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魔染傳承,靈獸築基(二合一)

  第79章 魔染傳承,靈獸築基(二合一)

  領頭鯨用鰭肢有節奏地拍打著海面,濺起仍泛著冰晶的水花,美妙的叫聲里多了一絲委屈。

  李慶卻不為所動,饒有興致地望著大鯨們。在一些鰭肢夠不著的區域,正星星點點,亦或成簇成片地生長著藤壺。

  這些藤壺種類繁多,大小不一。有的僅附著在大鯨身上,有的卻深深地紮根在它們體內,汲取其血肉精華,滋養自身。

  而引起李慶注意的,則是領頭鯨腹部的一簇棕黃色的長頸藤壺。

  領頭鯨見李慶站在自己頭頂上,好半晌沒有動靜,忽然從頂部的呼吸孔中,噴出一朵高大的水柱。

  李慶哈哈一笑,掐了個辟水訣,便將水流辟易開來:「早防著你這招呢!」

  高大的水柱便這般噴向高空,然後散成水花四濺開來。晶瑩的水汽瀰漫,折射著冬日暖陽,映出一道炫麗的虹橋。

  領頭鯨搖頭擺尾,想要將李慶甩下去,卻不防他早已使出「不動如山」的功夫,根本不為所動。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李慶笑著一拍領頭鯨的獨角,「我讓人幫幫忙就是了。」

  說著,他朝海船上的小喬爾招手:「你,再找一些水手,帶著藤筐一起過來,幫這些大鯨清理藤壺。」

  小喬爾挺一根筋,得了李慶的吩咐,就要帶著一群水手跳海游過來。

  雷恩趕緊攔下他,給水手們一人灌了半瓶用虹崖米精煉的藥劑:「先活動一下,待熱量發散了,再下水不遲。」

  小喬爾等不及,自顧自帶了個藤筐,從海船上一個跨步,飛躍七八丈,跳到一頭大鯨頂上。

  他沒輕沒重的動作,讓大鯨有些不高興,呼吸孔中噴出水泉,將其淋了個澆濕。

  小喬爾也不生氣,帶著藤筐鑽到水下,用力掰扯著大鯨身上的藤壺。

  他成為青木道兵後,有了接近白銀戰士的力量,清理藤壺自然不在話下。

  在拔出扎進大鯨體內的「吸血」藤壺時,他甚至無師自通,學會用植物符文化作生機之力,撫慰創口為其止血。

  他幹活和他爹一樣麻利,很快,這隻大鯨身上的藤壺,就被他清理得乾乾淨淨。

  而這時,其他水手才等到藥劑發揮效力,帶著藤筐下餃子似的,接二連三跳進海中。

  李慶見他們動作都很熟稔,想來平日沒少給船體清理這些,便沒再關注。

  他隨手一拂,青木真元在掌中化作一柄木刀:「大傢伙,伱別亂晃,我來幫你清理這些煩人精。」

  領頭鯨微微點頭,乖巧地放慢了前游的速度。

  李慶拍了拍它的獨角,跳入水中,揮動木刀,輕巧地將一簇簇藤壺給挖出來。

  「這些藤壺長年累月汲取它的精華,多少也沾染了些許靈氣,滋味或許不錯。」

  這麼想著,他用真元輔以青木小神通,催生出一株水草,讓其交織生長為一個大口袋。

  「嘩啦啦……」藤壺的貝殼互相摩擦著,落入袋中,不多時,就裝了滿滿一袋。

  僅僅一盞茶的工夫,領頭鯨身上的藤壺,便只剩腹部那一簇長頸藤壺。

  這些藤壺約摸有五十來只,棕黃色澤,外殼瑩潤如玉,泛著淡淡的微光,渾不似尋常藤壺那般猙獰可怖。

  在這簇藤壺中,有兩隻個頭最大,足可比擬象拔蚌,其他的個頭嬌小許多,只相當於蟶子王。

  而讓李慶在意的,便是這群長頸藤壺,全都散發著淡淡的土屬靈氣。

  雖氣息微弱,不過一階下品,於李慶並無補益,但這竟然全是魔力浸染的動物!

