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闢蹊徑……」岡村寧次盯著沙盤發自內心感慨。
「八路軍這一招秒啊……」
「以前他們打封鎖線只打鬼子，不破壞封鎖牆跟封鎖溝。」
「以為我們手裡掌握了大量老百姓，他們破壞一段封鎖牆跟封鎖溝，我們就能修復一段。」
「這次不一樣……」
「他們一破壞就是兩條，直接把封鎖牆跟封鎖溝炸得殘缺不全，向修復都沒辦法，還不如重建來得實在。」
「可我們兵力有限，守了前沿封鎖線，就沒部隊保護老百姓遠離前線，修復鐵壁合圍最外面兩條防線。」
「鐵壁合圍總共才五條封鎖線，一晚上就被他們摧毀其中兩條。」
「按這個進度繼續炸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鐵壁合圍剩下幾條封鎖線就被全被摧毀，只剩一條重兵防守的前沿封鎖線。」
「那時候就危險了。」
「就像你剛才說得，不僅封鎖線隨時可能被摧毀，我們駐守在封鎖線上的部隊也會隨時遭到八路軍前後夾擊，損失慘重。」
副參謀長聽完就向參謀長提醒：「司令官閣下……」
「潛伏在鐵壁合圍外面的八路軍太危險，絕對不能讓他們再這樣肆意妄為下去。」
「如今他們行蹤暴露，正是我們聚殲他們的好機會。」
「我建議立刻從前線調兵圍殲他們。」
岡村寧次皺著眉頭反問：「那八路軍根據地留守部隊怎麼辦？」
「你覺得他們會眼睜睜看著突圍部隊被我們消滅嗎？」
「從戰報跟偵察結果分析，今晚八路軍一共出動九個加強營發動攻擊。」
「那可是整整一個加強旅的兵力。」
「就算沒有重型武器，我們也要抽調一萬多人才有機會圍殲他們。」
「你覺得八路軍留守部隊會讓我們輕易從前線調兵嗎？」
「我敢說咱們前腳剛剛調兵，八路軍留守部隊後腳就會朝封鎖線發動攻擊，趁機拿下我們一兩個駐地，進一步消耗我軍兵力。」
「偷偷調兵呢？」副參謀長繼續問。
岡村寧次看向部下的目光立刻就變了，就好像看白痴一樣，沒好氣反問。
「你覺得呢？」
「八路軍不是傻子……」
「我們緊盯他們一舉一動時，他們也在盯著我們一舉一動。」
「一萬多人的兵力調動不是幾百人，你覺得他們能躲過八路軍偵察部隊眼睛嗎？」
「再說了……」
「前線就這麼多部隊，我們又不能從其他地方調兵增援翼中，只能拆東牆補西牆。」
「一旦我們出動重兵圍殲獨立旅，傻子也能猜到駐守前沿封鎖線的部隊少了。」
副參謀長繼續道：「既然沒法兒主動出擊，那咱們就被動防守。」
「八路突圍部隊今天晚上占了我們不少便宜，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戰報顯示，他們每一路突擊部隊都有一個加強營的兵力。」
「我們的部隊依託封鎖牆跟駐地防線進行死守，一個加強大隊絕對能輕鬆吃掉他們一個加強營。」
「我們可以秘密調兵增加第三道封鎖線上的防守兵力。」
「在第三道封鎖線上嚴陣以待，等著八路突圍部隊自投羅網。」
這一次岡村寧次沒有立刻反駁。
目光在沙盤上掃來掃去，分析這個辦法的可行性有多大。
兩分鐘後突然道：「這個辦法可行……」
「從前線調兵，以中隊為單位，秘密增援第三道封鎖線。」
「駐守第四道封鎖線的部隊也要秘密增援第三道封鎖線。」
「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第三道封鎖線建城銅牆鐵壁，讓八路突圍部隊在那兒撞一個頭破血流。」
「哪怕吃不掉他們也能重創。」
…………
獨立旅前敵指揮部。
最後一路出擊部隊戰報傳到這裡後，李雲龍緊繃的神經沉底放鬆下來。
參謀長臉上笑容也變得愈發濃烈，看一眼戰報內容就開始匯報：「旅長……」
「昨晚的戰果加起來確實不我們想像中的要大很多。」
「破壞的封鎖牆跟封鎖溝長度也大大超出我們預估。」
李雲龍早就等不及了，直接問：「別跟老子說這些廢話，老子要具體數據。」
參謀長馬上接話：「先說戰果……」
「九路出擊部隊一共打了24仗，全殲日軍5873人，這都是確定小鬼子屍體的戰果，加上日軍增援部隊撤退時帶走的輕重傷員，日軍昨晚的損失肯定超過六千人。」
「繳獲山炮三門，步兵炮三門，迫擊炮27門，重機槍22挺，輕機槍176挺，步槍3186條，其他武器裝備都在戰鬥中被摧毀……」
「我們自己在戰鬥中犧牲1698人，重傷237人……」
「全旅還剩6481人可以繼續戰鬥。」
說道最後一句話時，參謀長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雖然都知道打仗就死人這個道理，但真正面對這一長串血淋淋數據時，參謀長心裡還是特別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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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個晚上，隊伍里的好多熟悉面孔就再也看不到。
李雲龍突然開口打破指揮部越來越壓抑的氣氛：「好了……」
「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
「岡村寧次搞出來的鐵壁合圍一天不被我們粉碎，根據地面臨的危機就一天沒解除。」
「長此以往下去，我們要付出的代價就不是幾千人，而是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
「正是因為我們現在的犧牲，根據地才有可能轉危為安，幾十上百萬軍民才有可能擺脫日軍屠殺。」
「所以接下來的戰鬥中，不管獨立旅犧牲再多將士，我們都要繼續打下去，直到岡村寧次退兵。」
說完就盯著參謀長繼續問：「岡村寧次是什麼反應。」
「一次性被我們摧毀兩條封鎖線，之前半個月努力瞬間化為烏有。我要是他，肯定氣得幾天都吃不下去飯。」
「前線日軍有沒有朝我們調動的跡象。」
「我們闖了這麼大一個禍，以岡村寧次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報復回來，否則他還會損失第三道封鎖線，甚至第四道封鎖線。」
提到這個問題，參謀長臉上的凝重表情隨即就被疑惑取代，搖頭回答：「司令員，我想不明白。」
「前線日軍不僅沒有絲毫調動跡象，岡村寧次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我們摧毀的兩條封鎖線無所謂一樣。」
「我想破腦袋都不知道這老鬼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