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專家鑑定環節。
鑑定之前,武大慶想想又對史密斯說明:「鑑定費是成交價的5%,這筆費用需要買家自己掏。」
史密斯滿心思都在古董上,馬上點頭:「慶,我會按照規矩繳納鑑定費用。」
實不然,鑑定費讓買家掏是武大慶臨時想的。
他在友誼賓館喝了三天咖啡,每次結帳的時候,賓館都會在咖啡基礎價格上,加上15%的服務費。
又沒讓服務員給他按頭,也沒讓服務員給他按腳,武大慶覺得這個服務費掏得太虧了。
不過架不住他腦子轉的快啊!
這是涉外賓館,或許都是按老外那一套定的,順便就想著敲老外一把。
如果真成交50萬美金,手續費就是兩萬五美金,這個空手套可是賺發了。就算成交沒有50萬美金,薅個蚊子腿也香啊。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只見沈國聲把手裡的一對瓷板挑了出來:「這對瓷板是假的,根本不是民初潘陶雨作品。」
「潘先生為民初景德鎮繪瓷名家,他落筆線條流暢細膩,淡雅柔和,這一對是後世仿製的。」
說完,沈國聲又把這對瓷板遞給身旁一個花白鬍子老者,老者看罷同樣搖了搖頭:「這是個高級仿真品。雖然表面做的很像,畫工也跟潘先生作品極為相似,但的的確確是假貨。」
史密斯先生好奇,武大慶便原詞原句給他翻譯了。
史密斯先生立即驚呼起來:「我帶著誠意過來,可是羅經理竟然給我個贗品?」
武大慶又如實翻譯一遍。
羅萬才卻神態自如,他完全沒想到紀龍請來的專家這麼厲害,竟然一眼就看穿了是贗品。
不過,作為在業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他很快就穩住了陣腳,笑著拍手道:「果然是行家,這應該是我的小徒弟搞錯了,正品應該在我外面徒弟手裡。」
明明是故意摻假,他卻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武大慶立即正色道:「羅經理,希望接下來不要再有類似誤會,你知道這些老外向來是說翻臉就翻臉,咱都是掙的辛苦錢,誰也別跟錢過意不去。」
羅萬才立即對守在門口的小徒弟大罵起來:「李二狗,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差點壞了我的大事,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誰都知道這是在演戲。
你演你的戲,我演我的戲,戲中帶戲。
龍哥嘲諷道:「羅經理,當面訓徒弟,你這是給誰聽呢?」
羅萬才又做了一個拱手禮:「見笑見笑。」
門外的李二狗慌忙呈上一個箱子,嘴裡說著:「師傅我錯了。」
「滾!」
這回沈國聲又拿起瓷板觀瞧。
這是一對兒,胎體輕薄,白釉肥厚,上面落筆濃淡交織、栩栩如生……最後又一看落款,這才露出讚許之色。
「這才是真正潘先生作品,可謂是傳世佳作。」
其餘幾位鑑定專家鑑定之後,也紛紛露出贊同之色。
史密斯先生雖然對華夏文明不懂,但看著這對瓷板還是激靈一下子,汗毛炸開,全身通透。
這還不過是近代作品,他還是低估了華夏文明。
接著就是眼翡翠字畫,驗完第一箱,接著是第二箱,第二箱古玩並沒有什麼出入,全部為正品不說,估價也剛好在50萬美金左右。
羅萬才立即露出得意之色。
「武老弟,這回麻煩你問一下史密斯先生吧,喜歡哪個還是不喜歡哪個,還是全留下?似乎史密斯先生對我準備的這批貨很滿意呢。」
接下來要翻臉了,自然就不需要史密斯先生在場參與了。