  並且在李慶的感應中,有著明顯的親緣關係!

  李慶將裝著藤壺的草袋用力一拋,用真元托舉著送到船上,這才湊過去,觀摩著這片奇異的藤壺。

  忽然,中間最大的那隻,驀地張開,竟然露出牙齒般的口器,朝李慶兇猛地噬咬而來。

  李慶將真元運轉手心,輕巧地一捏,便如掐中毒蛇的七寸:「這性情倒是挺兇猛!」

  其他藤壺像是感應到首領吃了虧,也張開鋒利的口器,雜亂無章地朝李慶這邊咬來。

  李慶不耐煩和它們拉鋸,澎湃的青木真元翻湧而出,將這些藤壺覆蓋,隨即以木克土,直接定住其體內的土屬靈氣。

  僅僅略施手段,這些藤壺便宛如凝固在青色琥珀中,姿態完全定格,宛如逼真的擺件。

  「過來罷!」李慶輕哼一聲,直接將這一簇土屬藤壺,從領頭鯨腹部剝離開來。

  這藤壺的「根」扎進大鯨血肉,足有近半尺深,一拔出來,便仿佛章魚觸手般胡亂揮舞。

  李慶也不慣著,用青木真元將其整個包裹,扔進了靈獸袋中。

  「噗嗤——」寄生的藤壺拔走後,領頭鯨遺留的創口便湧出紫色的鮮血。

  李慶也不浪費,一邊用玉瓶收集,一邊運轉青木真元,催發生機,為領頭鯨修復傷口。

  身上最難纏的「釘子戶」被趕走後,上方的領頭鯨只覺得渾身輕快。

  它一時間忘了李慶的吩咐,龐大的尾鰭一拍水面,整頭龐然大物便輕巧地騰躍而起。

  它歡快地在空中轉了兩個圈,這才如彗星撞陸般落下來。

  「真是個傻東西!」李慶御風飛出水面,真元一卷,將還在忙活的水手們,連同背後的藤筐,一起扔到船上。

  下一瞬,領頭鯨轟然入水,震盪起恢宏的海浪,差點將萵苣島的海船給掀翻。

  倒是沒被李慶送走的小喬爾,幸運地躲在一頭大鯨的胳肢窩裡,躲過了一劫。

  待領頭鯨掀起的浪濤平復,李慶拎著小喬爾,也回到了海船上。

  「大人,這是那頭大魚送我的。」小喬爾將藤壺卸到甲板上,便湊過來跟李慶獻寶。

  李慶定睛一看,發現是塊扁長石頭模樣的物體,看著樸實無華,卻散發著淡淡的靈氣與馨香。

  「這玩意兒,感覺有些像龍涎香啊?」李慶想到其成因,沒用手接,「你留著吧。改日我再教你個合香的法子……」

  悠揚的樂章再次從鯨群中傳來。

  李慶回頭望去,只見二十幾頭大鯨,在領頭鯨的率領下,掉頭往東邊去了。

  「大人,有些鯨魚身上的藤壺,並未清理乾淨。」一個水手壯著膽子,過來跟李慶匯報。

  李慶笑著擺擺手:「無妨。上天有好生之德。幫大鯨是顧惜生命,放那些藤壺一馬,又何嘗不是呢?」

  水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道:「那這些藤壺,我們如何處理?」

  李慶笑道:「根據大家的肚量,分餐煮了吃罷。每一鍋,都摻兩個我帶上來的藤壺……」

  水手樂顛顛地忙活去了。畢竟藤壺這玩意兒,滋味還是挺不錯的。

  李慶沒管他們如何慶祝,站在船頭遙望遠去的大鯨。

  他敏銳地感知到,隨著那一簇土屬藤壺被拔出,領頭鯨身上的氣勢正一點點攀升。

  整個鯨群在歌聲的引導下,隱隱組合成某種玄妙的陣勢,將天地靈氣往領頭鯨身上灌輸。

  「這一下,便如困龍升天,其勢已成。下次見面,它便也能算半個築基同道了……」

  潮音落在他肩頭,有些生氣地叫喚著:「咕咔咕!」(沒禮貌!)

