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願望
天邊的花火不斷，想要點燃一片天空。
紅紅的火光照亮人的面龐。
期間，兩人都沒說話。
似乎都在回憶著昨年發生了什麼，暢想著今年又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但不管怎麼樣……
和值得信賴的人在一起，即使垂頭喪氣也能一直走下去吧？
窗外盛大的煙火落幕了。
夜幕好像比之前更濃了。
屋內溫度似乎又升了一度。
有一部手機一直在震動，非常影響曖昧的氛圍感。
「從剛剛開始，你的手機就沒有消停過。」初鹿野鈴音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是新年祝福吧。」夏目清羽抓起手機，連忙解釋道。
解開手機屏幕，社交app上有很多小紅點。
「你看吧。」
夏目清羽大方的把手機直接放到她的腿上，來證明他為人光明磊落，當下絕對沒有和誰私聊。
初鹿野鈴音目光掃過，發現社交APP上的數字還在上升，又想到自己根本沒幾條訊息，不禁吐槽一句，「你朋友可真多。」
夏目清羽愣了愣，然後又笑起來：「沒關係，新年裡的第一條祝福是你親口給我說的，這比群發的有有意多了。」
「你的壁紙還挺好看的。」
初鹿野鈴音小臉微紅，假裝作更在意那張清新的小雛菊壁紙，拙劣的轉移起話題。
「你喜歡的話，我發你。」夏目清一很大方。
「才……沒有。」初鹿野鈴音轉過頭看他。
叮——
夏目清羽已經私發了過去。
「我要整理頭髮了，剛才被你弄得亂糟糟的。」初鹿野鈴音離開他懷裡，鴨子坐在另外一邊，重新紮了一次頭髮。
「在我這裡不能扎頭髮？」夏目清羽好奇的看著她。
「……伱擋光線。」初鹿野鈴音支支吾吾的回應道。
「……」
對此，夏目清羽還能說什麼。
初鹿野鈴音又從神秘的異次元口袋裡，掏出了一塊小圓鏡。
左右仰臉，瞧了瞧脖頸鎖骨處的吻痕。
那裡紅紅的，亂成了一片。
看起來很突兀，沒有一丁點兒美感。
她眼神旋即一沉，滿臉埋怨地指責他，「……哎，真是的。你是在啃豬蹄嗎？」
「可別亂說，豬蹄可沒你香。」夏目清羽嘟囔著嘴，幾乎是秒應。
聞言，初鹿野鈴音直接抓起一旁的靠墊就砸了過去。
真希望，能砸暈那個壞蛋。
但奈何夏目清羽的臉皮太厚，就算被砸了血條也不帶波動一下的。
甚至他還撿起地上的手柄，禮貌的問了一句：「還玩嗎？」
「你看我還有心情嗎？」
初鹿野鈴音氣鼓鼓的看過來，小臉上的紅暈都還未徹底散盡。
由於雙手還在後腦勺搗鼓著頭髮，她飽滿的胸脯便顯得更加立體。
「好吧，確實沒辦法……那有空再玩吧。」
初鹿野鈴音微微詫異，她還以為他會苦苦哀求自己，陪他今晚玩個通宵呢？
畢竟，男生不是打遊戲總上頭嗎？
這麼看來，他的自制力還算不差。
倒也算是一個為數不多的優點吧？
「看起來你一點兒都不著急，下次來二世谷還不知道是多久呢。」初鹿野鈴音想了想，還是壞壞的提醒一句。
「有什麼值得著急的，這個遊戲的意義不就是告訴我們，步調一致的人才能一起走到終點。至於什麼時候能抵達終點……」夏目清羽操控手柄，回到遊戲主界面，旋即溫柔一笑，「那就是我們的事了。」
「……」
「再說了，遊戲而已，回東京我買一套，你有空常來我家坐坐，不就好了？」夏目清羽覺得這是一件非常容易解決的事情。
「我可沒有答應過你，要經常來你家做客。」初鹿野鈴音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請不要自顧自的為別人規劃好行程。」
鐵傲嬌一個。
夏目清羽也不是情感小白，他有辦法治她。
「啊？至少讓我們一起把《雙人成行》打通吧？」他四肢並用，慌忙爬過去，緊緊抱住她，用臉蹭她，「鈴音~鈴音桑？」
俗話說得好，自古天然克傲嬌腹黑。
軟磨硬泡，肯定有效。
「你先放開我。」
初鹿野鈴音小手撐在他的臉上使著勁。
「不，你先答應我。」夏目清羽抱的更緊了。