他看向史密斯:「史密斯先生,請問您對哪件文物最感興趣,又對哪件文物產生疑惑呢?」
史密斯也是個聰明人,他覺得武大慶這句話是對他的一個暗示:「慶,你的意思是?」
武大慶笑了:「要交易了,我在幫您討價還價。」
如果不是礙於華夏民風保守,史密斯都要熱烈擁抱武大慶了。
「哦,慶,真的是太感謝你了,上次你幫我鑑定了假貨,這次還要幫我討價還價,那接下來我需要怎麼做呢?」
這間貴賓室是個套間,裡面還有一個小的房間。
經常有重要會議在這裡開,裡面的隔音也做得特別好。
武大慶再次把那對瓷板拿了起來,遞給沈國聲:「史密斯先生說這裡光線太暗了,希望您能陪同他到裡間再鑑賞鑑賞。」
按照規矩,貨品在沒交易之前,不能離眼離手。
羅萬才為難:「這……:」
武大慶立即笑道:「羅經理您有什麼顧慮呢,我們專家團隊已經給您這對瓷板定了價,就算他們在裡面把東西砸了,弄壞了,也會照價賠償。」
於是沈國聲領著史密斯進了裡間,隨即武大慶便在外面將門關上,而與此同時,貴賓室外面的大門也在外面關上了。
幾個正裝的安保人員在門口守著,羅萬才驚疑之餘,同時聽見門外的打鬥聲。
是他帶來的幾個徒弟,他帶來的東西貴重,為應變突發事件,那幾個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
沒想到沒撕扯幾下,便被應聲按到。
羅萬才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不由得大吃一驚,他立即正色道:「朗朗乾坤,你們還要明搶?」
龍哥站了出來:「明搶不至於,趕巧今天專家在,我只是想請在座專家幫忙鑑定點私貨,不希望傳出去。」
聽龍哥這麼一說,羅萬才立即臉色不對勁:「什麼私貨?」
紀龍走到貴賓室正中間,呼啦一下把正中間桌上台布掀開,羅萬才怎麼也沒想到,台布下面密密麻麻擺竟都是他之前賣給紀龍的原石。
龍哥挨個指著裡面石頭:「羅經理,這是之前我在你那一千切的,這是三千切的,這塊是我一萬買回去沒捨得切的,今兒在這的有玉石專家,還有民國時候典當行的、拍賣行的,全是行裡面的專家,你覺得我還有必要跟你多說一句廢話嗎?」
「紀龍,你給我玩陰的,你想吞我東西,做局害我?」
龍哥微微一笑:「做局怎麼了,我給你留時間,你隨便找人,隨便找關係,隨便發動,今天這個局兒我就是給你做的,你能把老子怎麼遭?身後這些都是為我撐場子的,你覺得你得罪的起嗎?」
羅萬才被這麼一說,眼睛立即轉了轉,惡狠狠的盯向武大慶。
「不對!是武大慶!紀龍沒有這個腦子!今天這個局是你給我設的!我怎麼就低估你了呢!」
武大慶立即道:「錯了,其實這個局是你自己給自己設的。你在古玩行當做了那麼久,就沒聽說過一句話,入局的人一定比做局的人要牛逼的多得多。」
「為什麼你要設局讓人家入,你為什麼不直接拿刀攔路搶,就是因為你的勢力沒有人家大,你跟龍哥比,你比不過,所以今天這個跟頭你就認栽吧。」
武大慶這句話說得很直白。
門口幾個安保人員同時露出狠色,羅萬才這才注意到,他們腰間各個都戴著傢伙,就連在裡面端茶的女服務員,也是女武警。
然而,紀龍身後幾個有政府頭銜的領導,才是他真正害怕的勢力。
羅萬才立即露出慌張之色:「武大慶紀龍,你們給我等著!總有一天,這筆帳我會跟你算的!」
說著,轉身就往貴賓室外面逃去。
龍哥一臉惆悵的看著武大慶:「咱真就讓他這麼跑了?」
武大慶:「跑不了,信託商店那邊報警了,馬德勝正在帶人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