  李慶哈哈一笑,附和著點頭:「嗯,真是個沒禮貌的小氣鬼。連塊龍涎香都捨不得送。」

  從領頭鯨身上剝離的藤壺,味道果然十分鮮美。哪怕並非魔染生物,李慶也吃了不少。

  *

  布置簡約,卻寬敞明亮的船艙里,李慶運轉真元,將凡俗食物的濁氣煉化殆盡。

  他取出一個大玉盆,將那一簇長頸藤壺按照原來的方位,一絲不苟地擺放好。

  隨著領頭鯨朝更高層次邁進,李慶隱約有所感悟。

  若放在修真界,領頭鯨相當於一階巔峰的靈獸,收拾這些不過一階下品的藤壺,應當不費吹灰之力。

  但這方世界的「魔獸」,並無法力這種如臂使指的力量,只能使用魔力浸染後,獲得的異能。

  領頭鯨呼喚潮汐的能力,面對城鎮、海船,亦或是敵人,都是大殺器,但用來拔藤壺,卻是力有不逮。

  偏生這些藤壺也很特殊,生於水中,卻為土屬,還恰巧「種」在了領頭鯨夠不太著的腹部,冥冥中便以土克水,成為了領頭鯨的「心腹大患」。

  若無李慶干預,這些藤壺將會汲取著領頭鯨的精華,逐步成長壯大,最終成為另一個類比築基的生物群落。

  李慶低頭望向最大的兩隻藤壺:「你們是它的劫難,或許我也是你們的劫難吧。」

  兩隻土黃色的藤壺,無知無覺地安臥在玉盆中。

  李慶笑笑,神識湧入藤壺體內,一點點探索每一處有靈氣波動的器官,尋找它們能穩定遺傳的關鍵,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在這方世界,如椰棗螺這般魔力浸染的動物,是無法將自己的「異能」傳承給子代的。

  藍背鬚鯨號稱海神屬民,真正能引動潮汐的,也只有這一隻紫背獨角鯨。

  但如今,這一定律,卻在這群品階不高的藤壺身上,打破了!

  然而,無論李慶神識如何觀照,這一對長頸藤壺,都沒有異於椰棗螺,以及風雷三鳥的器官,就是平平無奇的魔力浸染生物。

  「或許是我修為不夠罷。」李慶搖頭,朝玉盆中扔了一把養氣丹,「既然沒有大鯨供你們血食,以後便嘗試吃素吧。」

  好在這些藤壺並不挑食,甚至更青睞靈氣充沛的丹藥,紛紛舞動觸手,張開口器,毫無同族友愛地爭搶起來,場面不堪入目。

  李慶索性將它們留在船艙,周圍設上禁制,自己重新上了甲板:「大約還有多久,能到鳶尾花主島?」

  雷恩恰巧從船長室出來,抬頭望了眼周圍海域:「大約還需兩個小時。」

  其實以李慶的手段,單獨帶上雷恩,無論是御風還是水遁,早到鳶尾花島了。

  只是貴族都講究體面,自己趕路,顯然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李慶想到修真界那些乘香車、御靈獸的大人物,對此事同樣表示理解。

  兩人在甲板上隨意聊著天,右前方海域,隱約出現了另一艘船的桅杆。

  雷恩在李慶的示意下回頭,一眼就望見桅杆上的旗幟:「大人,是牽牛花家族。在群島,底蘊僅次於已經絕嗣的金麥家族。」

  李慶微微頷首,神識掃過,便已明了那邊的虛實:「一個黃金戰士,一個三級巫師……」

  雷恩回憶了一會兒:「牽牛花家族,這一代明面上只有一位黃金戰士,就是弗朗克-牽牛花子爵。」

  「至於巫師,想必是他家找的靠山吧。金麥島的覆滅,委實讓人膽戰心驚。」

  不多時,兩家船隻便匯合到了一處。

  「哈哈哈,萵苣男爵,好久不見了。來我船上喝一杯,如何?」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對面船上傳來。

