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她很危險
「我得走了。」
夏目清羽放下手裡的精裝書，看了看時間，一口氣將茶杯剩餘的茶飲盡。
「去哪？」初鹿野鈴音視線看過來。
「捨不得我？」
「問答問題。」女孩冷著強調。
「考試快結束，會有一次班會，還有一次例行的班級大掃除。」
夏目清羽站起身，伸了一個相當愜意的懶腰，「再過幾分鐘，就要響鈴了，為了不和人群擠，還是提前出發的好。」
「還挺有責任感的。」初鹿野鈴音稱讚道。
「那可不，身為班級的主心骨，我可不能缺席。」夏目清羽微微頷首，驕傲道。
事實上是，存在感太高，摸魚大家一下就注意到了。
走之前，他沒忘去清洗一下自己用過的茶具。
「我覺得我應該也要去。」
初鹿野鈴音想了想，合上書，「雖然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我好歹也是班級上的一員。」
「好啊，一起走。」夏目清羽一邊回答，一邊拿過她茶杯也幫忙清洗了。
重新關上活動教室的門，兩人朝教學樓出發。
經過架空廊的時候，起風了。
初鹿野鈴音的長髮就像輕盈的絲綢，隨風輕輕舞動。
湛藍的天空像似倒影在了她的髮絲上，藍里透白簡直就是視覺享受。
「有個問題，很久以前我就想問了。」夏目清羽將手指放在防護矮牆上，化作小人奔跑，隨口說。
「什麼？」初鹿野鈴音用手止住遮擋視線的頭髮，清澈的藍眼睛轉了過來。
眼裡同樣映射著天空的光澤，清澈無比。
看得夏目清羽眼睛都直了。
伸手調試起剛剛從活動教室取走的單反參數。
「話說你的頭髮是染的，還是齊木楠雄給你調的顏色？」回過神，他好奇道。
初鹿野鈴音還以為他又要詢問什麼天馬行空的問題，結果就這個。
「都不是。」
她搖搖頭，把身後的秀髮全部攬到胸前一側，用手抓握著，淡淡道，「是出廠自帶的。」
「天然的，好厲害。」夏目清羽鼓起了巴巴掌。
「這有什麼厲害的？」初鹿野鈴音微微皺眉，從百褶裙的隱藏包里，掏出了一個淺藍色的發圈。
「這發量就算把世界上所有的數學題做完，也不會禿吧。」夏目清羽把手縮進衣袖裡，對接在一起，文臣進言般說。
雖然知道是誇讚的話，但初鹿野鈴音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微微動唇，想要罵他兩句，但最後還是被優良的家風克制了下來。
翻眸白了他一眼，把淺藍色的發圈套在頭髮上，紮成了一束。
防止被風吹動，遮擋視線的同時，也便於等會的大掃除。
夏目清羽瞧見人妻屬性拉滿的女孩，不禁DNA動了，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少女，你知不知道，在動畫片裡，你這樣的髮型很危險。」他一邊悠悠吐槽，一邊探手幫她解開發圈。
頓時。
漂亮的長髮再一次隨風起舞，像雪花一樣盛放在走廊里。
咔嚓。
夏目清羽又拍下了一張絕美的畫面。
原片很驚艷，就像著名繪畫大佬米山舞的新作一樣。
「動畫片裡，我不知道。」
初鹿野鈴音撥掉幾縷粘黏在嘴唇上的頭髮，「但現在……」
「我看你挺危險的。」她天藍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來，扭過頭，沖他輕輕一笑。
笑容里，有幾分端莊淑女的笑意。
…………
考試結束。
好多學生都一臉『被數學榨乾了』的表情，癱軟趴在書桌上。
等監考老師收完試卷，放進公文包里，離開後。
教室又漸漸鬧騰起來，談論起一些饒有爭議題目的答案。
總之學習氛圍還是挺濃的。
長谷楓趴了一會兒覺得沒勁，聽見身後有響動，得知夏目那個逼回來。
決定向後靠過去，搭話。
挪動視線間，卻發現原來天天空著的座位竟然破天荒坐了人，他一時間有些震驚。
初鹿野鈴音察覺到視線，也看了過來。
目光短暫相接。
今天的初鹿野同學髮型是少見的側馬尾，還放置了肩膀前面。
危險。
當然，這裡長谷楓是指的自己。
