫鳴，直接定在秦風面前。
「未戰而言敗，不配修劍。」那道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似有幾分怒意，劍修，當勇往直前，寧折不彎，永不言棄。
而秦風的作為，無疑稱不上劍修名號，此舉，讓劍修蒙羞。
秦風神色依舊，輕輕搖頭道：「前輩說的沒錯，但我只是永恆境，要我以此境界對戰前輩巔峰劍意，本就不公平，明知不敵而拔劍，於絕境對待死敵尚可，但我與前輩並無交集，更無恩怨，為何非要明知不敵而拔劍？」
「劍修，的確當勇往直前，但生在世間，更要懂得變通，知什麼必須為，曉什麼可不為，前輩覺得呢？」
此言落下，浩瀚寬闊的大殿為之寂靜，片刻後才傳出一道清冷的聲音，「你在教我什麼是劍修？」
秦風搖頭道：「不敢，前輩曾欲做劍道先賢，對劍道的造詣，必然遠勝於我，但大道包羅萬象，劍道同樣如是，不是嗎？」
那道聲音再度沉默，隨即頗為欣慰的道：「你是第一個與我爭辯之人，可見你劍心堅毅，對劍道有自己的認知，繼續走下去，或許能走出一條先賢劍路。」
「多謝前輩讚譽。」秦風拜道。
那道聲音再道：「可惜，規則就是規則，即使你劍心如何堅毅，本身怎樣非凡，但敵不過我的有情劍道，終究無法得我傳承。」
秦風抬頭，忽然幽幽一笑，「其實，前輩已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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