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官府
火光映照下，演武場中染上了一層血色，混亂不堪，根本沒有人注意到楚政的存在。
他遊走於陰暗角落，攥緊了手中箭頭，很快鎖定了目標。
楚政沒有急於靠近宋通海所處的戰場中心，而是先行找上了位於戰場邊緣的一名黑衣人。
他需要先找找手感。
如今楚政的目力不知比前世強了多少，一身氣力更不必提，這其中有很大差距，需要適應。
很快，楚政便摸到了那人百步之外，屏氣凝神，眸光銳利似鷹，沒有過多猶豫，抬手以五成力道，擲出了一枚箭頭。
嗖！
一聲清脆的箭嘯響起，百步之外，那黑衣人應聲而倒。
箭頭精準洞穿了此人頭顱，帶起一抹血花。
這一次嘗試，楚政感覺出奇的好，甚至遠遠比他預料之中來的簡單。
煉炁之後，日月精粹強化的遠遠不止他的氣力，還有五感，甚至包括反應神經，全方面都發生了躍遷。
得到了驗證，楚政沒有了絲毫後顧之憂，目光直接鎖定了宋綾雪身側幾人，施展出了十成力道，呼吸之間，便投出了五枚箭頭。
宗師的反應力，他還未曾見識過，拿這幾人開刀，最為穩妥。
咻——
穿金裂石的音嘯接連響起，不絕於耳，圍攻宋綾雪的幾人，剛剛聽到音嘯，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覺惡風襲來，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小心暗器！」
宗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直在關注著附近的戰況。
圍攻宋綾雪的幾人身死的瞬間，那三位宗師便都反應了過來，收力後撤，內氣外顯，於周身遊走，護住了頭顱以及周身死穴，目光警惕，四處搜尋。
很快，他們便發現了在演武場一側的楚政。
迎著三位武道宗師掃來的目光，楚政神色沒有絲毫波動，身形挺拔如松，抬腳將一桿血泊中的大槍挑入掌中。
隨即他的身軀向後傾斜，抬手將大槍高舉，筋骨緊繃，渾身因充血而脹起的筋肉，撐裂了衣衫，體內全部的力量，在一瞬間蓄滿。
下一瞬，長槍脫手，似沉寂的千年火山，倏然爆發！
嗡——
大槍似閃電划過長空，發出低沉而渾厚的破空巨響，直奔其中一位宗師而去。
撲面而來的恐怖殺機，令三位宗師一時色變，幾乎同時抽身後撤。
稍縱即逝的戰機，宋通海並未錯過，早已出手，劍氣如月華橫空，泱泱如海，打亂了三人後撤的步伐。
楚政出手過於突然，毫無徵兆，大槍有如毒蛇吐信，眨眼之間，便追上了其中一位宗師。
其上裹挾的駭人巨力，輕而易舉擊碎了其護體內氣，鑿穿了宗師之軀，餘力未消，將其釘死在了青石圍牆之上。
「撤！」
餘下的兩位宗師，肝膽俱裂，一聲高喝後，沒有絲毫遲疑，足尖一點，似鷹隼展翅，一瞬之間，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三位宗師，一死二逃，膠著的戰場瞬間崩潰，殘存的黑衣人，不約而同開始了潰逃。
楚政有些脫力的坐倒在地，他的一身精氣神，幾乎全部凝聚在了那一桿大槍之上，此刻筋骨都在打顫。
那兩位宗師若是選擇留下，繼續出手，最終的結果，誰也無法預料。
楚政從武道宗師的身上，能夠感受到些許威脅，所以選擇了傾力出手，先斷其一臂。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並沒有錯。
宋通海深深看了楚政一眼，沒有上前，召集剩餘的武師，開始滅火，清理殘屍。
方才這些武師大都在與人纏鬥，具體發生了什麼，並不清楚，只有宋綾雪以及宋通海，還有少數幾人看到了楚政出手的一幕。
宋綾雪緩步來到楚政身邊，指著那幾具被擊穿頭顱的屍身，神情有些恍惚，輕聲問道：「這些人，也是你殺的？」
「都是我乾的，除此之外，還有大概十餘人。」
楚政沒有絲毫隱瞞之意，點頭承認，語調與往日有所不同，少了三分恭敬。
一直拿捏著說話的語氣，並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經此一役，楚政對於自身的實力，在什麼層次，大概有了數。
在整個大周，宗師已是難得的高手，大宗師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此前對於這些武道宗師的實力，還是有些過於高估了。
如今，他百日煉炁，才過去了不到五分之一，便已經能殺宗師，等他真正踏入靈變境，實力還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到了那時，所謂的大宗師，哪怕再強，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再之上，便是那些仙門中人。
宋綾雪蹲下身，略微猶豫後，探手抓住了楚政的手腕，良久之後，方才放下，神色愈發恍惚：「當真沒有內氣。」
一時間，她的心頭滿是驚疑。
「那你這身氣力……」
「修行龍虎身後，我便感覺氣力大了很多。」
對宋綾雪，顯然不能再以天生神力的玩笑話敷衍過去，楚政索性將其全部推到了龍虎身上。
左右她也不可能看出什麼門道。
就他所知，這個世界都沒有煉炁士的存在，很多異常自然無法解釋。
「這樣麼……」
修行內功天賦尋常，修行外功卻是日新月異，當真有根骨如此神奇之人麼？
況且，楚政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短短時日，就跨過了旁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距離。
直覺告訴宋綾雪，這其中定然有問題，但是一時間她也無法知曉哪裡不對勁。
半晌後，她回過了神，忽然附身一禮：「今日靠你出手，才解了危局，綾雪在此謝過。」
「明日我會呈遞官府，脫了伱的奴籍，還你自由身，你有其他需求，都可以提，只要我宋家能做到，絕無二話。」
「大小姐言重，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楚政搖了搖頭，對於所謂奴籍，他並未太看重，從世界的角度上而言，大周也不過是偏隅一角，明面上的身份，並不是很重要。
今日出手，說白了，無非是還宋綾雪人情，別的不論，至少她給的好處是實打實的。
二人交談之際，演武場已基本清理乾淨，府中燃燒的大火，也只剩了零星火苗。
這一次，宋府的損失極大，鏢師死了大半，宋通海傷勢不輕，宋綾雪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都是傷口。
廝殺剛結束了不到片刻，宋府大門之外，忽然響起了陣陣馬蹄聲。
直至此刻，落風城內的衛軍，方才姍姍來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