「初鹿野同學，下午好。」長谷楓神愣一秒，滾滾喉結，還是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
「長谷同學，下午好。」初鹿野鈴音也點頭回應。
她剛剛發泄完情緒，心情很不錯。
想到自己和班級其他同學並不熟，還是要表現得更加和藹一點兒，她還補了一個淡淡微笑。
殊不知。
在楓兒視角里，一個向來對自己冷冰冰的女人忽然沖自己溫柔一笑。
就和把鋒利的刀架在他脖頸上沒什麼區別。
今天是吹什麼妖風……
初鹿野鈴音不知為何，面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
窗外的冷風真的吹了進來。
長谷楓神色一緊。
「嘶嘶～」夏目清羽趴在桌面上，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呻吟著。
長谷楓連忙借勢掙脫那道冰冷的視線，垮坐在椅子，徹底轉了過來。
夏目清羽正在不停輕揉著腰間，長谷楓瞧見忍不住關心一句，「夏目，你腰子怎麼呢？」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問。」夏目清羽也是死要面子，怎麼可能告訴他，鈴音又對他腰間的嫩肉下手了。
他也是想明白了。
女孩與女孩中亦有差距，捉弄其他櫻花妹，對方會糯糯來一句『呀呀，討厭啦』。
捉弄一下初鹿野鈴音，那就鬥牛士扯著紅布，激怒了一頭公牛似的，會要了自己的命。
長谷楓見夏目清羽半死不活。
不禁回憶起大約一分鐘前，初鹿野同學朝自己微笑的事。
冷靜分析，稍加思索，靈光乍現，恍然大悟。
「難道你們那樣了？」他餘光偷瞟了距離不足一米的BOSS，以孔明羽扇掩嘴之勢，在夏目清羽耳邊嘀咕道。
「不是那樣，還能是哪樣？」同樣在神遊的夏目清羽幾乎是下意識回復。
此話一出。
長谷楓的後腦勺像是被接上了光纖，存儲在記憶深處的海量學習資料鋪天蓋地的湧來。
提前交卷就是為了這事？
原來校園劇情的時間點也不一定會在放學後麼？
還是學神與學神之間玩的花。
長谷楓在這一刻，又成長了些許。
「孽畜，這可是學校啊，真是big膽。」長谷楓抱著『主角不是自己，就一定要站在道德制高點指指點點兩句』的態度，身子往後猛然一揚，一拍桌子，指責道。
「想什麼呢？我愚蠢的歐豆豆。」夏目清羽兩指點在楓兒眉心。
同是男人的夏目清羽自然知道楓兒所想。
不過，有些不合適的誤會還是解開得好。
「咦？」長谷楓扶額。
「我是被校園霸凌了，懂的都懂。」夏目清羽放低音量，用手遮住嘴巴，衝著長谷楓弱弱的說。
此時此刻，隔壁桌的狐狸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夏目清羽總覺得有人在監視這邊，每當挪動視線，看過去的時候，那對狐狸耳朵又不見了。
再次移開，那對耳朵就會冒出來。
真就和拍動畫片一樣，主角永遠察覺不到。
「I KNOW，I KNOW。」長谷楓至今記得被那幾套恐怖習題支配的日子，他很能深感同受。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終究會原諒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長谷楓忽然伸手，按住夏目清羽的一側肩膀，想要給他加油打氣。
「那不是原諒，那是算了。」夏目清羽扒拉開長谷楓的手臂，翻開了珍藏在腦內多年的《川渝好男兒聖經》，無奈道。
一道恐怖的視線從深淵望了過來。
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轉身一定會死的。
夏目清羽掏出筆，找話道：「楓兒，你數學最後一道大題一定不會吧？要不我給伱講講。」
「不用了，不用了，那種題，你就算給我講了，我也學不會啊。」長谷楓擺擺手。
於是，又多了一道恐怖的視線。
「我學……學還不行麼？」弱小無助的長谷楓向惡勢力低頭了。
…………