「你先放開我。」初鹿野鈴音繼續堅持。
「不，你先答應我。」
「清羽同學，你最近是不是越來越囂張了？」初鹿野鈴音手上也不用勁了，嗓音冷冷的，完全是另一副姿態。
「你……先答應我。」夏目清羽很害怕，但他還在繼續堅持。
「好好好……我答應你，答應你。」
初鹿野鈴音輕輕嘆了一口氣，咬咬唇說，「這下你滿意了吧？」
「……」
夏目清羽瞧見那張近在咫尺的紅唇，忍不住又吧唧了一口，「好了，現在滿意了。」
他鬆開她。
初鹿野鈴音真是有點怕他的，時不時就會偷襲自己。
但礙於他的確是自己的男朋友，又不好說什麼。
畢竟，情侶之間的親昵行為本身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道德和法律都管不著。
早知道，談戀愛會這樣……
當初就不應該……
初鹿野鈴音下意識小手撫唇，止住了心中的發言。
哎，算了。
「怎麼？喜歡被突然親吻的感覺？這我可是和你學的。」夏目清羽瞧見她的動作，不禁打趣道。
很欠揍。
「好了，時間不早了。」
初鹿野鈴音粉膩著耳朵，冷著臉，拔地而起，抬眸看了一眼鐘錶，轉身朝門口，「明天還要早起去參拜呢，早點睡吧。」
「不許走，今晚陪我睡。」
夏目清羽趕忙從背後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纖細的身子緊緻又不失柔軟，抱起很是舒服。
腳下地面的踏實感頓時蕩然無存，初鹿野鈴音高冷淡然的表情頓時瓦解。
「騙子!騙子~說好的，房間近，我想什麼時候回去，就可以什麼時候回去呢？」初鹿野鈴音攬住他的脖頸，小臉湊了上去，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睛，似乎能用眼神消滅他。
濕熱的吐息噴塗在男孩側臉上，說是蛇的蛇信子也不為過，弄得夏目清羽心裡直痒痒。
好奇怪。
明明自己才是進攻方，但為什麼感覺自己才是獵物。
「你的意願是想回去的，可我是用蠻力把你截下來的。」夏目清羽強裝鎮定道，「所以，應該不算是欺騙吧。」
「歪理。」
初鹿野鈴音盯著他的眼睛沉默了，似乎真有在思考他胡扯的話，良久後，堅定的否決。
「那沒辦法了？這可是一個複雜的問題，讓我們去床上慢慢理一理。」
「……」
初鹿野鈴音藍色大眼睛和月色一同呆滯了一秒。
隨後，她的面頰迅速升溫，現實不存在的蒸汽直衝腦門，整個身子掙紮起來。
「壞蛋!壞蛋~」
「放心，我什麼都不會幹的。」
夏目清羽抱著她走進臥室，屁股一撅，關上了門，「只是想晚上，和你貼在一起。」
…………
漫長的夜晚過去。
新的一年升起了第一輪黎明。
房間很安靜。
作息時間規律的夏目清羽醒了。
更加確切的說，是他有一隻手被初鹿野鈴音枕著，快要失去知覺了，大腦發出了迫切的警告。
他悄咪咪抽回手，從床上坐起來，輕輕的伸了一個懶腰，活動活動手臂。
方才轉眼去看看女朋友的情況。
初鹿野鈴音睡的很沉，大概是睡夢中翻過幾次身，身子已經是側躺的姿勢。
那兩團可愛的丸子頭也早流瀉成了河流，清澄的黎明散在其上，亮閃閃的，就好像鑲嵌了無數顆星星。
平常她總是繃緊神經，對他擺出冷淡的態度。
像她這樣完全放鬆的神態，夏目清羽真是百看不膩。
自然也忍不住用指腹戳了戳，捏了捏。
觸感非常的Q彈。
正當他想得寸進尺的時候，睡夢中女孩忽然輕嗯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夏目清羽來不及把手拿開。
於是，兩人就如此四目對視。
「早上好。」夏目清羽略顯僵硬的開口。
「早上好。」
初鹿野鈴音一臉睡眼惺忪的狀態從床上起來，揉著眼睛，糯糯的說。
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說她不在意？
要是真那樣，夏目清羽自然很開心。
這說明，初鹿野鈴音逐漸適應了他的存在了。