  雷恩扭頭望向李慶:「大人,是弗朗克-牽牛花子爵本人。我和他有些面子上的交情。」

  李慶微微頷首:「去罷。一切有我,不必擔心。」

  雷恩心裡有底了,用火焰符文加持自身,縱身一躍,便上了牽牛花家族的海船。

  「那邊的朋友,也一起過來吧。」另一個陰鷙的聲音朝李慶發來邀請。

  李慶眉頭一揚,將氣息控制在練氣巔峰,御風飄飄然飛上了對面海船。

  「雷恩,你突破黃金戰士了?」弗朗克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

  雷恩笑著點頭,直接將話題挑明:「嗯,在一位大人的幫助下,僥倖突破,比不得子爵天賦出眾。」

  弗朗克面有得色,口中卻謙虛道:「我不過靠巫藥罷了。家裡三隻小精靈,供養一個黃金戰士,綽綽有餘。」

  「嘿,這是你們傳承的煉藥技術太落後了。」在弗朗克身後,一個黑袍巫師不屑一顧,「這麼多巫藥,給我煉製的話,至少能培養三個。」

  「言之有理。」李慶上得船來,隨口附和道。

  萵苣島沒有製作藥劑的傳承。

  在簽訂法契效忠李慶前,其巫藥都是送到綠薔薇堡,或者其他藥劑師處,代為加工。

  李慶身為煉丹師,自然明白其中貓膩,故而法契一簽訂,便將代加工權收回。

  供給符文戰士服用的藥劑,煉製技術堪稱粗糙,李慶根本看不過眼,直接改了個類似的丹方,隔段時間便煉一爐。

  那個巫師眉頭緊鎖,望向李慶的眼神略顯忌憚:「我是幽暗沼澤的三級巫師,唐納多,不知您是?」

  李慶渾身散發著青木氣息,理直氣壯地冒充:「我來自翡翠之環。」

  唐納多一下子肅然起敬,嗓門都大了兩分:「翡翠之環,那可是我們魔藥師的聖地。聽說最近,你們已將巫藥的利用率,提高了三倍……」

  魔藥,乃是巫藥煉製後的成品。符文戰士們一般直接稱為藥劑。

  李慶不由心中一凜。哪怕以他的煉丹造詣,加上靈火小神通,也只能在原有基礎上,將靈植利用率提升三倍。

  翡翠之環若能不藉助外力,在技藝上實現如此大的突破,那還真不可小覷。

  心中念頭急轉,李慶口中卻淡定得很:「我並不十分精通魔藥煉製。主要還是專攻巫藥種植這塊。」

  唐納多聞言,臉上的敬意便少了三分,聲音又陰鷙起來:「巫藥種植?那不是有小精靈就行?」

  「你不會又是一個異想天開的,想用天然巫藥,培育出精靈蟲的蠢……理想主義者吧?」

  李慶不由一愣,心道:「翡翠之環還有人研究這個?可惜他們並沒有無需精靈蟲,便能夠大規模種植的巫藥,實驗怕是很難。」

  不待李慶回話,弗朗克噗嗤笑出聲來,指著雷克道:「我前段時間還聽到了一個關於萵苣島的謠言。說你們島上有好幾種天然巫藥,能夠大面積栽種。」

  「哈哈哈,如果只有一種,我還信。還有好幾種?簡直笑死人,把我當傻子呢!」

  李慶和雷恩對視一眼,忽然發現自己陷入了知見障。

  「難怪那幾個叛徒將消息傳出去許久,都沒人上門找茬。敢情根本沒人相信呢!」

  雷恩笑著打了個哈哈:「我們島上正在墾荒,想來是有農奴受不得苦,才故意炮製的謠言。不知傳謠的人,您怎麼處置了?」

  弗朗克不屑地笑道:「卑賤的農奴,竟然敢欺騙我!被我扔海里餵鯊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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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