「大家這麼開心，是都考的不錯麼？」櫻井主任走進門，把公文包放在講台上，朝著嘈雜的人群說。
不愧是令人全校聞風喪膽的滅絕師太。
一進門，教室的溫度迅速安靜了下來。
「怎麼都不說話了？」滅絕師太又說。
「老師，並沒有。」
「這一次數學考試太難了。」
「對，甚至都有空白。」
眾人爭先恐後的抱怨起來。
「好了，既然考試結束了。我知道大家現在都很關心自己的成績，但請先不要著急。」
滅絕師太推了推新配的眼鏡，鏡片微微反光，讓大家看不清她在瞅誰，「這次考試，大家都付出了很多努力，我相信每個人都盡力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希望大家能夠保持平和的心態。畢竟，成績並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我更看重的是你們在學習過程中的成長和進步。所以，無論結果如何，都請保持積極向上的態度，繼續努力。」
亞塞西。
今天的滅絕師太罕見的溫柔。
同學們面面相覷，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難道數學老師真的長頭髮了？
滅絕師太瞧見也是微微一笑，輕咳一聲，繼續說，「哦對了，英語要是退步了，該來面談的還是要來面談，我平時都在辦公室。」
「……」
群體沉默。
心灰意冷。
滅絕師太倒是不在意。
畢竟數學難。
關她英語什麼事？
接下來。
滅絕師太詳略得當說明了試膽大會和篝火晚會的詳細安排。
開完班會，時間也比往日放學更早。
所以，學校組織全年級來了一次大掃除。
眾所周知，後排靠窗，王的故鄉。
區區搶抹布這種小事，自然是輕輕鬆鬆。
畢竟雜物間就離自己沒幾米。
和平時一樣，他搶了兩塊。
其中一塊還是老樣子，賞賜給了好兄弟長谷楓。
至於另一塊。
「接著。」
夏目清羽將手裡的抹布，朝初鹿野鈴音拋去，「給你搶的。」
「？」
初鹿野鈴音敏銳接住，美眸中帶有疑惑，似乎在分析『搶』是什麼意思。
「這可是戰略稀缺資源，擦教室窗戶的重任就交給你了。」夏目清羽經過她身邊，笑著嘀咕道。
初鹿野鈴音不笨，望見拿著抹布幾乎都是女生，她大概也能理解為什麼抹布能被稱為戰略性資源。
活少，輕鬆，還適合閒聊。
她自然是不在意這種事情，但她也不想把清羽同學給的東西送給別人。
「你呢？」初鹿野鈴音收好抹布，轉頭問他。
「自然是去干抬桌子，挪桌椅的體力活咯。」夏目清羽理所當然的說。
其實不止如此，每次幹完自己的事，夏目清羽都會去幫幫其他同學的忙。
這也是，他每次率先搶兩塊抹布都沒有同學會說他閒話的原因之一。
初鹿野鈴音捏著抹布，一時間有些神愣，想到剛剛進教室也是，夏目清羽一進教室就叫她先別坐。
說她的桌椅很久沒人坐了，估計有灰，要先擦擦。
這讓她有種負罪感。
畢竟人與人之間的相處，關心應該是相互的。
是不是自己也該更溫柔一點兒？
原來，她偶爾會覺得夏目清羽的氣質很像母親。
現在想來，兩者還是大相逕庭。
畢竟，她母親才沒這麼細心，體貼。
「你這是什麼表情？」夏目清羽把臉忽然湊的很近。
周圍的吃瓜群眾頻頻投來視線，還以為他們會當場親上去。
「沒什麼表情。」
初鹿野鈴音後退半步，小臉自然縮進圍巾里，埋頭折了折抹布，走出教室，去擦玻璃了。
夏目清羽還在懵逼，撓撓後腦勺的時候，長谷楓走過來，拍拍夏目清羽的後背。
「哥們一起。」他說。
「我抹布給人了，我工作變成搬桌子了。」夏目清羽示意自己兩手空空，他們不是一路人。
「好辦。」
長谷楓把抹布高舉起來，衝著嘈雜的教室大喊一聲，「誰要！」
「我！」
「我～」
「我我我……」
一時間，教室響起了好幾個聲音。
幾個還沒找到合適工具的人跑了過來。
長谷楓交給他們，讓他們划拳決定花落誰家。
自己則與夏目清羽對視，仿佛兩人有著什麼驚天大計劃。
「走。」
「走。」
就這樣。
兩個男孩搬個桌子也很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