「你在笑什麼？」初鹿野鈴音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旋即問。
「一大早起床，就能看見一個美少女，能不高興嗎？」夏目清羽以睡羅漢的姿勢，側躺於床，頗為騷氣的說。
「謝謝誇獎，不過一碼歸一碼，但……」
初鹿野鈴音把他那半邊的被子慢慢提了過去，臉上也漸漸浮湧出溫和的笑容，
「你剛剛趁我睡著了，對我動手動腳的事情還沒算帳呢？」
「？！」
強烈的求生本能，讓夏目清一頓感不妙。
啪——
被褥之下，是一道無影腳。
夏目清羽噼里啪啦的滾下了床。
床沿離地高度不高，地上又鋪有保暖的地毯不疼。
但他心靈受到了暴擊。
冬日的陽光正入眼帘，身心莫名暖洋洋的。
可以當面kiss，但不能背著她摸摸臉麼？
他頭腦完全清醒過來了。
這個冬天和以往一樣沒有懶覺，同時也和以往不一樣。
因為多了一份驚喜。
…………
新年的初次參拜對和國人意義非凡。
早餐過後，夏目清羽和初鹿野鈴音就一同出門了。
拜殿前的，隊列很長，熟識的人互道著新年快樂。
二人加入隊伍，等了很久才來到功德箱面前。
初鹿野鈴音知道自己一年，也沒幾次來拜訪過神明老人家，算不上什麼虔誠的信徒，許的願望自然也不會太過分。
她搖了搖繩子，合掌鞠躬。
閉眼間，身邊傳來了噼里啪啦的清響。
是一堆硬幣掉進功德箱的聲音。
這引的了周圍人的注意。
不僅是身後排隊的人，就連神官和巫女都看了過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把存錢罐倒進去了。
「你投了多少？」初鹿野鈴音忍不住睜眼看身邊的顯眼包。
「五百。」夏目清羽還在扯口袋，生怕裡面還有硬幣沒出來。
「五円是結緣，十円是遠離。你投五百円是什麼意思？」初鹿野鈴音無語到咬唇，還吹了一下自己的劉海，「量變引起質變？」
「沒錯。」
夏目清羽傲然點頭，「不是五十倍遠離，而是一百倍結緣!」
他合掌鞠躬，「我相信神明一定會被我的虔誠打動的。」
這是虔誠？
怎麼感覺更像是褻瀆？
想到這，初鹿野鈴音趕忙快速合掌，再一次向神明許願，希望神明大人能原諒這個笨蛋。
回去路上，夏目清羽問她。
「你許了什麼？剛剛那麼認真。」
「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我不相信這些的。」初鹿野鈴音轉眸看了她一眼，回復的相當乾脆。
「但是我相信啊。」夏目清羽朝手心裡哈了一口白氣。
「說出來，就不靈吧。」初鹿野鈴音輕描淡寫的掃了他一眼。
「其實你心裡，還是希望自己的願望能成真吧。」夏目清羽從她眼裡讀出了凝重。
「……」
初鹿野鈴音不看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把散落的頭髮重新撥回耳後。
她原本以為這樣可以完美的隱藏住自己的心，可逐漸粉膩起來的耳朵卻在不經意間出賣了她。
「你許的什麼？」她問。
「猜猜看？」
「許願神明不要滿足你的願望？」初鹿野鈴音站在他角度上想了想，給出了第一個答案。
「這個好，我下次就這麼許。」夏目清羽拍手稱快。
「世界和平？」初鹿野鈴音給出第二答案。
「喔，這個願望我以前經常許，想著宏達一點兒，讓神明也不好實現，省的來還願。」夏目清羽嚴肅的說。
她猜錯了。
「不猜了，愛告訴就告訴吧。」初鹿野鈴音雙手抱胸，眼裡失去了興趣。
夏目清羽停下腳步。
初鹿野鈴音還以為自己不和他玩了，他就生氣了。
回眸看他。
只見。
男孩看了看湛藍的天空，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我許的願望，其實是所有人的願望都不能實現。」他呼出一口白氣。
「說出來就不靈了喔。」初鹿野鈴音腦筋稍稍動了動，就反應過來，面帶微笑好心提醒道。
「嗯，說出來就不靈了。」
男孩牽起她的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